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你妹妹的手術(shù)需要盡快安排,不過手術(shù)費用需要五萬,請你趕在明早八點前繳齊,否則明天的手術(shù)就會取消。”
站在天上人間會所門口,方言腦海中回蕩著醫(yī)生的話語,拳頭忍不住緊了緊。
今晚,他一定要弄到錢。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方言的視線中。
“范叔叔!”
方言急忙從暗中沖出,攔在要走進天上人間會所的范建仁身前。
“范叔叔,我妹妹住院需要手術(shù)費五萬塊錢,您能將當(dāng)年我爸借你的十萬塊創(chuàng)業(yè)資金還給我嗎?”
范建仁眼睛一瞇,揮退攔阻方言的保鏢。
“這不是方言賢侄?”
范建仁俯視著方言,搖頭笑道:“方言賢侄,你都是聽誰說的,你爸啥時借錢給我了?”
“我……”
方言雙眼通紅,當(dāng)年這個范建仁借錢的時候,他就在場,他又怎么能不知道?
聽到范建仁的話,他真想好好跟他理論一番。
可是想到還在病床上的妹妹,他又忍了下來。
“范叔叔,就算我向你借的,借給我五萬好嗎?”
范建仁搖搖頭,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秘書,“去,買一份快餐過來。”
等秘書走后,范建仁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以我和你父親的關(guān)系,按理說這個錢我應(yīng)該借給你,可是當(dāng)年我借給你父親十萬塊,結(jié)果你父親出車禍,到現(xiàn)在,那十萬都沒有還我呢,而且我公司最近財物也很緊張啊。”
聞言,方言額頭青筋根根凸起。
世界上還有如此無恥的人?
不還錢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倒打一耙。
“冷靜,冷靜!”
方言心中默念,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需要錢,需要錢救妹妹。
“叔叔,求求您行行好,就借我五萬塊錢吧,我妹妹她急等著錢救命呢。”
方言祈求。
“小子,求人借錢,你還這么理直氣壯,難道范總欠你的嗎?”
“就是,難道還以為自己是什么大少爺不行?”
“要跪下,跪下懂嗎?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
范建仁的那些跟班,你一言我一語的譏諷方言。
他兒子范彪更是上前推搡著方言道:“方言,趕緊跪下,說不定我爸心一軟,就借給你了呢。”
看到方言依舊沒有下跪,范彪冷聲道:“既然你大少爺?shù)拿孀颖饶忝妹玫拿€重要,那你跑來這里干什么,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別他媽擋道。”
方言咬牙嗎“我跪下,你們真的愿意借錢給我?”
“你跪下才有可能,不跪就趁早滾蛋!”范彪冷笑。
周圍其他人,也都紛紛嗤笑。
“還說要救妹妹的命,怎么的,連下跪都不行?”
“這他嗎面子比命都重要,還跑這里來做什么?”
“……”
砰!
方言雙腿一曲,跪在了地上,屈辱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zhuǎn)。
可他沒辦法。
妹妹的手術(shù)費必須弄到。
“范叔叔,我給您跪下了,求求您,借我五萬塊錢吧,我方言絕對會連本帶利還給你的。”
范建仁看著跪在眼前的方言,眼中閃過一抹鄙視,口中卻道:“賢侄,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范叔叔,求求您,看在我爸的面上,救救我妹妹吧,她還小。”
方言忍受著屈辱的眼淚道。
看著方言跪在地上求他,范建仁心中舒爽無比。
臉上卻是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
“唉……叔叔公司最近財物也是很緊張啊,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叔叔再想想辦法,幫你湊一點出來?”
就在這時,那去買快餐的秘書,提著份快餐走了回來。
接過快餐,范建仁轉(zhuǎn)頭看向方言。
“方言賢侄,你還沒有吃完飯吧,來趕緊吃吧。”
方言一愣,連忙身手去接。
他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吃飯,只靠著鹽水充饑。
現(xiàn)在,真的很餓。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碰觸到飯盒,范建仁卻是手一松,那份快餐瞬間掉在了地上。
“方言賢侄,你這是做什么?難道你還覺得你是方家大少,這快餐入不了你的眼?”
范建仁臉色頓時陰沉起來,冷聲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給我將地上的飯?zhí)蚋蓛?,一粒米都不要剩,否則,就別想找我借錢。”
聽到這話,方言火冒三丈。
這不是在侮辱人嗎?
那飯已經(jīng)灑了一地,還怎么能吃?
可是,為了能借到錢,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怎么?還放不下你大少爺?shù)募茏樱?rdquo;見方言發(fā)呆,范建仁冷笑道。
“我……吃!”
猶豫了下,方言彎下身,撿起掉落在地的筷子和飯盒,混合著眼淚吃了起來。
雖然飯灑了很多,但是飯盒中還是有一部分沒有撒出去,是干凈的。
“誰讓你吃干凈的?”
