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蘇河到達財務(wù)部的時候,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
起初大家還不相信,都認定蘇河肯定會無故消失,連個尸首都沒有的那種,但蘇河不光活著走出了那家賭場,還把眾人的身份證和欠條都帶回來了。
只有兩個人的沒有,宋小倩和劉云輝。
蘇河一坐下,一眾人就圍了上來。
“那個蘇哥,昨天……你是怎么出來的?”一個腦頂有點禿,帶著眼鏡的中年人笑瞇瞇的問道。
他叫馬廣清,是財務(wù)部的辦公室主任,也是最討好劉云輝的幾個人之一。
蘇河看向于海,于海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顯然是沒說。
在他看來,不管蘇河什么原因能從賭場走出來,那都是一件牛逼的事情,狐假虎威,肯定會讓蘇河的日子好過些。
甚至劉云輝都不敢再針對他了。
但蘇河不打算這么高調(diào),因為他發(fā)現(xiàn),體味凡俗的酸甜苦辣,于心境有莫大的好處,于是笑著道:“也沒啥,運氣好,遇到一個很牛逼的角色,進去把賭場那幫人辦了,我拿到大家的身份證和欠條就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為有什么驚心動魄的故事呢。”
“……”
眾人恍然大悟。
“那,那個森哥呢?”馬廣清又問,有些不放心。
眾人也看著蘇河,身份證和欠條雖然拿回來了,可那個森哥要找到他們,不難。
萬一別人找上門來,那錢還是跑不了。
而且一天加利息兩萬,這對于月薪只有幾千元的他們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錢。
“他死了。”
蘇河自然清楚他們在擔心什么,很肯定的說道。
否則財務(wù)部人心惶惶,還怎么做事?
“真的?”
“看清楚了?”
“……”
眾人喜上眉梢,馬廣清更是差點沒笑出聲,他昨天跟著劉云輝也借了賭場兩萬多,別人沒借的都攤了二十萬,他按道理至少是一百萬,又驚又怕,一晚上沒睡著。
要不是于海把身份證和欠條照發(fā)給了他,他今天都不打算來上班,籌錢去的。
“看清楚了,那個很牛逼的人把他裝到麻袋里沉江去了。”蘇河點點頭。
“太好了!”
“老天爺開眼啊!”
“感謝疤哥!”
“……”
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互相歡慶起來。
“小河的運氣真不錯,好好努力。”馬廣清笑著轉(zhuǎn)身離去,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恭敬,稱謂也從‘蘇哥’變成了‘小河’。
原本他還擔心是不是這小子有什么背景,要不然怎么可能從那個賭場走出來,現(xiàn)在來看,純粹就是運氣好命硬。
馬廣清一帶頭,眾人也紛紛離去,只有少數(shù)人對蘇河表示感謝,大部分人都沒說什么。
賭場那一關(guān)是過了,可還有一個劉云輝;眾人都不敢和蘇河走近,免得遭劉云輝記恨。
“呸,什么人!”
等馬廣清走遠,于海對著他的背影狠狠的唾了一口,而后一臉惋惜的對蘇河道:“我說兄弟,這么好的機會,你咋不裝個逼呀,隨便胡謅一個家里有背景有關(guān)系,那馬主任還不得把你供起來,劉云輝說不定也不敢招惹你了,多好的機會啊。”
蘇河笑笑,沒解釋。
之后于海又說了幾句,便要了蘇河的電話號碼,還把蘇河拉進了財務(wù)部的工作群。
過了一會兒,周雯雯走到蘇河面前,臉色微紅的咬著嘴唇道:“昨天,謝謝你。”
蘇河一愣,“你,知道了?”
周雯雯點點頭,她在酒桌上斷片了,醒來卻是在賓館的浴盆里,渾身赤裸,只裹了一層床單,當時嚇的不輕,差點報警。
好在她及時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失身,查看了酒店的監(jiān)控,這才知道了酒后的經(jīng)過。是蘇河及時給她換了房間,否則隨后過來的劉云輝就要把她糟蹋了。
她性格恬靜,但不傻,結(jié)合并不熟的劉云輝突然慶祝她正式入職,和宋小倩等人在酒桌上拼命勸酒,很容易猜到前因后果。
“不客氣,以后不要再上那種當了。”蘇河笑著說道。
周雯雯臉頰發(fā)燙,鼓起勇氣道:“那個,我……我能請你吃晚飯嗎?”
