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村有句老話:貓不過六,狗不過八。
這句老話的意思是說,動物都有一定的壽命,若是活太長時間,不是成妖就是成精。
其中,以黑貓、黑狗還有黑蛇最為邪性。
所以,在農(nóng)村有尸不近貓,鬼不近狗,人不近蛇一說。
可偏偏有人不信邪!
這個不信邪的人,是我二叔。
我二叔比我爸小十歲,脾氣倔的像頭驢,早些年就因為跟我爺爺爭執(zhí)了一句就氣的離家出走,從此了無音訊。我爺爺背上干糧步行整整找了三年,一直到死都沒有找到我二叔。
后來我爺爺去世,我爸早逝,我媽又跟個外地人跑了,家里只剩下我和我奶奶,再也沒能力找二叔了。
時間久了,我奶奶也只當(dāng)二叔死在外面了。
誰料,我二叔忽然回來了!
而且,他是坐著直升飛機(jī)回來的!
直升飛機(jī)落在村里最大的打麥場上時,整個村子都沸騰了,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跑出去看熱鬧!
坐飛機(jī)回來,這可是村里頭一遭!
我當(dāng)時剛參加完高考,正在家等成績,自然不會錯過這種看熱鬧的機(jī)會!
當(dāng)時,我并不知道這個坐飛機(jī)回來的是我二叔,只覺得這人實在太高調(diào)太牛逼了。村里其他人有錢了,至多開輛好車回村子;他有錢了,居然直接坐飛機(jī)回村子!
真是土豪中的土豪!
村里人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時,二叔從飛機(jī)上下來了。他下來之后,身后緊跟著下來幾個黑西裝,抬著幾個大麻袋。
幾個人一下來,就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我二叔!
我二叔一身藏青色中山裝,身材削瘦,五官跟刀削一樣立體挺拔,男人味十足!只是一雙眼睛陰郁冷漠,讓人不太容易親近。
“你們幾個,把錢給村里人發(fā)了!”
二叔下飛機(jī)后,說了第一句話。
他說完之后,那幾個黑西裝就把手里抬著的幾個大麻袋給打開了。
等他們把大麻袋打開一看,全村人再次沸騰了:幾個大麻袋里,全是一捆一捆老人頭!
這么多錢,二叔都讓發(fā)給村里人?
這也太有錢了吧?
而且,按照二叔的意思,只要是我們拐子村的,每家都可以領(lǐng)10萬!
我們村一共108戶人家,那就是1080萬!
村里人都瘋狂了!
這哪兒是壕,根本就是壕無人性!
等錢發(fā)完后,我二叔說了第二句話。
二叔問,“我媽呢?”
這時,村里已經(jīng)有老人認(rèn)出我二叔來了。
二叔雖然離家出走這么多年,但他除了變的更加有男人味兒之外,五官和外貌并沒太大的改變。
很快就有人通知了我奶奶。
等我奶奶顛著小腳趕過來時,我才知道這個牛逼哄哄的男人,居然是我的親二叔!
“你可算回來了!十幾年啊,你怎么連個音訊都沒有?媽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呢……”奶奶捶著二叔的胸口,又哭又笑。
村里人都抱著一大摞錢,陪著奶奶又哭又笑。
場面一度很感人。
只是,二叔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并沒有太激動。
村里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冷冷淡淡的,連句話都懶得說。
二叔的反應(yīng)太冷淡,讓我隱隱覺得不舒服。
但我又安慰自己,或許我二叔性格就這樣,他心里肯定記掛我奶奶,不然為什么一下飛機(jī)就找我奶奶?
就在這時,奶奶招了招手,把我叫到了二叔跟前,“二子,這就是你大哥家的孩子,小正。這孩子命也哭,你大哥死的早,他只能跟我這個老婆子相依為命。不過這孩子聰明伶俐,懂事的很,今年剛考大學(xué),老師說一定會考上名牌大學(xué)……”
奶奶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我知道,她想讓我和二叔親近親近。
畢竟,除了她之外,二叔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氣場這東西。
可二叔淡淡瞥了我一眼后,我頓時覺得一股莫名的壓力撲面而來,壓的我局促不安,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
“哦。”
對于我奶奶的隆重介紹,二叔只淡淡應(yīng)了一聲,目光在我身上一滑就過去了,好像都懶得多看我一眼。
二叔反應(yīng)冷淡,讓我更局促不安,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jìn)去!
