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了藥材,林謙出了藥坊。
涂靜姝還在外面等著,見林謙出來,她平淡道:“如果遇上麻煩,就打這個電話。”
說著,她上前,遞給林謙一張名片。
名片是涂靜姝本人的,十分簡潔,只有一個姓名和一串電話號碼,應(yīng)該是一種私人交友的名片。
這種名片有兩個意思。
其一是讓你知道,我們之間沒有商業(yè)合作的利益交換,只是單純的私人關(guān)系。
其二便是讓你林謙別太囂張,別打著劍虹集團的名聲在外面招搖撞騙,他們不會為此買單。
如果有麻煩,找上門,他們視情況給出解決辦法。
這大概便是涂靜姝的意思了。
林謙并不覺得意外,要是劍虹集團無條件支持他,他才應(yīng)該感到意外和不安了。
“好說好說。”笑瞇瞇的應(yīng)了兩聲,不過林謙并沒有接過名片,而是揮了揮手直接轉(zhuǎn)身離去,把涂靜姝晾在了原地。
周圍的人都看愣了,人家可是劍虹集團的小公主,臨海三大女神之一的冷艷女神,你就這么瀟灑的走了?
一點兒不動心嗎?
就連涂靜姝也感到有些詫異,她本以為按照林謙痞性,肯定會打蛇上棍,接過名片立刻邀約她吃飯之類的,畢竟這才是她接觸過得常規(guī)套路。
沒想到林謙一點兒不按套路出牌?。?/p>
......
次日。
劍虹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父親,你為什么要無條件支持他?”涂靜姝很不理解,醫(yī)術(shù)高的神醫(yī)有很多,劍虹集團可以有很多投資選擇。
在她眼中,林謙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這種人要是招入劍虹集團,未來不知道會惹多少麻煩。
涂劍虹緩緩起身,把桌上的電腦顯示屏轉(zhuǎn)了個身,指著屏幕,笑道:“看看吧!”
涂靜姝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但下一秒,就被上面顯示的信息吸引了。
“他是林震的兒子?東海市韓家的贅婿、林震?”涂靜姝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沒錯。”涂劍虹點了點頭道:“念小學(xué)的時候他母親病逝,第二年父親入贅到了東海韓家。”
不得不說這林震也是個人物,入贅到了韓家卻不食韓家一粒米、一滴水,硬是憑自己本事闖出了一番名堂。
正是有著這樣的名聲,才讓涂靜姝感到意外,同時又感到悲哀。
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但林謙顯然不算她眼中的好漢。
“你是覺得林謙身上痞氣太重?”涂劍虹知道自己女兒在想什么,笑著道:“你可知道林謙從初中開始就拒絕用林震的錢?”
“那他怎么生活?”涂靜姝顯然有些不太相信。
涂劍虹道:“他在村里找了幾位阿公,寫下欠條、借錢過活。”
涂靜姝感到有些驚訝,那時候他還未成年吧?
“他心狠手辣,但這世道,只有夠兇狠才能站得穩(wěn)。”
“他手段卑劣,但他這么缺錢都沒害過誰,什么事情都靠自己的腦子和雙手。”
“他睚眥必報,是因為他要讓人知道,惹了他就要付出代價,這樣那些想惹他的人才會有所顧忌,因為他沒有背景讓人忌憚。”
“他高中成績不錯,明明可以選擇去燕京念大學(xué),但因為爺爺和借給他錢的那幾位阿公得了重病,他選擇了就近的東海醫(yī)科大學(xué),念自己并沒有多少天賦的中醫(yī)學(xué)。”
“其他的神醫(yī)或許醫(yī)術(shù)比他高,但那些人不過是因為名聲和地位才會和你走在一起。但林謙不同,他是個重感情的痞子,所以真心的投資他,便能得到他真心的回報。”
涂劍虹說著,一雙眼瞳有些迷茫,仿佛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之中。
憑借一己之力創(chuàng)建劍虹集團,他難道靠的是老實、勤懇嗎?
涂靜姝無法理解林謙的性格、行為,但在涂劍虹眼中,林謙就如同三十年前的他一樣。
要說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林謙比他有靈性、比他機智,比他兇狠!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你要讓我去的原因?把我也當(dāng)場了籌碼要投資給他嗎?”涂靜姝雙手拍在桌面上,小嘴兒高高翹起,都能掛上倆醬油瓶了。
涂劍虹讓她去幫林謙,這態(tài)度簡直曖昧到了極點。
如果涂劍虹沒有要嫁涂靜姝的打算,這時候應(yīng)該是讓自己的助理秘書去,這樣更加能代表劍虹集團。
但是讓涂靜姝去了,顯然就是想要有點兒私人的關(guān)系,這也正是涂靜姝一萬個不愿意的地方。
“嘿嘿。”涂劍虹訕訕一笑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讓你去只是讓你能夠認(rèn)識一下林謙,能不能走到一起就看緣分了,這你可得理解爸的良苦用心??!”
