“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
王友龍忙道:“老劉,我哪里是什么行家啊,不過是懂一點古玩而已。”
嘴上說著,他卻低下頭,認真審視那個雞缸杯。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他搖頭道:“這個,是假的。”
“哦?”
劉敦倒也沒在意,他知道雞缸杯本身就是假的,可聽到王友龍這么一說,來了興致。
王友龍道:“紋路很細致,若是外行來看,也就被騙過去了,可是,老劉你來看。”
說著,他將一個點指給劉敦看,道:“明代的物品,遠遠達不到這個精細度,再加上這色釉,表面上老舊,可卻是故意做舊的,所以,這是假的。”
“哦?那么……這是什么時期的物品?”劉敦將最終的疑問說了出來,還帶著幾分期待。
“現(xiàn)代的,工廠的流水線作品而已。”
“什么?難道不是清代的嗎?”
“怎么可能?老劉,你玩古董也有些經(jīng)驗了,該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吧?”
“這……”
劉敦一臉難看。
他雖然喜歡古玩,可對這里面的門道卻不大清楚,大多時候也只是人云亦云,對于真假鑒別能力不過是最初級的水準。
“怎么?”
王友龍有些詫異:“老李,你該不會以為這東西是真的吧?哪怕是清代的物品,可是這色釉是不可能作假的,難道你被人騙了?”
劉敦一陣苦笑。
按照李杰所說,這雞缸杯是清代的仿品,卻也是價值連城的。
令人想不到的是,竟是工廠的流水線產(chǎn)品。
緊接著,他想到了姜州一口咬定這東西是假貨的情景,難道姜州也懂古玩?
這……怎么可能?
劉敦有些震撼!
要知道,古玩這一行,沒有一定的年齡以及閱歷,連入門都很難。
便是他,接觸古玩十多年,而今連入門都不算,最多也就是一個愛好者。
那姜州,剛多大的年紀啊,哪怕是從娘胎里面接觸古玩,也不過二十多年吧?。
可姜州只是看了一眼就斷定雞缸杯是假的,如果是本身眼界足夠的話,就太可怕了吧?
難道是……巧合?
于是,劉敦便將剛才的事情跟王友龍說了一遍。
王友龍聽了,眼睛一亮,道:“老劉,人人都說你那女婿是傻子,可我看來,這小子,極有可能是天賦異稟??!”
“不是吧?”劉敦有點懵。
恰好這個時候,姜州吃完自制的炒飯,出來廚房,正準備去洗漱。
王友龍忙擺手,道:“小伙子,來來來,你來看看,這雞缸杯為什么是假的?”
姜州走了過去,隨口道:“本來就是假的,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額。”
王友龍也是一陣無語,問道:“就沒什么原因嗎?你是從哪方面判定是假的?”
“沒有原因啊,如果一定要說,大概就是……真的和這個不一樣。”
“……”
王友龍嘴巴動了動,順手從兜里掏出一方小硯臺,放在桌子上:“你再看看這個。”
姜州坐了下來,拿起硯臺,隨意看了看,道:“假的。”
“為什么啊?”
“它就是假的??!”
“……”
王友龍徹底閉嘴了,認真打量姜州,心下震撼不已。
這塊硯臺,是他從古玩市場淘來的,他自己根本鑒別不出來。
而經(jīng)過古玩協(xié)會大佬的鑒定,的確是假的。
可耐人尋味的是,這小子只是隨意看一眼,便可以斷定真假?
猶豫了一下,他掏出一枚古錢,道:“你再來看看這個。”
古錢看起來很古老了,上面寫著“咸豐元寶”四個繁體字,另外一面則是用蒙文書撰寫的。
姜州只是翻看了兩遍,便點頭,道:“是真的。”
“為什么啊?”
“它就是真的啊。”
“……”
王友龍閉嘴,對劉敦這個女婿算是服了。
如果說姜州只是斷定雞缸杯是假的,還可能有幾分運氣的成分。
可現(xiàn)在,他接連測試三次,姜州每一次的鑒定結(jié)果都是正確,這足以說明,這小子的眼界,簡直就是恐怖!
二十多歲,年紀輕輕,鑒寶能力堪比那些真正的專家。
這小子是妖孽嗎?
跟姜州比起來,他這個鉆研古玩多年的小行家,一大把年紀簡直活到狗身上去了。
劉敦有些愣神,有些干澀的嘴巴動了動:“老王,這小子……都說對了?”
“嗯!”
王友龍深沉點頭,上下打量姜州,仍舊有些難以置信。
劉敦一臉懵逼。
霧草,這小子,有點神?。?/p>
過了片刻,王友龍心思一動,忍不住道:“小伙子,明天有一個鑒寶大會,你跟我一起去。”
“不去。”姜州果斷拒絕,只是古玩而已,有什么好鑒定的?
“你……”
王友龍沒轍,不由得看向了劉敦,道:“老劉,明天你也一起去。”
嗯?
劉敦暗自激動,王友龍在青州古玩界也算是一個小名人了,那個鑒寶大會更是非比尋常,以前他這個愛好者可是連去參觀的資格都沒有。
可此時,他竟然借了這個傻子的光?