然后,二叔說了第三句話。
他說,“媽,我回來住老宅子!”
二叔一開口,奶奶和我都愣住了。
老宅子是我爺爺?shù)母赣H蓋的,高門樓高挑檐,三進(jìn)三出,風(fēng)光氣派,在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爺爺十幾年前愣是從老宅里搬了出來,搬進(jìn)了現(xiàn)在的土坯房,再也沒有回去住過。老宅沒人打理,早就荒廢一片,院子里的野草都有一人多高,蛇鼠成群,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二子,這么多人看著呢,你得跟媽回家??!”奶奶愣了愣,很快就斷然拒絕了。
我也不太明白。
以二叔現(xiàn)在的身價,想去哪兒住都可以,他為什么非要去荒草叢生的老宅住?
可我不敢說話。
我奶奶攔著不讓去,二叔扭頭就走,半句廢話都沒有。
“真是頭倔驢!”奶奶盯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氣的渾身哆嗦,“都十幾年過去了,還是忘不了那件事!”
那件事?
什么事?
我追著問奶奶,可奶奶臉上明顯閃過慌亂,很快岔開了話題。
我有一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二叔這次回來,不僅僅是為了看望我奶奶,他還有別的事!
他到底有什么事?為什么非要住老宅?他十幾年忘不了的事又是什么?
我腦海中涌出了一大堆問題,對我這個忽然回來的二叔更是好奇到了極點!
二叔給村里人發(fā)了那么多錢,村里人都把他當(dāng)活財神了,一聽二叔要住老宅,村里人烏央烏央趕到老宅門前,個個捋袖子要替二叔把老宅收拾干凈,好讓二叔住的舒服。
我二叔沒出來,他帶來的幾個黑西裝把村里人都給打發(fā)了。
打發(fā)了村里人之后,那幾個黑西裝也走了。
二叔一個人,住進(jìn)了荒廢了十幾年、滿是荒草的老宅里。
我二叔在老宅里一住就是半個月,村里人沒人見他從老宅里出來過,也不敢貿(mào)然去打擾。
這半個月,我的好奇心已經(jīng)被二叔撩撥到了極點。
就在我整天心癢難耐想知道他在老宅里干什么時,二叔居然來找我來了!
二叔剛站在我面前,他之前給我的那種壓迫感,再次撲面而來。
他問我,“你多大了?”
我局促回答,“十,十八!”
二叔又問我,“你碰過女人沒?”
我的臉蹭的一下紅了,這問題也太直白了吧?
但我還是紅著臉局促搖頭,“沒有……”
我清楚看到,二叔的眼睛亮了亮,然后對我說,“今晚十一點,你到老宅來。”
說完之后,二叔轉(zhuǎn)頭就走。
“我不去!”想到奶奶叮囑的話,我趕緊沖二叔喊。
二叔驀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我,沖我笑了笑,“你會來的。”
然后,他離開了。
二叔離開之后,我很長時間都在想他那個笑容。
說是在笑,其實就是嘴唇彎了彎,并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笑,只是這個不算笑的笑容里包含了很多東西,讓我有一種脫光衣服站在他面前的尷尬和無所遁形!
二叔說的沒錯,我還是忍不住去了。
我實在太好奇了,我要去看看我那隨手一扔就是上千萬的二叔,到底在老宅做什么!
晚上十點多,我趁奶奶睡著之后,偷偷朝老宅的方向奔去。
村里人都睡的早,晚上十一點左右,整個村子已經(jīng)沉靜在一片死寂當(dāng)中,偶爾有狗叫的聲音傳來,更襯的村里安靜如墳。
這種安靜,讓我心里發(fā)慌。
我不敢逗留,匆匆趕到了老宅。
趕到老宅門口不遠(yuǎn)處時,我猛然頓住了腳步。
因為,老宅門口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
借著手里手電筒的光,我能清楚看到:站在老宅門口的,是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
女人身穿黑衣,身影綽約,光一個背影就讓人心搖神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