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夢竹抽血手法相當(dāng)嫻熟,除了針頭刺入血肉的瞬間疼痛難忍,刺入、抽血、拔出針頭,一氣呵成,整個流程相當(dāng)迅捷,我坐起來捂著隱隱作痛的心臟,調(diào)侃到:“藍夢竹,你不去當(dāng)醫(yī)生真是可惜了!”
藍夢竹沒有搭理我,她把血注入到那碗熬好的藥里,說到:“把疆良扶起來!”
我立馬照做,把疆良的上半身抬起,靠在我的身上,藍夢竹拿勺子給疆良喂藥,結(jié)果大部分都沒有喂到疆良嘴里,而是沿著嘴角灑到衣服上,藍夢竹也是個暴脾氣,干脆拔掉剛才針管的針頭,直接吸了一針筒的混合藥血,一只手捏住疆良的嘴,然后暴力的直接把藥血打進疆良的喉嚨,昏迷的疆良被嗆得直咳,藍夢竹一鼓作氣把藥血全部用這種方法灌進疆良的嘴里,我看的目瞪口呆,但是確實想不到更好的喂藥辦法了,我只能對疆良深表同情。
藍夢竹完事之后,轉(zhuǎn)身出門:“好好休息,明天繼續(xù)!”
我目送藍夢竹離開后,把疆良重新放平到床上,給他擦擦嘴邊的藥漬,守在疆良身側(cè),生怕他有什么排斥反應(yīng),或者魔珠異動,我百無聊賴的玩了一局游戲,一股困意襲來,沉沉睡去。
夢里爺爺在一片碧波蕩漾的湖邊,設(shè)壇做法,忽然一只巨大的黑影將爺爺吞噬,我焦急的喊:“爺爺,爺爺……”但是雙腿像灌鉛一樣,絲毫挪不動腳步,我猛地驚醒,忽然看到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我:“又做夢了?”
我聽到熟悉的聲音,緊緊的抱住疆良:“你終于醒了,我對不起你,我……”
疆良居然變得溫柔了,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別說了!過去了!是不是尹老頭有危險?”
我回憶起剛才的夢,有片刻的失神,疆良一拳朝我打來:“靠,你丫還矯情上了,滾一邊去,蹭到老子傷口了……”
我回過神來,看到疆良又可以和我拌嘴,心里說不出的高興,忽然感覺自己變得矯情起來,趕緊松開抱著疆良的手,說到:“我好像看見爺爺被一個怪物吞了……”
疆良伸了個懶腰,扯到了傷口,他皺了皺眉,命令般的說:“走!”說著便往臥室外走去。
我趕緊拉住他:“干什么去?你現(xiàn)在才剛蘇醒,還需要休息!”
疆良:“不能耽擱了,必須趕緊找到縱夜,否則尹老頭就回不來了!”
我連忙追上疆良往外走去,剛走到別墅門口就被藍夢竹攔住了,她雙手掐腰,站在疆良對面:“不想活了是不是?你這才醒過來,傷口還在潰爛,魔珠能否被控制住都是變數(shù),你現(xiàn)在走了,萬一惡化,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給我回去……”
藍夢竹說話擲地有聲,相當(dāng)有氣勢,疆良忽然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黑血:“不行,事不宜遲,各界動蕩,必須趕緊行動!”說著就往別墅外走去,腳下一個踉蹌,卻摔在地上。
我趕緊過去扶起疆良:“我知道你著急,我也著急,但是你現(xiàn)在這個狀況,我們即使找到縱夜,也沒有力氣與之抗衡,你先回去在休息幾天,我準備準備東西,我們在去找縱夜,而且我已經(jīng)有線索了……”
疆良:“什么線索?”
我把貓女或許是藍夢淵安排在縱夜身邊的棋子的分析跟疆良復(fù)述一遍,他點點頭,終于妥協(xié)了:“行,最多三天,我們立刻出發(fā)。”
藍夢竹打斷:“七天,照你現(xiàn)在的情況,最起碼七天才能穩(wěn)定,然后才可以判斷出魔珠是否被壓制!”
疆良絲毫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我趕緊補充道:“這里還有被藍夢淵害死的上萬鬼魂呢,我超度她們回去也需要時間,必須把這些事情收尾之后,我們才能繼續(xù)安心進行下一步計劃……”
疆良回到客廳,我們坐在沙發(fā)上,他問道:“藍夢淵呢?”
我指指藍夢竹:“她說等你傷勢好了,就把藍夢淵交給你處置……”
疆良眼神陰沉:“今天就解決他,免得夜長夢多!”
藍夢竹忽然緊張起來:“我發(fā)誓師兄不會逃跑的,等第七天我一定雙手奉上,求你了,就讓我和師兄再待幾天,求你了……”
這段時間藍夢竹確實幫助我們不少,我趕緊幫腔到:“是啊,你現(xiàn)在身受重傷,不急在一時,先好好修養(yǎng),反正藍夢淵已經(jīng)失去術(shù)法,諒他也不能作什么妖!”
第二天,藍夢竹又拿來針筒給我抽血,我怕疆良看到這一幕他會拒絕我的血,所以悄悄的和藍夢竹約定在三樓的一間臥室抽血。
針頭入肉,今天比昨天更痛了幾分,我咬咬牙堅持住,忽然臥室的門被一腳踹開了,疆良出現(xiàn)在門口:“你們在干什么?”
