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李唐。”
梁子母親認出了李唐,自然熱情張羅,高興不已,哈哈一笑,把墩布扔了,“快進屋,快進屋,我對你印象可是很深啊,梁子的好兄弟。”
“嗯,嗯。”
李唐被迎了進去。
坐在里屋的沙發(fā)上,他便把五萬塊錢遞了過去,“阿姨,那個當初梁子死的太突然,大家伙沒有心理準備,后來想了想,知道您家條件不是很好,就一人湊了點錢,這不嘛,我退伍了,也在海城,就讓我捎過來了。”
“五萬?!”
梁子母親手有些顫抖,接過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還問呢,“只有五萬嗎?!”
“我尼瑪。”
李唐哭笑不得,掏了掏自己的褲兜道:“阿姨,真的只有五萬,我身上就還有千八百的塊錢的生活費,多余的真沒了。”
“哦,哦,我就隨口一問。”
梁子母親哈哈一笑,抱著錢走了。
“什么情況。”
李唐無語了,是個錢迷啊。
房間里只剩下了梁子的妹妹,梁小諾和李唐兩個人了,她尷尬害羞看著李唐,“您,您喝水,剛才不好意思啊。”
“甭客氣,反正你媽又沒真打下來。”
李唐看著梁小諾又想了想梁子五大三粗和個大狗熊一樣的樣子,好奇詢問:“那個,小諾妹子你和你哥是不是同父異母啊。”
“不是啊,我們是同父同母,怎么了。”
“你倆長的可不像。”
“嘿嘿,我哥隨我媽了,我隨我爸了。”
呲牙一笑,兩個小虎牙著實是可愛到爆。
李唐哈哈笑著明白,“那我得看看你爸了,你爸肯定長的挺清秀的。”
“我爸,我爸••••••”
這回梁小諾低頭嘟嘴了。
“怎么了,和你李哥說,李哥和你哥是過命交情,你把我當你親哥看一樣,嗯,比你親哥還親。”
李唐過去安慰的攥住了梁小諾的手。
“流氓!”
梁小諾甲秀給抽開了,“李哥,你,你,你討厭。”羞紅了臉,還說呢,“其實,其實也沒啥事,我們這片房子是城鄉(xiāng)結(jié)合處,嚷嚷拆遷好些年了,今年終于要動工了,大家都很高興,但有些條件沒談攏,我爸去談,反而被打了,現(xiàn)在還住院呢。”
“拆遷,被打!?”
李唐一愣,“不會是南宮集團吧。”
“對,對,就是他們,小李哥,你知道啊。”
“我也略有耳聞,略有耳聞。”
“哼哼,他們太不是人了,我們這里基本都是平房,他們拆了可以蓋高樓大廈,你說得多賺錢啊,結(jié)果呢,非要一比一,你說這不是坑人嗎?我們就說按照其他地方的一比一點五,結(jié)果就打了起來,把我們的人都打了。”
梁小諾說起來,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都氣呼呼的叉腰,咬牙切齒。
李唐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看來可以問問了,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小諾,你詳細和哥說說,這南宮集團,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干的不是人事。”
梁小諾氣氛的說了很多,基本都是南宮集團的壞話,“他們就是強買強賣,打人強拆,弄的都出了人命了。”
“是嗎?!”
聽的李唐都想回去質(zhì)問南宮婉容了,為了賺錢,連良心都不要了嗎?
但一想起南宮婉容的個性,感覺不該,這里面肯定是哪一環(huán)有問題,就在那若有所思,“看來,中間有地方出了差錯,要不然就是南宮婉容演技太高,把自己也騙了,大爺?shù)?,得好好問了問?rdquo;
就想回去和南宮婉容說說。
自己這個臥底,不能睜眼瞎的做了。
為虎作倀的事可不能做。
結(jié)果這時,梁子母親跑了進來,在那說道:“小諾,錢我數(shù)過了,正好五萬,一張都不少,那個,晚上你出攤,我去給你爸交醫(yī)藥費。”
“媽,我,我一個人怎么出攤了。”
梁小諾驚了。
她媽倒是實在,看了看李唐,“小李,你幫啊姨個忙,甭客氣,晚飯就在家吃啊。”走了。
“實在人。”
李唐哈哈一笑,同樣也有些懵逼。
“小李哥,那,那就不好意思了,還得讓你幫忙出攤。”
“沒事,自己人。”
這一下到不著急了。
梁小諾嘴角露著笑意的還說呢,“小李哥,那個,我好像聽我哥說起過你,他說在部隊有個過命的兄弟,叫什么老鷹,是你嗎?”
“老鷹,哈哈,有可能吧,他肯定說了我不少好話吧,比如槍法如神,帥氣無雙,人見人愛,車見車載,對吧。”
呲牙笑。
“那,那倒不是。”
梁小諾抿嘴搖頭,“他說你執(zhí)行任務(wù)時,總說話,總墨跡,所以總口渴,一口喝就喝水,一喝水就想上廁所,總因為這事給他拖后腿,要不然他早成兵王了。”
“我去,哥就這一毛病,他還到處和人說,真他媽的不夠意思。”
“哈哈,也沒說過幾次,就一次,就一次。”
梁小諾羞答答的樣子惹人愛,這么幾句也聊熟了。
李唐就問了,“那個,小諾你呢,你今年多大了啊,還在上學(xué)吧,嘿嘿,談戀愛了嗎?”
