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朽遵命!只要小少爺想要的,不管任何事情,家族愿意為您提供一切便利!”
說完,電話那頭便掛斷了。
聽到這,趙宇覺得十分可笑:這老頭也太敷衍了吧,連自己的銀行賬號都沒問,就急著去打錢了?騙鬼呢!他肯定是做賊心虛,見他的騙術(shù)被我給拆穿了,所以急于脫身吧!
于是,趙宇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收起手機后,便也進入了餐廳。
剛一進門,他就看見張彩鳳正在跟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聊得火熱。
老的有五十多歲,跟張彩鳳年紀差不多,是她之前的老鄰居,叫王蓮花,而站在旁邊的年輕女孩,則是王蓮花的女兒,王小翠。
老鄰居見面,兩人自然少不了一通寒暄:
“哎喲,張姐,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自從我搬家之后,咱倆老姐妹有好幾年沒見面了吧?”
“這可不是嗎!整整五年了,以前吃完飯我都會去你家織毛線呢,后來你走了之后,我就連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了,別提多無聊了……喲,旁邊這是你女兒小翠吧?幾年不見,都長這么高了?又年輕又漂亮的,談對象了沒有?。?rdquo;
“談了談了,下個月就訂婚了!”王蓮花笑道。
“哎喲,那可是件大好事,到時候別忘了叫我來喝喜酒啊!對了,蓮花,你女兒男朋友他是做什么的啊,什么時候帶到面前來,我?guī)湍惆寻殃P(guān)!”張彩鳳接著說道。
本來只是簡單的幾句客套話,王蓮花剛想開口,但就在此時,趙宇打完電話走進了餐廳,只見他走過來后叫了張彩鳳一聲“媽”,然后見她們倆在聊天,便默默的站在了身后。
雖然五年沒見面了,但圈子就這么大,王蓮花自然也是聽說過關(guān)于張彩鳳家里那個破產(chǎn)富二代女婿的故事,一看到趙宇又叫了聲媽,她便認定趙宇就是那個窮女婿。
于是,王蓮花就來勁了,刻意提高了幾分嗓門,裝出一副很失望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
“唉,把什么關(guān)呀,張姐,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對于我們家小翠來說,根本不需要!因為她的條件我心里很清楚,從小就處處不如你們家夏鷗,論長相論學歷論工作,樣樣都不行,結(jié)果長大后,到了找對象這一塊,還是一樣的沒眼光!”
“張姐,我可聽說你家里找了個富二代當女婿啊,這可算是嫁入豪門了,小日子過得那可是相當滋潤啊!唉,我們家小翠就比不上了,她那個男朋友啊,可差的多呢,奮斗了兩三年,不過才是區(qū)區(qū)一個國家二級建造師,雖說是在世界五百強企業(yè)里吧,但是年薪啊,少了點,也就二十來萬吧!”
二十來萬,這還叫少?
王蓮花看似在貶低自己的女兒,實際上她這是明擺著在嘲諷張彩鳳當初想攀高枝,進入豪門但是卻沒成功,反倒是找了趙宇這么一個廢物當女婿。
這話聽得張彩鳳瞬間臉上火辣辣的,她也是愛面子的人,尤其是在老鄰居王蓮花面前,當初自己的寶貝女兒夏鷗學習好,人又漂亮,處處壓制著王小翠,卻沒想到,在找女婿這一項上,自己竟然是完??!
輸,就輸在趙宇這個窩囊廢身上了!
想到這,她就更是火從心底起,但是卻不好發(fā)作,只能忍著。
幸好這時候門口負責迎賓的服務(wù)員過來領(lǐng)座,詢問二人是否有預訂,這才暫時化解了尷尬。
跟著服務(wù)員往座位上走的時候,張彩鳳還是憤憤不平,想起剛才的事情她還是覺得憋屈,嘴里一直都在念叨著:
“這他媽,王蓮花她算個屁啊,當年在服裝廠的時候,我是組長,她是副組長,后來單位分房子了,她是兩室一廳,我拿的是三室一廳,再后來生女兒了,我兩個女兒個個都貌美如花,哪個不比她女兒小翠好看?老娘一直都壓她一頭,還反了你了,現(xiàn)在竟然敢跑到我面前嘚瑟來了!”