“哼哼,我會相信嗎?你就等著晚上回去了,看媽怎么發(fā)落你吧!”涂靜姝說完直接起身離去。
“唉,姝姝,你怎么能告訴你媽這事兒呢?喂,你聽爸爸解釋啊!”
涂劍虹想起了老婆那張比女兒更加成熟冷艷的臉頰,頓時一激靈,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
臨海北、柳林村。
這村子沒有柳樹林,因為這里土生土長的人,不是姓柳便是姓林,所以得了這個名字。
林謙今天又是一大早就出門了,乘坐最早的一班公車。
背著一書包藥材,滿懷喜悅的趕回村子。
八年前,村子里面忽然爆發(fā)了一種怪病,這種病主要出現(xiàn)在老人身上,去醫(yī)院檢查也沒查出什么來。
主要的病征便是四肢綿軟乏力,血液流通不暢,肌肉萎縮,細(xì)胞失去活力等。
得了古醫(yī)典后,林謙知道,這是一種中毒癥狀,毒素進入了骨髓,所以X光拍片都照不出來。
他配的這個藥材便是洗髓伐毛的,所以一副藥,價格就高達三千七。
林謙走到家門口,發(fā)現(xiàn)老舊鐵門竟然倒在了地上。
“老林頭,你做了半輩子行腳大夫,不可能就剩這點兒錢??煺f!錢都藏哪兒了?”
正納悶之際,便是聽見屋里面?zhèn)鱽砹艘槐牒放雍攘R聲。
“艸,潑婦你作死??!”
老林頭這個稱呼,除了爺爺林懷義還能有誰。
林謙抄起墻邊的一根木棍,飛快的沖了進去。
屋子里面。
一個瘦小的老頭蜷縮在床,瘦地皮包骨的雙手緊緊護住頭部。
在床邊不遠(yuǎn),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林懷義,口中念個不停。
在婦女身邊,還有一位莊稼漢子,皮膚黝黑,四肢粗壯。
三人見到林謙闖進來,紛紛看了過來,林懷義頓時急道:“小謙你快走!去找你爸!別回來了!”
“好??!回來了就別想走,你欠的錢還不出來就讓你孫子還,還不出來就拿一條腿來抵債!”
婦女彪悍不改,只是把矛頭轉(zhuǎn)向了林謙。
那莊稼漢子聽見媳婦這么說,他立刻伸手朝著林謙抓來。
“好好好,我讓你抵債!”
林謙不想多說什么,也不打算用什么秀下限的招數(shù)了。
這里是柳林村老家,爺爺被逼成這樣,他這輩子都沒這么生氣過!
但是生氣歸生氣,智商可沒受影響。
古醫(yī)典傳承,中醫(yī)看診講究望、聞、問、切。
見到這莊稼漢子,林謙條件反射出了他的身體狀況。
左腿有舊疾!
手中木棍一收,看準(zhǔn)時機捅出。
“砰!”
一擊打中沒有停頓,直接抽手就是第二下。
還是同一個位置。
正所謂一點棍風(fēng)先到,隨后木棍如槍出長龍。
“砰砰砰...”
幾秒鐘時間,打了十好幾下。
“呃啊...”
莊稼漢子抱著腿,滾在地上低吼著。
其實從第一下被打,他就已經(jīng)疼的失去戰(zhàn)斗能力了,但是腿部傳來的巨痛讓他挪移躲閃都做不到。
而林謙眼疾手快,雖然力量不大,但每次都打在痛處,如打蛇七寸一般。
醫(yī)生打架為什么這么牛叉?
因為他們知道你身體哪里最脆弱!
當(dāng)然這只是理論,但對付普通人還是很管用的。
不過你要是習(xí)武多年,那就當(dāng)我林謙沒說過這話。
“林謙!算輩分林炮還是你叔,你怎么敢下這么狠的手?”
悍婦見林炮被打倒,便要沖上去抓撓林謙的臉。
“滾!”
反手一棍,直接抽翻。
“咚!”
悍婦砸落在地上,不可思議的望著林謙。
片刻后,聲嘶力竭道:“你個沒爹要的野種,還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我拼你媽!”林謙硬是后槽牙都咬緊了,兇狠道:“你還知道林炮算輩分是我叔?你怎么不問問他,他該叫我爺爺什么?”
這村子里面,姓林的多少都有點兒親戚關(guān)系。
真是越想越氣,林謙舉著木棍真想再給她來兩下。
“小謙,算了,這事情咱們不占理。”林懷義想要下床站起來,可腳一沾地、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林謙連忙沖過去,把爺爺扶住。
“哼!老林頭,你還知道你不占理?欠錢不還,還敢打人。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們討個說法。”
撂下這么句狠話,悍婦連滾帶爬到林炮身邊,拉起林炮一起朝外面跑去。
林謙想阻止,但被林懷義一把拉住了,勸道:“你三阿公借了他們家的錢沒還,爺爺是擔(dān)保人,所以這次咱們不占理,要是給人打壞了可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