于是,他輕咳一聲,擺出老丈人的架勢,道:“小姜啊,明天咱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好吧。”
姜州無奈,只好答應(yīng)下來。
他之所以回來,不過是報恩情的,這恩情,自然也關(guān)乎劉敦。
晚上洗漱過后,姜州回到自己的房間,正準備休息,劉奕瑾打開了門。
“我想跟你談?wù)劇?rdquo;劉奕瑾直截了當(dāng)。
姜州笑著點頭,道:“好,你說。”
劉奕瑾坐了下來,醞釀了片刻,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不可否認,當(dāng)時,我的確很喜歡你,可是現(xiàn)在……”
“怎么?”
“你讓我很失望。”
“哦。”姜州一點也不意外,任誰和一個傻子結(jié)婚也不會好受吧?
劉奕瑾道:“還有就是,你今天不應(yīng)該那么強硬的對待我媽,不管怎樣,我們終究是小輩的,本就不應(yīng)該對長輩無理。”
“我知道。”
“知道就好。”
劉奕瑾猶豫了一下,道:“我們……還是離婚吧。”
“沒問題。”
“什么?”
劉奕瑾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怎么會這么輕易的答應(yīng)下來?
姜州溫和的笑道:“那個李杰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有一天你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我會離開,并且祝福你。”
“哦。”
劉奕瑾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姜州許久,最后冷冷道:“謝謝你的好意。”
“不客氣啊。”
姜州平躺著,望著窗外,目光深邃。
只是報恩而已,竟也這么麻煩?
第二天,劉敦穿著正式的西裝,打扮利落,早早拉著姜州來到王友龍的門外等候著。
他看著一身休閑裝的姜州,板著臉道:“小姜,我告訴你,今天這個鑒寶大會,非常重要,我聽說一共有三個環(huán)節(jié),你記住,到了會場,千萬不要亂說話,知道嗎?”
“好的。”姜州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十點左右的時候,王友龍帶著二人來到一個私人會所。
會所面積不小,此時已經(jīng)聚集上百人,這些人皆是圍在一個個小展柜跟前,品頭論足。
王友龍當(dāng)即拉著姜州的手臂,小聲道:“小伙子,這鑒寶大會發(fā)起人是我們古玩協(xié)會的會長雷千鈞先生,第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鑒寶,現(xiàn)場一共有十個展柜,十個古玩,有真有假,你先判定一下哪些是真假,告訴我即可。”
姜州側(cè)頭,問道:“為什么?”
“這……”
王友龍撓頭,也是無可奈何。
這小子鑒寶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就是腦瓜不夠靈光。
他只得隨口胡謅道:“當(dāng)然是為了你老丈人著想,我們兩個是一體的,只要你鑒定正確,在第二個環(huán)節(jié),我和你老丈人就可以平分百萬巨款的獎勵。”
“好吧。”
姜州答應(yīng)下來,如果可以讓劉敦平白賺五十萬,他付出一點,自然沒什么。
接下來,在王友龍的帶領(lǐng)下,姜州先后參觀了十個展品,并且給出了最終結(jié)果:“一號、五號、八號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好嘞。”
王友龍滿心歡喜,記錄下來。
有了姜州這個鑒寶大師,他今天一定可以大放異彩。
要知道,這個鑒寶大會,全部正確的幾率是很小的,撐死也就有三五人罷了。
換做以前,他也就是打醬油的貨色。
可這次,他信心十足!
而這個時候,姜州的鑒定結(jié)果,卻是引起了周圍幾個人的注意,紛紛指責(zé)起來。
“放屁,毛兒都沒張齊的小娃娃過來湊什么熱鬧?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嘿,王友龍,你也是咱們古玩協(xié)會的會員,怎么找來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小孩鑒寶?越活越不要臉了吧?”
“看一眼就可以判別真假?鑒寶大會考教的是大家的眼力以及學(xué)識,一個小屁孩懂個屁!”
面對眾人的言語,王友龍只是不斷的抱拳賠禮道歉:“打擾了,打擾了。”
一直跟在王友龍身后的劉敦則是惡狠狠的瞪了姜州一眼,根本不相信姜州的鑒定結(jié)果。
畢竟鑒寶大會可是青州古玩界最出名的一個活動了,來者,可都是真正的高手。
哪怕姜州眼界不錯,可怎么能比得了在場的諸多大師?
他不爽道:“都讓你不要亂說了,還敢亂嚼舌頭,等回去的。”
王友龍忙擺手,道:“老劉啊,咱們都老了,說不定年輕人眼神好呢?少說兩句吧。”
說著,他的笑意都快憋住了。
通過昨天晚上的考驗,姜州這小子的本事,讓他大吃一驚。
劉敦這個外行不以為意,可他這個在古玩界經(jīng)營多年的老家伙自然是識貨的,是以并未說什么。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古玩協(xié)會會長雷千鈞走到臺上,拿著話筒,朗聲道:“諸位,鑒寶大會,每季度一次,不知諸位這次的鑒定結(jié)果如何呢?下面,請我們的工作人員宣讀諸位的鑒定結(jié)果。”
很快,工作人員從投票箱中取出眾人的鑒定結(jié)果,開始唱票。
唱票完畢后,臺下的王友龍忍不住問道:“雷會長,結(jié)果如何???”
雷千鈞笑了笑,道:“這一次,諸位都有長進,可惜啊,全部鑒定正確的,只有一人!”
“什么?”
眾人嘩然。
在場足有一百多人,而且每個都是古玩的小行家,竟然只有一人鑒定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