說著說著,張彩鳳不由得瞪了趙宇一眼,怒罵道:“你他媽,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偏這時候進來干嘛,這不是在害我丟人嗎?”
趙宇也沒敢說話,默默的走在前面,幫忙服務(wù)員收拾桌子,拉開椅子,然后給二老倒茶,拆餐具。
見狀,張彩鳳反倒更生氣了:“靠,廢物就是廢物,只會端茶送水,你什么時候能出去掙大錢啊?我女兒跟著你這個窩囊廢,真是受苦了!”
“還有你這訂的什么位子啊,這點小事都干不好,這么小的桌子,怎么夠我們五個人吃飯啊?服務(wù)員服務(wù)員!過來給我們換個位子!”
今天是周五,況且一品名廚地處市中心,本來就是南都最火爆的餐廳,因為客人實在太多了,所以好位置都被搶占完了,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不光桌子很小,還沖著門口,進進出出的客人又多,讓張彩鳳覺得特別難受。
可服務(wù)員過來后,看了眼人頭攢動的大廳,卻說:
“不好意思啊女士,您看這滿屋子的客人,哪還有位置啊?而且我們這里是按照先來后到,寬敞的大桌子,只有等其他客人用完餐空出來后,才會安排!”
“哎,我說你這……”
本來張彩鳳就憋著一肚子的氣,一聽對方這么說,更是火大,就在她準備撒潑的時候,不遠處,王蓮花卻領(lǐng)著女兒小翠走了過來。
“哎喲,張姐,怎么,你們家五個人出來吃飯就坐這么小的位子呢?能擠的下嗎?你也別怪我說你啊,出來吃飯前這些問題都要考慮清楚啊,哎,還是我們家女兒女婿貼心啊,給我訂了個二樓的包廂!”王蓮花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餐牌,趾高氣昂的說道。
張彩鳳一聽就火大,便拍著桌子,喊道:“不就包廂嗎?服務(wù)員,既然外面沒位置了,那給我們也換個包廂!”
服務(wù)員卻苦著臉說道:“實在抱歉女士,我們家的包廂都是需要提前一天預約的,而且最低消費是三千……”
最低消費,三千?
一聽這話,張彩鳳傻眼了,她可是個十足的財迷啊,哪里舍得花三千塊去撐這個面子,于是便改口說道:
“那什么,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沒來吃過……你這個服務(wù)員怕是新來的吧,我之前一直都在你們家吃飯,而且去的都是包廂!只是今天吧,我覺得包廂里那種環(huán)境太安靜了,一點吃飯的感覺都沒有,還是外面的大廳里熱鬧,這人頭攢動,熱火朝天的。今天你就不用麻煩了,我們就坐在外面吧!”
“好,那祝您用餐愉快……”
聽到這話,服務(wù)員白了她一眼,心說這什么玩意啊,沒錢就沒錢唄,還窮裝蒜,一邊念叨著,一邊就去服務(wù)其他客人了。
而王蓮花在聽到那番借口后,也覺得好笑,她很夸張的用手搖晃著自己的衣服領(lǐng)口,抱怨道:“哎喲熱死了熱死了,這空調(diào)是不是壞了啊,大廳里可真熱啊!”
女兒小翠見狀也說道:“可不是嗎?媽,外面大廳里鬧哄哄的,下等人才在這里吃飯呢,走,我?guī)习鼛?,不就幾千塊錢嗎,今晚您隨便點,我男朋友請客!”
