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總想快點長大,快點靠自己的雙手改變生活的艱難現(xiàn)狀。
只是真正到了大人的世界,卻發(fā)現(xiàn)情況比想象中的要糟糕的太多,成人世界的爾虞我詐,是小時候根本就無法接觸到的。
然而,到了這個處境,又必須得去面對這些困難,解決這些困難。
跟陸凝雪吵了一架后,我走出家門,看著萬里晴空,心里稍微舒坦一點點,但想著琴姐那些人,我又捏緊了拳頭:這個仇必須要報,那些人必須要揪出來,讓他們?yōu)樽约核龅氖虑楦冻龃鷥r。
這個時候,我想到了張浩,誰都靠不住的情況下,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但想爬起來,總得有個介紹人,我想起了張浩,以前我并沒有什么朋友,也就張浩而已,他是混社會的,希望他能帶我進去。
打了個電話給張浩,他說在酒吧旁邊的巷子內(nèi),到了再打給他。
我打車過去,到巷子內(nèi)的時候,給張浩撥打了一下,他沒接,但很快就看到他在一棟舊房子的三樓朝我喊叫。
我上樓后,張浩已經(jīng)在三樓開門等著我了,看來他還在睡覺,睡眼惺忪的。
他晝伏夜出,這個我倒是了解一二。
張浩點燃一根煙,坐在沙發(fā)上,問道:“順平,找我什么事情?”
“其實吧……我……”我猶豫起來。
在外人看來,我成了陸家的上門女婿,老婆漂亮,陸家有錢,肯定過的風光快活,不會有求于人。
但實際上的情況,外人根本就不懂。現(xiàn)在我突然找張浩說要幫忙找工作,跟他混的話,他肯定不會相信,這也是我猶豫的原因。
“缺錢?”張浩問道。
“錢確實缺,但今天我不是想跟你借錢,我……我是想問問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出來干。”我最終還是說出了口,“畢竟是上門女婿,我還是想靠自己。”
“而且,昨晚我被人仙人跳了,我也想自己把這人給揪出來。”
“你被仙人跳了?怎么不打電話給我?”張浩臉色一沉,“要是被我知道,我?guī)丝乘浪麄儭?rdquo;
“昨晚我沒機會打電話,而且,對方來頭估計還不小。現(xiàn)在我沒多大能力,還不想打草驚蛇,只能慢慢打聽了。”我解釋道。
“這也行,不過,現(xiàn)在我做的這行雖然有些錢賺,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張浩有些為難的說道。
“那跟我說說。”我問道。
“現(xiàn)在混社會越來越難了,主要是治安管的太嚴,靠打打殺殺賺錢肯定不容易,收保護費更不行了。至于黃賭毒這些生意呢,風險又太大,當然,我們也沒關系、沒門路,最多做個底層跑腿的。”
張浩解釋道:“這些底層跑腿的,其實就是背鍋的,出事了第一個遭殃。我也沒那個膽子去碰,也不建議去你碰,我肯定不能害了自己的兄弟。”
“那你現(xiàn)在做些什么?”我好奇道。
“替人收債。”
“收債?”
“嗯,我的老大就是朋友匯酒吧的老板,他放債出去,然后我們小弟負責去收,從中間抽一些提成,運氣好的時候,一個月四五萬。”
張浩解釋道:“運氣不好的時候,一個月就幾千塊,甚至會碰到欠債的人的反抗,有時候還會動刀子,被捅傷或者捅死,可是沒有贍養(yǎng)費的。”
“有時候逼的欠債人跳了樓,我們還要背鍋,絕對不能把老板給供出來,一個人扛著。做這一行,也等于是在刀口上討生活,我勸你在陸家有吃有住的情況下,別來摻和。”
“當然了,這是我現(xiàn)在做的這行,要是你想要其他工作,以你的身板,我可以幫你推薦做酒吧的保安,或者是地下賭場的保安,只是油水就沒多少,一個月幾千塊。”張浩繼續(xù)道。
“我白天還得在公司上班呢。”我解釋道。
這個工作我肯定不能放棄,并不是說想要那點工資,現(xiàn)在被陸凝雪扣的只剩下三千塊錢了,沒什么搞頭。
只是,我岳父還在公司上班呢,我突然不干了,在他那里不好交代。
那些照片陸凝雪應該也不會讓她父親知道,我們吵架,這事也沒有讓陸維良知道。
這些都是瞞著陸維良的,那白天還是得去上班。
“這樣啊,那你就好好考慮一下吧,不是我不愿意帶你,是我本來也沒什么朋友,不想把自己的朋友也拉進火坑。而且,做我這行,有時候該干的時候必須干,不能慫。”張浩正色道。
聽他說完,我頓時陷入了沉思。
今天已經(jīng)跟陸凝雪吵架了,她不相信我,也看不起我,暫時我不想回去跟她住。要是這樣灰溜溜的回去,我根本就拉不下這個臉。
而且,沒兩百萬之前,我也得繼續(xù)遵守協(xié)議的約定,不能翻臉。
既然她們都靠不住,那就自己能靠自己。另外賺錢的話,繼續(xù)去工地?或者去幫人干苦力?
