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們都是畜生!我做錯什么了?憑什么要殺我!”
寸頭一心認為自己死定了,撕心裂肺的哭嚎了起來。
夜空中這一聲凄厲的慘叫,像是一道炸雷一般,狠狠的劈在了尹澤的心上。
湛藍的眼瞳猛的一縮,尹澤的動作頓時停滯了下來。
已經頂在寸頭脖子上的長牙,硬生生的被尹澤收回了嘴里。
是啊,寸頭做錯了什么?
僅僅是因為自己塑造陰靈體的需要,自己就要大開殺戒,濫殺無辜嗎?
尹澤緊緊捏著拳頭,力氣大到指甲深深刺進了肉中,強烈的刺痛感讓嗜血感頓時減輕,腦海慢慢恢復了一些清明。
“怎么了?不敢殺他嗎?”
董軒擦了擦頭上的汗珠,開口問道。
尹澤強行壓制著體內嗜血的欲望,慢慢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終一生殺伐之事,殺的是惡人厲鬼!證萬界神魔之道,證的是善惡輪回!我是陰師!不受世人規(guī)矩的束縛,但也不隨意干涉生死輪回!”
尹澤滿臉疲憊,靠在座椅上慢慢的說道,一雙湛藍的眼睛慢慢的恢復了清明,重新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董軒看著他,露出了一絲笑意。
陰師無視世間的規(guī)則和束縛,但這并不代表陰師就沒有自己的行事規(guī)矩。
如果憑著自己的能力肆意妄為,那陰師又和鬼有什么區(qū)別?
這是對尹澤最后的考驗,也是董軒對尹澤陰師身份承認的開始。
見自己沒了生命危險,寸頭擦了擦褲襠潮濕的痕跡,滿臉劫后余生的慶幸。
尹澤輕笑了一聲之后,再也頂不住沉重的疲勞感,毫無預兆的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就像是回到了娘胎一樣,沉穩(wěn)而又安逸。
當尹澤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熟悉的小屋,看來自己已經被送回到喪葬店。
床邊坐著一個人,正細心的幫自己疊著已經洗干凈的衣服。
陽光從窗口照進來,落在那人的身上,完美的側臉在金色的陽光中柔美的恰到好處,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只可惜....
這特么是個男的!
“哦?你醒了?”
董軒放下手中的衣服,微笑著問道。
“嗯。”
尹澤坐起身,隨手撈了一件衣服穿了起來。
“昨天那個寸頭呢?”
“當然是回去了,如果你對他感興趣的話,那我可以再把他抓回來。”
董軒站起身來,適時的幫尹澤把鞋子拿到了床邊。
“我對他沒興趣。”
尹澤撇了撇嘴,穿起了鞋子。
“那...要是你對我有興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董軒忽然嬌羞的玩弄著自己額前的劉海,小聲的說道。
“.......”尹澤無語。
你說你大早上起來的騷個什么勁!
陳伯還沒走呢,自己舉著個旗桿,你還在這說騷話,這要是被人撞見了,那不得又被人當成基佬了?
尹澤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來打算系上褲子的皮帶,可這低頭一看,差點沒尖叫起來!
不對啊!每天早上陳伯都會高高的舉著旗桿和自己打招呼,可是今天...
下面一片平坦,沒有任何凸出的地方,仿佛它已經不行了一樣!
草了!莫非自己陰氣太重,已經有了身體障礙了?
尹澤欲哭無淚,難道自己沒有按照老爸安排的步驟來,真的會產生這么嚴重的后果嗎?
“怎么了?這不挺正常的嗎?”
董軒上下打量了尹澤一番,奇怪的問道。
“一覺起來,下面都不升旗了,這還正常?”
尹澤苦笑著說道。
“升旗?升什么旗?你家樓下有旗桿嗎?”
董軒撓了撓頭,一臉嬌憨。
尹澤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能理解為啥董軒這么女性化了。
畢竟...都是無雞之談。
“算了,沒什么,我車里的那個女鬼呢?”
尹澤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岔開了話題。
“不知道,昨晚送你回來的時候她還在車里躺著,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就找不到她了。”
董軒聳了聳肩。
尹澤頓時感覺有些不妙,按理說白澍不可能會不和自己打聲招呼就隨意行動的。難道她是見到了自己一直在忙別的事,等的不耐煩,自己去報仇了?