說完,母女二人便得意的走上了二樓。
看著她倆的背影,張彩鳳簡直氣炸了。
“他媽的,嘚瑟個什么玩意?。?rdquo;
“不就三千塊錢吃頓飯嗎,跟誰吃不起一樣!”
“趙宇,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能不能有點用,廢物一個,我的臉全被你給丟光了!這王蓮花算什么東西,我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張彩鳳一邊數(shù)落著,一邊就氣的不行。
可是她又實在舍不得出這三千塊錢,那又該怎么辦呢?
很快,張彩鳳就靈機一動,有了個好主意:
“服務(wù)員,服務(wù)員,快過來!”
這次來的還是剛才那個服務(wù)員,過來后,她一看又是剛才那位大姐,心說你怎么事這么多,自然是沒有好感,冷冰冰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跟您說過了,我們這里的包廂必須要提前預約,而且有最低消費,如果你沒有預約,又不愿意承擔最低消費的話,就不要湊這個熱鬧了,我們服務(wù)員也是很忙的,還需要去服務(wù)其他客人。”
“我之前的話你沒聽懂嗎?今天我就想在外面吃飯了!可是你看看,你們外面怎么吃啊,我們有五個人,你就只有一張小桌子,根本坐不下!你快給我換個大桌子!”張彩鳳沒好氣的說道。
“女士,這個我也跟您解釋過了,我們店的大桌子要等其他客人用完餐才能騰出來……”服務(wù)員繼續(xù)解釋。
“那,這樣吧,你把旁邊那張桌子給我拉過來,我們兩張拼在一起吃!”
“女士,真的不行,這張桌子要預備給其他客人用餐,沒有辦法拼在一起,店里沒有這個規(guī)定??!”服務(wù)員苦著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你們服務(wù)員是干什么吃的,你們家難道就這個服務(wù)?”
張彩鳳怒了,她大手一揮。
“要是都不行,就給我們換包廂!還有,因為這是你們店造成的問題,所以把最低消費給我免了!”
聽到這,服務(wù)員都快哭了,原本換包廂就需要預約,現(xiàn)在客人竟然還要求不光換包廂,而且還要免除最低消費,那要是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可怎么辦???自己一個月才多少工資啊,差價也賠不起??!
大堂經(jīng)理在這時候走了過來,對服務(wù)員問道:“怎么回事?”
“經(jīng)理,這位女士之前沒有預約,但是她現(xiàn)在非逼著我們給她換包廂,并且要免除最低消費……”服務(wù)員說道。
在了解完基本情況后,經(jīng)理的態(tài)度便也強硬了不少:“不好意思,這位女士,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請您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如果想用餐,請坐下,我們歡迎。但如果你繼續(xù)胡攪蠻纏下去,那我們就只能讓保安來請你去別處用餐了!”
一品名廚什么時候缺過客人?尤其是這種鬧事的,就算是趕出去,也不會影響生意。
此時,因為張彩鳳的聲音過大,語氣又激烈。
已經(jīng)引得周邊不少客人觀望過來了。
旁邊甚至還有一直在等位的客人開口問:“你到底還吃不吃?要走就趕緊吧,別浪費時間,我們坐這里。”
這下,張彩鳳更是氣的直翻白眼,沒想到包廂沒換成,反倒還要被人給趕出去了。
見狀,張彩鳳開始撒潑打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地上,痛哭道:“夏建明,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老娘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會嫁給你這個窩囊廢?人家都要叫保安把我們給趕出去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母女三人被欺負嗎,你還是個男人嗎?哎喲喂,我怎么就這么命苦?。?rdquo;
夏建明見狀也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上去找經(jīng)理,說道:“你好經(jīng)理,我叫夏建明,是xx局的副科長。剛才那是我老婆,她不太會說話,給你們添麻煩了,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給我們換個包廂吧!”
