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仲國雖然名義上是三團(tuán)的團(tuán)副,受胡藝城轄制,可是誰都知道,張仲國是會首孫蒲國派來的人,這名義上的團(tuán)副,實際上就是個監(jiān)軍,算起來,那可是欽差大臣的身份,平日里面,誰敢得罪他?就連胡藝城看見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可好,直接就把這姓張的,脾氣給養(yǎng)得刁了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還特別好管個閑事,尾巴恐怕是早就已經(jīng)翹到天上去了。
“我是什么意思?團(tuán)座,我什么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他說話聲音雖然陰陽怪氣,可是從他的言語上聽起來,他似乎今天就是來找茬的。
隨后他又說道,“現(xiàn)在我們鐵血會跟華軍是個什么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團(tuán)座不會不知道吧?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團(tuán)座,這個人,你留不得,我看著小子眼睛里面就藏東西了,賊得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再說了,你又何必做一些讓會首操心的事呢?您說呢,團(tuán)座。”
說著說著,他搬出了孫蒲國,別看孫蒲國人不在這里,在整個鐵血會,孫蒲國這個名字,就像是一道圣旨,如朕親臨一樣,孫蒲國在鐵血會,就是有這樣的影響力,雖說是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但是張仲國畢竟有這個假借的名義在,怎么把這個名義給用好,這就是張仲國的本事了。
對于張仲國這個人,鐵彪一向都是看他不順眼的,這個時候他更是抬出了孫蒲國,鐵彪就更不舒服了,他們是軍人,有本事的,就堂堂正正地干一架,贏了也好,輸了也好,那都是兵家常事,拿出會首來說事,算怎么回事。
鐵彪嘴上就不客氣地說了一句,“還是張團(tuán)副好啊,到哪,只要抬出孫會首的名號來,我們就不敢惹啊,反正張團(tuán)副自己怎么闖禍都沒有關(guān)系,到時候總有孫會首幫你擦屁股不是。”
他這話說的頗有些諷刺的意思,張仲國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加上日常本來就是驕橫慣了的,這時候聽著鐵彪這么冷嘲熱諷的,哪里受得了,慌忙叫喊道,“你這個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嗎你就敢這么跟我說話!且不說會首那邊我有多大的面,在這個團(tuán)里面,我好歹是一個團(tuán)副吧,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營長,在我面前,這么囂張嗎!”
說著,竟然拿著自己手上的手套就打算抽鐵彪的大耳帖子,可是胡藝城卻給他攔住了,“老張,計較了不是,鐵彪是個什么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在這團(tuán)里面,就數(shù)他的嘴巴最快,心眼最直,你本來就知道他是個實誠人,跟他做什么計較?”
胡藝城這番話說了之后,他倒是不計較鐵彪了,并不是胡藝城這話起了什么作用,而是胡藝城把這火力給吸引過去了,他看著胡藝城說道,“團(tuán)座,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啊,你也知道,咱們鐵血會,是個有紀(jì)律,有規(guī)矩的部隊啊,他一個營長在我一個副團(tuán)長面前,囂張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沒有把我這個副團(tuán)長給放在眼里面啊!”
張仲國大吼大叫著說道,“我張某人不算什么,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可是!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他鐵彪一個營長敢對我這么吆五喝六,說三道四的,那怎么,改天,是不是隨便一個連長,排長,一個小兵,都敢對我張某人這樣了!團(tuán)座,我這可是為了咱們?nèi)龍F(tuán)的規(guī)矩啊,既然規(guī)矩在這了,我們就得守規(guī)矩,您說呢!”
他這番話說的那才是一個大義凌然了,想要挑他的毛病吧,竟然挑不出一點的毛病來,畢竟他現(xiàn)在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他這處處都是為了這個部隊著想的,想要找他的不是,不是難了一點嗎?
