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江州首富,竟然向一個青年男人鞠躬,這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
見此一幕,包括柳含瑜在內(nèi)的四位柳家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胡宏濤幾乎驚掉了下巴,他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立即想到自己剛才的譏諷,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辦?怎么辦?
我剛才罵他是廢物贅婿,說他腦子有毛病,還威脅他不要亂說話、亂惹事……我特么真是瘋了!
我特么還有救嗎?
胡宏濤欲哭無淚,感覺天快要塌了。
姚大成都能動根手指頭壓死他,而柳家的那個贅婿明顯比姚大成更牛逼呀!
一瞬間,胡宏濤想到了趕緊溜之大吉。
可是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既然已經(jīng)闖禍,如果不求得原諒,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眾人驚詫之際,秦飛虛扶了姚大成一把,微笑說道:“不知者不罪,況且,我交待你辦的事情,你辦得都很好,我很滿意。”
“謝公子。”姚大成站直身子,“公子,這里人多眼雜,我們進(jìn)屋里聊吧。”
“嗯。”
秦飛點頭,轉(zhuǎn)身走向別墅的客廳大門,任由姚芊芊繼續(xù)抱著自己的胳膊。
“姚老,姚老!”
胡宏濤快步跑了過來,諂媚地說道:“難得遇到您老,今天我做東,請您還有諸位……”
“不必了。”
姚大成擺了擺手,雖然認(rèn)識胡宏濤,卻沒打算給他面子。
“姚老,我剛才對柳總的先生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想有個賠罪的機會。”
胡宏濤硬著頭皮說道:“也請您幫我說說情。”
姚大成聽此,先看了看秦飛的臉色,見秦飛一臉的風(fēng)輕云淡,他才回道:“你放心好了,你還沒有讓公子記仇報復(fù)的資格。”
“???”
胡宏濤又懵逼了,呆呆地看著姚大成與秦飛的背影,自己竟然連被人家記仇報復(fù)的資格都沒有,這差距得有多大呀?
“胡總,我們怎么辦,您要求的新聞稿還寫不寫?”
一名記者過來詢問。
“寫你妹呀寫!”
胡宏濤板著臉喊道:“今天你們就當(dāng)沒有來過這里,如果誰敢回去瞎寫瞎說,別怪我翻臉無情!”
說完,他又讓手下的人,將幾臺攝像機拍攝的照片與視頻全部清除。
……
柳家的別墅一樓,四位柳家人殷勤地招待著姚芊芊。
秦飛和姚大成沒在客廳中,他們?nèi)チ肆俅ǖ臅?,明顯是有要緊的事情單獨聊。
柳百川在二女兒柳希音的幫助下,已將翻到的茶幾重新歸位擺正,也將地面收拾干凈。
姚芊芊此時有點不高興,她想跟著進(jìn)那間書房,可惜飛哥哥跟她爺爺都不允許,她只能留在外面。
“芊芊姑娘,你在哪所中學(xué)上學(xué)呀?”
苗瑛拿著一顆削了皮的蘋果,送到了姚芊芊的面前,“吃個蘋果吧。”
“我在哪里上學(xué)要你管?拿開,我不吃蘋果!”
姚芊芊根本不買賬,她很記仇,記得昨晚苗瑛罵過飛哥哥,還擠兌過自己。
“呃……”
苗瑛很尷尬,心里也十分窩火,但不敢發(fā)作,只能默默收回伸出的手臂,坐到一邊。
“芊芊妹妹,你飛哥哥以前應(yīng)該很疼你,對吧?”
柳含瑜一臉和善微笑,委婉套話。
“當(dāng)然了!”
姚芊芊得意地道:“我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以前經(jīng)常抱著我睡覺呢!”
“?。?rdquo;
柳希音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悄悄看了看自己姐姐的臉色。
她見姐姐神色如常,很快也反應(yīng)過來,五年前的姚芊芊不過只是小孩子罷了。
“你飛哥哥到我們家之前,肯定比現(xiàn)在更年輕更英俊吧?”
柳含瑜繼續(xù)套話,她記得昨晚秦飛說過,她還是嬰兒的時候,他就是如今的模樣。
“噗哧!”
柳希音忍不住笑了,在她看來,秦飛最多算得上是五官端正,跟英俊完全不搭邊兒。
“有什么好笑的?”
姚芊芊沖著柳希音翻了翻白眼,再看向柳含瑜時,說道:“你給飛哥哥當(dāng)了五年老婆,如果你能對他好點,這些問題就不用來問我,直接問他,他肯定會告訴你,可惜你這個老婆當(dāng)?shù)煤懿环Q職!”
柳含瑜也尷尬了,同時有點慚愧,自己這五年雖然沒有羞辱或責(zé)罵過秦飛,但確實對他不夠好,多少有些冷淡。
五年夫妻,只是名義上的,二人根本沒有夫妻之實,秦飛甚至都沒上過她的床。
柳百川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姑娘看似青春年少,實際上懂得很多,而且任性自負(fù),伶牙俐齒,愛憎分明,說話不留情面……還有點暴力傾向!