只是,還沒等方言吃兩口,范建仁便一腳踢飛方言手中的飯盒,然后又將地上成堆的飯粒踢散。
“將地上的飯粒,全部給我舔干凈,否則,趁早滾蛋,北在這里礙我眼。”
方言只感覺怒火沖頭,恨不得跳起來暴揍范建仁。
可是想到醫(yī)院病床上的妹妹,他又忍了。
范建仁冷眼看著方言,“不吃,就給我滾,永遠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更不要說我不顧念和你父親的兄弟之情,不救他的寶貝女兒!”
周圍眾人,也是一陣?yán)湫Α?/p>
滿臉戲謔的盯著方言。
在眾人冷漠的眼神中,方言彎腰抓起地上被踩臟的米粒,忍者淚水,將那臟兮兮的飯粒放進嘴中,緩緩咀嚼起來。
在心中,方言立下誓言。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今日之辱,他日必當(dāng)百倍還之!
看著方言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顆一顆將地上的米粒吃完,范建仁搖頭大笑道:“好,既然你吃完了,那就滾吧。”
“范叔叔,錢……”
方言急切的道。
“錢?我欠你錢嗎?”
范建仁撓撓頭,隨后看了看臟兮兮的方言,從兜里摸出一張十塊的,隨意的丟在方言面前。
“看在和你爸的交情上,這十塊錢,拿去給你那快要死的妹妹買點好吃的吧。”
丟下一句話,范建仁轉(zhuǎn)身就走。
“范叔叔,你說過的,我將地上的飯粒吃完,借錢給我的。”
方言有些急眼。
“我有說過嗎,我的方大少?”
范建仁轉(zhuǎn)頭看向方言,眼神中的不屑,鄙夷毫不掩飾。
“你……”
方言還想說什么,卻被范建仁給打斷。
“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再給一百,拿著錢給我滾蛋,張口閉口就是五萬,你他媽以為別人的錢都是大風(fēng)刮來的?”
范建仁隨手從一沓紅票子中抽出一張,扔在方言面前,然后轉(zhuǎn)身看向一旁被小蜜懷中的博美。
“我家博美每頓都要吃十萬塊錢的東西,你覺得我還有那么多閑錢去救一個將死之人嗎?”
這句話,換一種表達方式就是,你們兄妹,連一條狗都不如。
“范建仁,我操你祖宗!你他媽還是人嗎?我爸當(dāng)年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方言頓時火冒三丈。
欺人太甚!
不但耍了他,現(xiàn)在還要羞辱他妹妹。
可是他的怒火,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卻顯得那樣脆弱不堪。
見方言被保鏢摁在地上,范建仁轉(zhuǎn)頭將剩下的那一沓錢扔給天上人間廣場的保安。
“你們天上人間,什么時候一些乞丐都能來了?”
那些保安一愣,隨即便將方言架起來向一旁的巷子走去。
“小子,不要給我們搞事!”
一頓拳腳之后,那些保安丟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去。
忍受著渾身的疼痛,方言忍不住哭了起來。
怎么辦,怎么辦?
妹妹還在醫(yī)院等著呢。
上哪里去搞五萬塊錢?
突然,方言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
賣腎!
“對,我還可以賣腎。”
重燃希望的方言,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著大街上跑去。
可是,讓他絕望的是,他找了很多醫(yī)療機構(gòu),都沒有找到要腎的。
眼看著天色已亮,方言急的滿腦門子都是汗水。
那些為了買手機賣腎的家伙,他們究竟是找的什么門路?
為何他就找不到?
方言喪氣。
耳畔突然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方言眼前一亮,心中暗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希望能遇到一個有錢的好心人吧。’
下一刻,方言猛地跳到了路中間。
嘎!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那輛車子在距離方言五米處穩(wěn)穩(wěn)的停了下來。
“我……”
方言無語。
他還真是沒用,碰個瓷都不行。
車門開處,一名身材高挑,自帶光環(huán)的絕美少女,在四個黑衣保鏢的擁簇下,來到方言面前。
“少主,剛才沒有驚到您吧?”
在方言驚愕中,少女和四個黑衣保鏢對著他九十度彎腰行禮,隨后顫聲道。
“你叫我少主?”
方言傻眼。
以前父母在世之時,他被別人稱作方少。
卻從沒有被人稱過‘少主’。
看了眼不遠處停著的限量版勞斯萊斯幻影,方言有些莫名奇妙。
“是的少主,我是您的管家蘇雪兒,你今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
少女恭敬的道。
任何事情?
方言眨眨眼,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弄到妹妹的手術(shù)費,其它一切都不重要。
“那你能給我五萬塊錢嗎?”
“當(dāng)然可以,您是少主,想要多少錢都可以。”蘇雪兒輕笑,“少主要錢有急用?”
“我妹妹要做手術(shù),需要手術(shù)費,今早繳不齊費用,就要取消手術(shù)。”方言痛苦的道。
“她在哪個醫(yī)院?”蘇雪兒急忙問道。
“紅橋醫(yī)院。”
“少主,請上車,我這就陪你去交手術(shù)費,順帶幫你找最好的醫(yī)生。”蘇雪兒急忙拉著方言上車。
方言看著那幾個臉色冷酷的保鏢,心頭一陣不安,可是他剛坐上車,司機便是一腳油門,車子就飆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