見胡藝城沒有動靜了,他笑了,笑的原因,是他知道,胡藝城既然沒有繼續(xù)攔著了,就說明,胡藝城不打算攔了,這口氣是可以出了,他這心里暗想著,鐵彪啊鐵彪,要不了你的命,要你丟丟面,還是做得到的吧。
他知道鐵彪一向是個好面子的人,面子對于鐵彪來說,比命可是重要得多。
鐵彪雖然腦子不是太好,屬于那種容易腦子一熱的人,但是他還是懂得看局面的,胡藝城這是心里面還有點在糾結(jié),不知道怎么抉擇,既然胡藝城現(xiàn)在不好辦,他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忍了。
張仲國拿著手套,就打算往鐵彪的面門上抽去,當(dāng)然了,這還只是第一步,他都想好了,接下來呢,還要讓鐵彪好好地受受罰,去營里頭,蛙跳十圈,看他長不長記性。
可他沒想到,他這還沒動手呢,卻被一個人給抓住了手,他這剛想用力呢,突然被攔住,心情怎么能好,當(dāng)即就不太客氣地看了一眼,竟然是劉城,“你?你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人,敢在這里跟我撒野,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不過是來投降我們的,先不說我們收不收你,就算我們收了你,難道你不知道我是這里的團(tuán)副嗎?”
劉城笑道,“張團(tuán)副,您這就誤會了不是,我之所以攔下你,這完全是替您著想呀,您這怎么還對我兇起來了?”
張仲國一聽,沒有生氣,反而被逗樂了,“你抓著我的手,阻礙我執(zhí)法,你現(xiàn)在竟然還說是為我著想,好好好,你這人有意思,你倒是說說看,你怎么替我著想的,你說得有道理,你的無禮之罪還有鐵彪的無理,我都不計較了,可你要說不出個門道來,哼,就別怪我這人心狠手辣,鐵彪要受的,你加倍,如果說一聲不字,那老子就斃了你。”他在說斃了你的是時候,那語氣里面,竟然是充滿著殺氣的,這不管是誰聽著,都知道,這好家伙,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面對這樣語言的威脅,劉城竟然一點也不懼怕,反而笑著說道,“張團(tuán)副重視這團(tuán)里面的規(guī)矩,自然是有道理的,畢竟這團(tuán)里面,除了咱們團(tuán)座,不就是張團(tuán)副您說了算的嗎?再說了,大家都是給孫會首當(dāng)差的,我知道張團(tuán)副也不會為難弟兄們,平日里啊,我那邊的弟兄們可都說,鐵血會這邊的張仲國張團(tuán)副是個人物,豪氣干云的,我知道,您也就是嚇嚇鐵彪營長,不會真的跟他計較的,那話怎么說的來著,宰相肚子里頭,不是可以撐船的嗎?”
張仲國本來這脾氣是上來了的,可是被劉城這一頓捧,他非但沒有高興,還進(jìn)入了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面,他現(xiàn)在當(dāng)然還是可以堅持教訓(xùn)這兩個人,可是這要是堅持了,那面子上可就掛不住了,人家剛說完,他是一個大人不記小人過的人,他這要是教訓(xùn)了,就說明他并不是這樣的人,可是,他到底是一個團(tuán)副,是孫蒲國面前的紅人,這種面可不能丟了,劉城這話說了,他雖然不爽,但是也只能往下接。
劉城的這個話,就是給他一個臺階下,既不讓他難看,也讓胡藝城面子上過得去,而且劉城從頭到尾,都咩有說張仲國一個不字,這就是劉城嘴上厲害的地方,這么捧著別人,還讓別人騎虎難下,說不下去的,就是說話的一種藝術(shù)啊。
“你這個人,還是很明白道理的,要知道,我們這是一個部隊,是堂堂鐵血會的部隊,怎么可以沒有規(guī)矩呢。”他狠狠瞪了鐵彪一眼,“以后,不準(zhǔn)再這么沒大沒小,以下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