“我跟你干,就像你說的一樣,以前老實,老是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現(xiàn)在我也不想再做老實人。”我抬起頭,語氣堅毅的說道。
“好,那我們哥倆一起打拼。”張浩也豪氣的說道。
“嗯,以后我們要讓那些曾經(jīng)看不起我們的人仰視我們。”我捏緊了拳頭。
“晚上老板來了,我親自引薦你。”張浩正色道:“現(xiàn)在先睡一覺。”
他們白天肯定不干活的,都是等夜色降臨在出去工作,現(xiàn)在還早。
張浩繼續(xù)去睡,我看了一會電視,在十點多,我回了家一趟,陸凝雪已經(jīng)上班去了,我拿了一些平常的衣服就離開。
我要去張浩那邊住一段時間。
到了晚上,張浩就帶著我去了酒吧,來到三樓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要見朋友匯酒吧的老板。
今天白天張浩也跟我說了不少事情,這個老板叫王強,我們都叫強哥,其實強哥也只是小老板而已,上面還有更大的老板。
就比如收債也是分層次的,張浩做這事四年多,才見到上面的小老板,大老板都還未見過。
如果不是他引著我來,我這種初來乍到的,都沒資格見小老板,最多見他,由他分派我收債的任務,也就是說我歸他管,要是我收債成功,他還能從我這邊拿到提成。
到了辦公室,張浩恭敬的對著里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說道:“強哥,這是我以前的好兄弟李順平,敢打敢拼,所以我想帶著他一起做事。”
強哥掃了我一眼,對我的身板倒也挺滿意。
雖然我從小膽子比較小,為人自卑,但這些年來粗壯了很多,都是在外面干苦力活,這身體肯定是很壯實的。
一米七八的個頭,在南方來說,不算魁梧,但絕對不算矮。
不過,張浩說我敢打敢拼,這就是撒謊了,實際上,我就在高二那年跟人干了一架,還被打的半死。
但張浩這樣說,自然是想讓我得到強哥的重用。
“強哥好!”我趕緊恭敬的喊道。
強哥看向張浩,說:“既然是你小子介紹來的,那就跟你吧,待遇的話,按照第二層的底薪待遇。”
“謝謝強哥。”張浩感激道。
“謝強哥!”我也客氣道。
強哥擺了擺手,我和張浩離開了辦公室,下樓時,張浩解釋道:“新進來的人是沒有底薪的,只有混久了,才會慢慢有底薪,當然了,就算混久了的人,每個月還得完成一定的收債任務,不然超過三個月都沒達標,就會被開除了。”
“你現(xiàn)在第幾層了?”我好奇道。
“算是強哥的左膀右臂了,一個月五千的底薪。你是第二層,一個月一千的底薪,你可別嫌少啊。”
“不會,要不是你幫忙說好話,我連這一千都沒有呢。”我搖頭。
“我們是好兄弟嘛。”張浩摟著我的肩膀,“走,我們?nèi)プ龅谝粏稳蝿铡?rdquo;
“就我們兩個去嗎?上次跟著你的那些人呢?”才兩個人,打起來的話,我們兩人是對手嗎?
我心里有些擔心。
“做這一行的,沒什么朋友,他們會在我這里接單,也會在其他人那里接,有錢跟著你混,沒錢都懶得理你。我現(xiàn)在也提醒你一下,現(xiàn)在的社會已經(jīng)沒什么義氣可言了,如果你太講義氣,早晚會被義氣二字給害了。”
“義氣么?”我愣了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