不,不對。
白澍不是那么沖動的性格,而且現在她也失去了害人的能力,就算去了也沒用。
唯一的解釋就是...
白澍是被人抓走了!
難道是寸頭回去給江城打了小報告,江城又找人來對付白澍了?
媽的!
尹澤臉色一變,拉著董軒就往外走。
“去哪?”
“去找那個女鬼!”
昨晚尹澤身體異變的時候將整輛車都給震的幾乎報廢了,二人干脆打了一輛車,直奔著江城的公司而去。
讓尹澤意外的事,江城的公司樓下早已拉上了警戒線,圍了不少警車,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大師!尹大師!”
有人忽然將手搭在了尹澤的肩膀上,他扭頭一看,竟然是寸頭。
這家伙昨天被嚇得不輕,今天竟然還敢主動來喊自己,這倒是讓尹澤有些意外。
“你們公司怎么被警察封鎖了,江城呢?”
尹澤也沒跟他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
“老板...老板被警察抓走了。”
寸頭滿臉愁容,看上去十分憔悴。
“到底怎么了,你說清楚。”
看熱鬧的人太多,尹澤擔心談話內容被人無意中聽到,干脆把他往旁邊拉了拉,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站定。
“今天早上老板一到公司就有些不對勁,他讓我叫兩個公司的女職員去他辦公室,我當時沒多想,就隨便找了兩個...”
寸頭說到這,臉上開始陰沉起來,像是在回憶一件極其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慢慢說,不急。”
董軒遞給他一根煙,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聽見房間里發(fā)生了激烈碰撞的聲音,本來我沒當回事,畢竟大家都是男人,只要人家姑娘愿意,隨老板怎么玩都行...”
寸頭點著了火,狠狠吸了一口,拿煙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結果我聽到里面發(fā)出了慘叫,當時我就嚇了一跳,我敲門想問問是不是玩大了出現了意外,結果半天沒人回復我,我一急,干脆踹開門沖了進去...”
寸頭停頓了下來,一口將剩下的小半根煙全部吸入口中。
“然后呢?”
尹澤皺著眉頭催促道。
“我打開門,發(fā)現兩個姑娘都死了,老板像是瘋了一樣,正在用沙發(fā)的壓著一個姑娘的腦袋,骨頭變形破碎的聲音幾乎讓我崩潰。屋里滿地都是血,另一個姑娘衣服破爛的躺在一邊,早就斷了氣。其他人報了警,我總覺得這事太邪性,警察可能解決不了,于是就偷偷跑出來想去找你們,結果這就碰上了。”
“大師,您可得幫幫我們啊,這事除了你,別人都對付不了。老板肯定是被什么臟東西附了身了,你一定要幫幫他??!”
寸頭直接跪在地上抱住了尹澤的大腿,臉上寫滿了希冀。
尹澤和董軒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地方眼中的慎重。
“不簡單啊。”
董軒輕嘆一聲,習慣性的撩了撩頭發(fā)。
尹澤沒有說話,他一把拉起了寸頭,怔怔的望著江城出事的那棟大樓發(fā)呆。
這事怎么可能簡單呢?
如果只有白澍一個人慘死在江城的手里,那自己可以斷言江城是個變態(tài),而且還是殺人狂。
但是...
同樣的死法,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兇手。
這可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而且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挑這個時間點,挑這個地方行兇,然后再愚蠢的讓自己被警察抓住。
除非...
兇手不是江城,而是某樣非自然能解釋的東西。
而且它又在趕時間,它已經等不及了...
可到底是什么東西?它又在急些什么?它又為什么要用江城當替罪羊?
“去看看?”
董軒輕輕瞇了瞇桃花眼,微笑著說出了尹澤心中的想法。
“去看看!”
尹澤捏了捏拳頭,說來奇怪,這件事總有種讓他不得不去參與的感覺。
不單單是為了調查白澍的死因,越是陰邪的事,越是詭異的地方,就越能吸引他的注意,他的身體就越發(fā)的想要去靠近。
就仿佛尹澤天生就是為了做這些事情一樣。
“呵,接替了老爸的陰師衣缽,還真的就和這些事情脫不開關系了。”
尹澤自嘲的笑了笑,對著寸頭和董軒使了個眼色。
三人偷偷繞到了寫字樓的背后,準備找個機會偷偷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