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城直言利益二字,雖然說是有些直了,但是他這么一說,胡藝城反倒是笑了,“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爽快人,好,那你就說說看,你所謂的合作,到底能給我胡某人帶來什么好處啊,我胡某人也不是個糊涂人,茲要是真對我有好處的,我也是不含糊的。”
說到底,就是利益兩個字在作祟。
劉城說道,“團座想要投靠燕東鳴,無非就是已經意識到了,你自己在鐵血會里面的地位,岌岌可危,說不定哪天就被孫蒲國給革了職,搞不好,這腦袋也保不住,我說得沒錯吧。”
這正是胡藝城最擔心的,他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他的處境,“會首這個人,哪里都好,就是任人唯親,這本來也沒什么,誰管錢,誰掌權,都不如自己家里人來得放心,這我理解,這就是擱了我,沒準也得這么做,可是會首這個人,耳根子太軟,任幾個小人,說幾句話,他偏偏就能給聽進去,這你說,哎。”
“我聽說過了,吳弄臣這個人,人如其名啊,就是個搬弄是非的小臣,無非就是仗著跟孫蒲國有點親戚關系,所以在背后這么詆毀你,據我所知,你們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吧。”
吳弄臣是孫蒲國的小舅子,也就是孫蒲國三姨太的弟弟,姐夫跟小舅子之間的這層關系,可是親密啊,加上這吳弄臣嘴上會說,所以孫蒲國對這個小舅子,還是滿意得很。
吳弄臣跟胡藝城結仇,完全是因為吳弄臣太過跋扈,仗著自己姐夫的身份,也就狐假虎威了起來,對于手底下的這些人,一向都是吆五喝六的,任何人都不被他放在眼睛里面,也包括身為長官的胡藝城。
有那么一次,練兵呢,吳弄臣嫌棄這幾個兵丁槍法不準,就要軍法伺候,巧了,那幾個人剛好就是胡藝城手底下的人,胡藝城這人,雖然膽子不大,但是愛兵啊,跟吳弄臣當即就爭執(zhí)了起來,一個是熱血的漢子,一個人背后有人的紈绔,這兩個碰到一起,當然就打了起來,可是論打,吳弄臣那點本事,還不夠到胡藝城這當兵的面前顯擺,沒兩回合,他就被揍得眼冒金星的,要不是胡藝城對他還有所顧忌,當時可能就把他給做了,當時就撂下這么一句話,“再敢動我的兵,當心你的命。”
就是這次打架,給這兩個人埋下了矛盾,也正是胡藝城最后的那句話,給自己留下了禍根,吳弄臣就用這樣的話到孫蒲國那邊去說,說胡藝城一定是心懷不軌,一個人對自己的兵丁好成這個樣子,就是收買人心。
孫蒲國呢,本來是不以為意的,但架不住耳根子軟,聽得多了,原本不信的,也變得信上了幾分,打那以后,他不斷削減胡藝城的權力,原本三千多人的一個團,被稀釋到現(xiàn)在就剩下一千多號人了。
這也是胡藝城為什么會想反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如果再不另謀出路的話,那他就真的一點本錢也沒有了,還不如趁著現(xiàn)在手里頭還有點本錢,好好的搏一把。
不過這個事情,應該只有鐵血會的人知道才對,胡藝城見劉城對這件事清楚到這個地步,疑慮地說道,“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眾目睽睽之下的事情,我為什么不能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秘密的,只要有心。”
而巧了,劉城,就是這個有心的人。
“只要鐵血會,還有吳弄臣一天,遲早有一天,你胡藝城這個名,就得消失。”
“哎。”說到這里,不由得胡藝城不嘆一口氣。
“可是你想過沒有,投靠了燕東鳴之后,會有什么后果?”
“哦?愿聞其詳。”說實話,胡藝城對燕東鳴這個人并不是很了解,只是聽說,畢竟燕東鳴這個人,名氣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呢?晉康一帶,沒有人不知道燕東鳴這個人的。
劉城說道,“燕東鳴手里頭的,那是一個六千人的加強團,雖然是做著團座的位置,可是,實際上,卻是一個旅級的配置,加上晉城在他的手里頭,你想想,他的地位,在華軍是多么至關重要的位置。”
確實如此,燕東鳴手里的晉城軍,六千多號人,手底下還有炮兵營,騎兵營,所以撥給劉城幾百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畢竟他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土財主啊,也正是因為他兵精糧足,彈藥充沛,又有一個晉城天險可守,所以面對孫蒲國手底下鐵血會的進攻才一點也不害怕。
“我們照著這個樣子推算一下,他坐團級,享的是旅級待遇,那他手底下的營級,享受的可就是團級的待遇了,尤其是炮兵營,一個個走路,那更是橫著走的了,你胡藝城長官現(xiàn)在這一千多號人,雖說也不少了,可是你的戰(zhàn)力,跟晉城軍比起來,你覺得,有可比性嗎?”
燕東鳴手底下的晉城軍是一支驍勇善戰(zhàn)的鐵軍,他當然比不了,胡藝城面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好,既然胡團座清楚這一切,那我們都還有話可說,就我的想法,你如果真的去了燕東鳴的手下,無非也就是能混個營長吧,俗話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想往上爬,人家難不成就不想嗎?燕東鳴手下已經有三個團副了,你覺得,他會再收一個團副嗎?還是那幾個團副會任由你去搶位置?”
“這……”
劉城這么一分析,他才險然發(fā)現(xiàn),這投靠燕東鳴似乎也并不是一個特別好的選擇,如果真的被那幾個團副給忌諱了,那就了不得了,他在鐵血會的時候,跟吳弄臣鬧矛盾了,畢竟是他的地盤,手底下都是他的人,還能夠跟吳弄臣周旋一二,可要是到了晉城,華軍一定會把他的兵馬重新編制,以防有亂,到時候要是再被人猜忌,那可就完了,他一點倚仗都沒有,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他拿什么跟人家斗?還不如直接把腦袋給人家好了。
“這么說來,投靠燕東鳴不是一條好路?想不到,這天大地大的,我竟然沒有一個去處了。”說著,就是一陣的嘆息,他原本挺志得意滿的,沒有考慮那么多,想到這一出了,直接就安排鐵彪去了,現(xiàn)在聽劉城這么一說,得虧鐵彪被困在了晉康防線,碰到了劉城,如若不然的話,他胡藝城現(xiàn)在只怕是要哭,只會兩頭不是人。
試想想,如果鐵彪見到了燕東鳴之后,他再知道劉城說的這番兇險,那到時候,燕東鳴這邊容不下他,鐵血會那邊容不下他,和軍跟鐵血會合作了,自然也是容不下他,晉康一帶最有實力的三股勢力都得罪了,那他也就玩完了。
鐵彪剛才一直都聽著,剛才的一些話,他聽得含含糊糊,因為有些呢,他的腦子理解不了,是真的聽不太懂,可是胡藝城這感嘆的這句話,他確實聽懂了的,他勸慰道,“團座,你也不用那么感傷,就憑我們手里頭這些實力,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再說了,劉城不是說了,是來找我們合作的嗎,你再聽聽他說的,他這不是也還沒有說完嗎?”
胡藝城這才緩過氣了,是啊,劉城這個人的出現(xiàn),對他來說,似乎是一種好運,他急忙說道,“劉城老弟,你快說說,如果我不投靠他燕東鳴了,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