“那個,我,我十七歲了,我,我上的衛(wèi)校,學(xué)的護士,還,還沒談戀愛呢。”吧嗒吧嗒的聊的還挺投機。
等天色不早。
梁小諾便起身說,“那個,小李哥,我,我,我得去出攤了,你,你可得幫我啊,人家,人家一個不行。”
“出攤,哦,對,我差點都給忘了。”
“我媽和我爸弄了一個燒烤攤,平時都是我爸、我媽烤,我負責收收錢,這不嘛,我爸被打了,就我媽和我倆,這回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只能你幫我了。”
小姑娘有些害羞。
李唐哈哈一笑,“沒問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走起。”
•
•
太陽西斜,余暉閃爍。
李唐推著燒烤的爐子還有一些路邊攤需要桌椅板凳,梁小諾在后面推著其他食材,二人好像是小夫妻一樣夫唱婦隨的開始了忙碌。
梁小諾的父母都沒什么本事,一直靠打零工賺錢,前幾年看別人干燒烤攤賺錢,就自己在馬路邊也架了一個燒烤爐子,做點小生意。
由于是土生土長的人,周圍的住戶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在這一代生意倒也還過得去,比上個小班強。
但這種路邊攤的生意,互相競爭的厲害,都巴不得對方趕緊不干呢,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矛盾。
看今天只有梁小諾一個小姑娘。
這不嘛,一上來就有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走了過來,嗑著瓜子在那皮笑肉不笑的吐槽,“小諾,今天就你一個人啊,你媽呢?你媽去照顧你爸了吧,那就別出攤了,等著拆遷款吧,辛辛苦苦賺著點辛苦錢干什么啊,在把你這白嫩的小皮膚燙著,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這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比什么都強。”
“我,我能行。”
梁小諾倔強的看都沒看她一眼,自顧自的放桌椅板凳。
“哈哈,行,行。”
流了一地瓜子皮走了。
“誰啊。”
李唐好奇一問。
梁小諾撇了撇嘴,“他們在隔壁開了一家店,也做燒烤,早就想把我們家的燒烤攤搞黃的,哼哼,不能讓他得逞。”
“哈哈,沒錯,不能讓他得逞。”
李唐看了看那個女人,正在和一個打扮的流里流氣的男人竊竊私語呢,感覺必然有事,就稍微注意了注意。
“小諾啊,給我們來十個肉,十個筋,再來一個砂鍋,三瓶啤酒,嗯,在來點雞爪子,先這樣。”
老主顧很多。
不一會兒生意就上門了,“呼!”“呼!”夜色也隨之降臨,生意就開始了,梁小諾別看是個軟妹子,干起活來卻毫不含糊。
除了讓李唐幫忙照看火候、烤串以外,其他事情基本都能干。
一雙美腿來回奔走,忙的片刻不停。
當然本就是小店,來來回回的兩三桌,能翻個兩三次臺,就算最忙的時候了,總體來說就也還算過得去。
“小諾啊,你媽呢,今天怎么就你啊。”
“沒,沒,我媽去看我爸了,我,我哥陪我呢。”
有一些喝多了的,動手動腳想占梁小諾便宜,她平時有老媽庇佑,今天就往李唐身后躲,像是一只尋求保護的小母雞。
“你哥,你哥不是死了嗎?”
醉鬼“嗝!”的打了個酒隔,毫不在乎。
李唐冷冷一笑,過去“呼!”的一巴掌在他面前閃過,“當兵的死了,那就烈士,兄弟,嘴巴放干凈點,有些人你是不能隨便侮辱的。”還說,“嘿嘿,剛才有蚊子。”
“蚊子,啥蚊子啊。”
他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旁邊人看明白了,“別鬧,別鬧,人家練過,那身手!你一會兒怎么倒下的都不知道。”
“啥。”
醉眼迷離的被拽走了。
“謝謝你,小李哥。”
“小意思,自家媳婦還能讓人家欺負了。”
“你討厭,流氓。”
二人打情罵俏一樣繼續(xù)烤著,繼續(xù)招待著,一直到了夜里十二點,生意才逐漸冷清,“這也夠忙的啊,這一天天的可不清閑。”
“那可不。”
梁小諾坐下了,在那揉了揉自己輕薄的肩膀,一夜的煙熏火燎整個人的臉色都變的微微有些蠟黃,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不少。
“來,哥,給你揉揉!”
伸出手給她的肩膀按摩幾下。
“別鬧。”
梁小諾一開始想還反抗,但后來卻又一下子舒服了,“小李哥,你,你的手法好好啊,好舒服啊。”
“哈哈,當兵時在深山老林里遇到了一個老獵戶,專門學(xué)的,嘿嘿,怎么樣,不錯吧,他說了,讓我學(xué)會了伺候我未來老婆,必然是讓我老婆受用無窮。”
“小李哥,你真討厭,又占我便宜。”
羞答答的回身還打了李唐一下。
“哈哈,打是疼,罵是愛,實在不行,拿腳踹,你還是不夠愛哥哥我啊,沒拿腳踹我。”
“你,你討厭死了。”
夜晚的閑暇時光,咯咯笑著,兩個人都很高興。
結(jié)果這時,“轟!”“轟!”作響的飛奔過來了幾輛摩托車,刺眼的光芒,讓人不能直視,直接沖著小諾家的燒烤攤就來了。
“誰啊,別是來找麻煩的吧?”
李唐不認識。
梁小諾反而笑了,“竹姐姐,你來了啊。”
高興迎了上去,隨即就見摩托車停好,一個穿著一件黑色漆皮皮夾克,一條西部牛仔一樣的牛仔褲,踩著一雙馬丁靴的女人,摘下頭盔走了下來。
甩了甩一頭紫色長發(fā),嘚瑟的把頭盔往后一扔,大長腿踩著馬路牙子,敞快了懷抱,“來,小諾,我的小白花,快讓姐姐親親,哎呀,幾日不見,好像越來越漂亮了呢,快讓姐姐看看。”
猥瑣的笑意。
瞬間激發(fā)了李唐的斗志,明白了,“尼瑪,女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