蘇河昨天剛來的時候,就覺的這個人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特質(zhì),但具體在哪她又說不清,想到自己昨天渾身赤裸被這個人抱著,只覺心頭小鹿亂撞。
“只是……只是單純的感謝你,沒別的意思。”周雯雯不打自招的辯解了一句。
蘇河揚了揚眉,緩緩點頭:“好啊。”
“那我們小月塘見。”周雯雯捂著臉跑回工位。
“哎喲臥槽。”于海一臉八卦的又湊了過來,滿臉艷羨,“我說兄弟,看她那臉色,再看她兩眼之間的距離,這小妮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
“別亂說話。”蘇河白了他一眼。
“那她找你干嘛?”于海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周雯雯的顏值別說財務(wù)部,就是整個唐通都排的上號。
起初也有很多人打她的主意,但后來劉云輝來了,大家就熄火了,沒人敢和劉云輝搶女人。周雯雯也從來沒對任何一個男的表露出興趣,很冷淡,主動和人說話還是第一次。
“她說請我吃飯。”
“沒道理呀,她為什么要請你吃飯?”于海打破沙鍋問到底。
“以后再告訴你。”
“別呀兄弟,八卦就像種子,不分享小雞雞短半寸啊。”于海不依不撓。
蘇河無奈,只得道:“告訴你可以,但你要傳出去一個字,以后咱們就別說話了。”
“沒問題,我的嘴巴最嚴了。”于海急忙保證。
于是蘇河把事情經(jīng)過簡單的說了一遍,當然,細節(jié)方面自然是經(jīng)過遮掩的。
于海長大了嘴巴,滿臉艷羨,“臥槽,功大莫過于救身啊,你小子十有八九是有艷福了。”
蘇河沒理他,滑開手機給夏雨柔發(fā)送了一條短信:“雨柔,高利貸清賬的事情,跟林鴻沒有關(guān)系,我們見一面好不好?”
夏雨柔正在聽工作進展匯報,垂首見手機亮起,玉手已經(jīng)捏住了手機,卻遲遲沒有拿起,頓了頓,又放下了。
對面,夏麗麗捧著手機眉頭緊皺,倒不是發(fā)現(xiàn)了夏雨柔的異常,而是宋小倩竟然發(fā)來一條短信找她借錢,張口就是五萬。
蘇河去唐通上班的事情,宋小倩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她,她敢肯定,蘇河去隔壁唐通上班,肯定是為了接近夏雨柔。
“賊心不死!”
夏麗麗銀牙一咬,給宋小倩回了一條短信:五萬馬上轉(zhuǎn)給你,不用還,但我要你三天之內(nèi)把那廢物趕出唐通。
舍不得錢穩(wěn)不住姐姐,穩(wěn)不住姐姐套不住金龜婿。
宋小倩突然找自己要錢,顯然是知道蘇河的用意,倒是會找人。
‘謝謝麗姐,用不著三天,下午我就能把他趕出唐通。’宋小倩馬上回信。
夏麗麗嘴角微微上翹,看向夏雨柔,暗道:“姐姐,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長的太漂亮,又是爸媽撿養(yǎng)的,夏家養(yǎng)你那么多年,可不能白養(yǎng)。”
……
蘇河等了好久沒等到夏雨柔回信,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手機突然彈出一條對話框,有人@自己。
點開一看,是于海剛剛把自己拉入的財務(wù)群彈出來的,@自己的是宋小倩:為什么所有人的身份證和欠條都拿回來了,卻沒有我和輝少的?
后面還配了一個怒火沖天的表情。
蘇河看向于海,于海也看到了消息,急忙道:“我只通知了拿回身份證的,她我沒通知,估計是剛剛得到消息。”
蘇河正煩悶著,直接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風驟起,吹皺一池春水。
宋小倩:什么意思?
剛要輸入,周雯雯竟然先回了一句:別人拿誰的是別人的自由,與卿何干?
周雯雯自然聽說了昨天發(fā)生的事,對宋小倩最后一絲好感也沒有了,而且非常生氣,這種女人當面好姐妹叫的歡暢,背后陰如毒蛇,分明是拿她當貢品,討好劉云輝。
再看宋小倩在群里怒氣沖沖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宋小倩連發(fā)了三把帶血的菜刀:你給我等著。
“臥槽,我說哥們你就不能軟一點,找個借口敷衍一下呀,你這是把宋小倩和劉云輝往死里得罪啊。”于海臉色大變。
蘇河搖搖頭,直接把群設(shè)置為消息不提醒,關(guān)了窗口。
于海見此,無話可說了。
……
時間推移到下午。
宋小倩來了,一臉咬牙切齒加幸災(zāi)樂禍,是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起來的。
男子蘇河第一次見,但認得。
財務(wù)部總監(jiān),朱大昌。
一臉褶子肉的相片,就掛在公示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