“哪個副科長,我認識嗎?”經(jīng)理輕蔑的掃了他一眼,“也不打聽打聽我們一品名廚后面的老板是誰,我告訴你,別說你一個副科長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我告訴你,想吃飯就趕緊給我坐下,后面還有客人呢,再敢妨礙我們做生意,我就讓保安把你們?nèi)冀o丟出去!”
夏建明碰了一鼻子灰,啞口無言,灰溜溜的就退了回來。
看夏建明也不管用了,張彩鳳就更是氣急敗壞,她直接一屁股癱在了地上,一哭二鬧三上吊起來:
“哎呀,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家里的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沒用?。】纯慈思?,再看看咱家,我怎么就這么命苦??!人家有個好女婿,可以去包廂吃飯,但我們家呢,就只有兩個窩囊廢,連飯都快吃不成了,要被人家保安給丟出去了!作孽啊,嗚嗚嗚,你們別攔著我,我不活了!嗚嗚嗚!”
本來就位于餐廳的進出口,再經(jīng)她這么一鬧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了過來,更是丟臉的不行。
“媽,您別哭了,快起來吧!”夏鷗趕忙勸道。
但張彩鳳這種人卻不聽勸,反倒是蹬鼻子上臉,一有人搭理,她反而變本加厲,一邊罵著,一邊還把所有的怒氣全都撒到了趙宇的身上:
“都怪你,你這個窩囊廢,要不是你,我至于被人家給這么欺負嗎?”
“人家的女婿都知道請丈母娘去包廂吃飯,而你呢?這么一張小破桌子就把我給打發(fā)了?我還真是命苦??!”
“趙宇,你這是什么眼神看著我?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從進門到現(xiàn)在,你就一直在讓我丟臉!”
“你還算是個男人嗎?看到老婆和丈母娘被人欺負竟然無動于衷?你真是垃圾啊!我女兒跟著你都是在受苦,你這個靠女人養(yǎng)活,吃軟飯的廢物!”
但是趙宇卻沒理她,聽到這話,起身就走。
“喂喂喂,你干嘛,翅膀硬了,說你兩句就走了是不?”
可是很快張彩鳳發(fā)現(xiàn):趙宇并不是想走,而是徑直走向了已經(jīng)跑去收銀臺拿對講機,準備叫保安上來的大堂經(jīng)理。
“你爸去了都沒用,你這個窩囊廢干嘛去???”
“就憑你,也能讓經(jīng)理回心轉(zhuǎn)意嗎,別讓我們再丟人了!”
“你要是等會被扔出去,可跟我們沒關(guān)系??!”
張彩鳳在后面氣的直罵。
而此時,夏鷗也趕緊勸道:“趙宇,你要去干嘛啊,快回來啊。”
不過這些話趙宇都沒聽到,還在往那邊走。
他的想法倒是很簡單,不就是三千塊錢嗎?要不然自己就出了這個錢吧!反正本來那錢,是準備給妹妹交學費的,可是電話里也聽到了,妹妹根本就是騙自己的,這錢也就沒有了價值。
倒還不如破財消災,免得鬧出更大的麻煩來。
“喂喂喂,保安部保安部,快點叫幾個人上來,這里有潑婦在鬧事,快點上來,不要影響到其他的客人!”大堂經(jīng)理一邊觀察著這邊的情況,一邊就拿著對講機喊道。
可話音剛落,就在此時,卻意外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只見經(jīng)理頓時臉色大變,露出了驚恐萬分的表情:
“什么,老板,您說的是真的?好好好,我馬上去,馬上就去!”
與此同時,趙宇走到了面前。
他剛想開口,就看到了放下電話的大堂經(jīng)理正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請問您是趙宇先生是嗎?對不起啊,實在抱歉,剛才有所怠慢,是我的服務(wù)態(tài)度不好,小店特地為你們準備了本店最高規(guī)格的天字號包廂賠罪!”
說完,經(jīng)理又趕緊一路小跑到了張彩鳳等人的面前,憨笑著臉,賠禮道歉,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這一幕,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