我示意藍夢竹趕緊把東西收起來,然后解釋道:“沒什么,沒什么,你先出去!”
疆良定定的看著我,重重的吐出一個字:“說!”
我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去了,畢竟還有未來的九百多天要給他喂血,遲早會暴露的,我把藍夢淵筆記本上看到的關(guān)于魔珠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慌張的補充到:“我沒事,一點都不疼,藍夢竹用特制的針筒抽血,快準狠,絕對安全無痛……”
疆良憤怒的說到:“停止你愚蠢的行為,你不欠我的,根本不用為我付出這些!”
我反倒被激怒了:“你當(dāng)時拼了命救我,身受重傷,我為你獻點血怎么了?又不是讓我為你死,如果需要的話,為你死我也愿意!因為我們是朋友!”
疆良:“尹魂,你這笨蛋,藍夢淵的筆記本你也信,你就不怕當(dāng)時一刀下去,你直接就一命嗚呼了……”
被疆良這么一說,我瞬間醍醐灌頂,藍夢淵這么狡猾,他記錄的東西肯定真真假假,即使被有心人搶走,也不會得到正確的答案。我慌忙問:“我沒事,那我的血會不會對你造成什么惡性影響?”我生怕自己又愚蠢的犯了低級錯誤,讓疆良傷勢加重,那我就真的萬死難辭其咎了。
疆良:“漁鯤這個魂淡,居然臨死還擺我們一道!”
我一臉懵的看著疆良:“怎么回事?你說什么?”
疆良:“你知不知道你的心頭血,是多少人垂涎欲滴的修煉秘法?”
我搖搖頭,不可置信的問:“我的血這么值錢呢?”
疆良被我氣得咬牙切齒:“你是豬嘛!這是值不值錢的問題嗎?這是要命的問題!”
我:“我是豬,我是豬,你趕緊說!”
疆良:“你的心頭血對于我療傷有奇效,但是同樣對魔珠修煉也有奇效,而我有吸血鬼屬性,在用藥中加入馬鞭草,便可以減輕對我的效用,而對魔珠卻大有裨益!現(xiàn)在魔珠靠藍夢淵的計策得以吸食你的心頭血,所以依舊是和藍夢淵有契約關(guān)系,依然為藍夢淵所用!以后,藍夢淵尋的機會,再次和魔珠合為一體,到時候他的威力將會得到極大提升……而且長時間取心頭血,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根本無法擔(dān)起遺照攝影師的職責(zé)……到時候禍亂四起,妖魔橫行……就正中了藍夢淵的圈套……”
我真的被藍夢淵的籌謀震驚了,對于每一個細節(jié)他都完美掌握。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問:“那怎么辦?”
疆良:“幸虧我昨天醒過來了,而且今天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要不然你堅持喂食我心頭血后果不堪設(shè)想!”
我心虛的問:“魔珠還在你體內(nèi),到底該怎么把他取出來?”
疆良:“不用取出來,我可以壓制它,但是你要再喂我血,恐怕就壓制不住了!”
我再次想明白了藍夢淵的計劃,疆良把魔珠吞了之后,將其壓制在體內(nèi),藍夢淵想盡辦法讓魔珠反噬,若他拿我祭天成功,力量倍增,疆良重傷,自然可以取出魔珠,但是如果沒有成功,自然他就將我們引導(dǎo)到現(xiàn)在這個境地,增強魔珠力量,削弱疆良力量,等待時機,卷土重來,真是好周密的計劃啊,幸虧疆良醒過來了,要是他一直昏迷不醒,說不定藍夢淵的計劃就成功了……
我忽然想到藍夢竹會不會是故意的,我看向藍夢竹:“你知道藍夢淵的計劃?”
藍夢竹堅定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但師兄跟我說過,他的筆記本絕對不可以拿給你,我就以為……”藍夢竹聲音越來越?。?ldquo;我就以為那筆記本對他真的很重要,沒想到這也是師兄計劃的一環(huán)……”
藍夢淵真是虛虛實實的好演技,他越是叮囑藍夢竹不許把筆記本給我看,就越發(fā)顯得筆記本內(nèi)容的真實性,他可真是每一步計劃都算得門清??!
我問疆良:“那你現(xiàn)在怎么樣?身體這么虛弱,能壓制住魔珠嗎?”
疆良忽然眉頭緊皺,他立刻盤膝而坐:“跟我一起念清心咒!”
我跟著疆良念起來,沒多久疆良周身便散發(fā)出一股銀色的光圈,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壓的住!我這幾萬年的修煉也不是吃素的!”
我:“那你體內(nèi)的毒血怎么辦?”
疆良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瓷瓶,從里面倒出一顆嬌艷欲滴的紅藥丸,吞入口中:“雕蟲小技,我這回魂丹沒有解不了的毒!”
我長吁一口氣,看到疆良沒事,我就安心了,頃刻間他便恢復(fù)神色,我說:“你有解藥怎么當(dāng)時不吃啊,害我這么擔(dān)心……”
疆良:“忘了!”
這都能忘!我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