等了十幾分鐘,秦飛與姚大成從書房里走出,回到了客廳里。
“飛哥哥!”
姚芊芊立即站了起來,又一次跑到秦飛身邊,一把抱住他的一條胳膊。
坐在一張單人座的沙發(fā)上,姚大成將竹拐橫于雙膝,開口問道:“柳先生,苗女士,五年之約馬上就要到期,你們家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呢?”
柳百川和苗瑛互相看了一眼,面色都頗為復(fù)雜。
“當(dāng)初那個約定的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呀?”
柳希音吃早餐的時候就問過這個問題,卻趕上了羅青彥忽然闖進(jìn)家里,因而沒有得到回答。
柳百川沒有回答自己的二女兒,他看向了自己的大女兒,問道:“小瑜,你是怎么想的?”
柳含瑜也沒有回答自己老爸,她看著秦飛問道:“秦飛,你昨晚對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嗯。”
秦飛點頭。
“那你跟我相處五年,得到你想知道的那個緣由了嗎?”
“昨晚我仔細(xì)梳理了一下這五年的記憶,并沒有什么有用的發(fā)現(xiàn)。”
秦飛知道柳含瑜所說的那個緣由指的是,自己的身體融入了那塊玉片后,為何會有向好的變化。
柳含瑜一臉的為難,像是經(jīng)歷了一番內(nèi)心糾結(jié),才出聲道:“秦飛,如果你仍舊是失憶狀態(tài),總是犯頭疼病,或者是個沒有失憶的普通人,我應(yīng)該能坦然面對你,爭取把你留下,可你并不是。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具體身份,但是很明顯你不是普通人,如果我現(xiàn)在非要繼續(xù)這段婚姻,就顯得太趨炎附勢,太嫌貧愛富了。”
聽了她的這番話,她的父母和妹妹一起低下了頭,似乎也陷入沉思。
之前對人家愛搭不理,現(xiàn)在又怎么好意思高攀呢?
“你們這么想就對了!”
姚芊芊不咸不淡地說道:“飛哥哥能入贅到你們家,那是你們天大的福氣,你們既然不知道珍惜,飛哥哥也沒必要留下來,趕緊離婚吧,再過幾年,飛哥哥就能娶我了!”
“芊芊,別瞎說!”
姚大成吹胡子瞪眼睛。
“爺爺,我哪有瞎說!”
姚芊芊不服氣地道:“我很早就說過了,等我長大就嫁給飛哥哥,當(dāng)時飛哥哥都答應(yīng)了呢!”
“呃……”
秦飛看了看她,說道:“那時候你是個小孩子,我逗你玩的。”
“我不管,反正你答應(yīng)了!”
姚芊芊將臉頰緊貼著秦飛的肩頭,振振有詞地道:“從小你就教育我,說話一定要算數(shù),做過的承諾一定要兌現(xiàn),我不耍賴,你也不許耍賴!”
秦飛沒有再爭辯,一副很頭疼的樣子,這丫頭的脾氣是他和姚大成慣出來的,自己挖的坑當(dāng)然要自己來填。
柳希音忍不住說道:“姐夫,之前我們是有很多不對的地方,可我們至少沒有虐待你呀!”
“虐待可不僅僅只指身體虐待,精神虐待也是虐待。”
姚芊芊聽了柳希音的話,翻了翻白眼,“昨晚飛哥哥送了一輛跑車,你們都是陰陽怪氣的,可想而知,平時你們對他會是什么樣子。”
柳百川嘆息道:“如果無可挽回,那就遵照五年前的約定吧。”
“五年前咱們約定過,公子入贅你們家五年,不必與你們女兒有夫妻之實,五年期滿,由公子和你們的女兒共同決定這段婚姻是否繼續(xù)下去。”
姚大成正色說道:“公子的意思是尊重你們的決定,如果你們真的決定結(jié)束,我會兌現(xiàn)承諾,讓你們家成為江州首富。”
“什么?”
柳希音終于得知了五年前的約定內(nèi)容,驚訝之余也明白了為什么自己父母會接受秦飛的入贅。
使自家一躍成為江州首富,這個承諾太具誘惑力了。
可她搞不懂的是,當(dāng)年自己父母憑什么會相信姚大成的這個承諾,五年前的姚大成可不是江州首富呀!
不過,她很快醒悟——
五年前,自己姐姐只有22歲,哪怕被耽誤五年也才27歲罷了,在此期間又不需要跟秦飛有夫妻之實,就算是被騙了,也沒有什么實際損失。
當(dāng)然,柳希音覺得,除了自己能想到的,自己父母愿意接受秦飛的入贅,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本來她還想爭取挽留一下秦飛,聽了約定的具體內(nèi)容后,她又改變了想法。
四位柳家人猶豫不決之際,姚芊芊笑嘻嘻地說道:“結(jié)束吧,結(jié)束吧,馬上你們家就是江州首富了,是不是很激動人心呢?”
她只恨自己生得太晚,長得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