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他吼,而他則是從背包里取出一團布,塞進了我的嘴里!
他對我豎起一根手指:“噓……安靜,接下來你將會看到今生都無法忘懷的畫面。”
“唔!”
嘴被堵上,我除了眨眼睛和呼吸,什么都不能動彈!
中年男人攤開了一張黃色的布,這布上面就是一個八卦的印記,他在八卦的每個方位都擺上了一個物件,之后抓起困住小狐貍的黃色布袋,對著我搖了一下。
“小兄弟,多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這輩子都跟它無緣了呢。”
我不能說話,只是瞪著他,此時此刻,我是真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夠殺人,將他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他并沒有理會我,而是舉著手里的黃色布袋,臉上洋溢著幾近癡狂的笑容:“我用四十年時間尋找涂山,尋遍了千山萬水,終于得知涂山在諸暨。只是在諸暨尋覓了十余載,都找不到你們涂山氏的山門。本以為此生無望,上次感應(yīng)到這一帶有九尾狐妖渡劫,只是當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jīng)離開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那天,我還以為你渡劫失敗已經(jīng)灰飛煙滅,卻沒想到竟然被打回了原形。如果不是從這個外賣小哥身上感受到妖氣,我還以為你真的灰飛煙滅了呢??磥?,老天終究是待我不薄,不薄?。?rdquo;
中年男人狀若癡狂,整個人的表情看上極度興奮,又極為猙獰。
他接著瘋瘋癲癲地說:“嘿嘿嘿,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死)。有了你,我就能煉制成不死仙丹,到時候我將不老不死!”
接著,中年男人又用拿出了八根形狀古怪的針,他拿著八根針對著我問:“小兄弟,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應(yīng)該還是童男之身吧,”
我無法說話,我一直在想辦法。
剛才在瞪他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開始麻痹,盡管手腳仍舊無法自由行動,但至少有那么一丁點的感覺了,所以我就繼續(xù)瞪著他,我將眼睛瞪得越大,就感覺自己的雙眼如同被火焰烤著一樣,灼熱、刺疼,但正是這種刺疼讓我的身體慢慢有了一點知覺。
中年男人分別用八根針刺入我八根手指的指腹,他將八根針放在八卦布上,而后將裝著小狐貍的黃色布袋放置在八卦中央的“兩儀”的“陰”面。
接著,他端坐在八卦布邊,雙手結(jié)印,嘴里念念有詞:“九曜令順行,徘徊華精塋;明元靈散開,流盼無窮景。起!”
就在他喊出“起”的同時,那八根針突然自動立了起來,慢慢懸浮于空中,并且將針尖對準了八卦中央的黃色布袋上。
他要干什么?
難道他要用八根沾了我的血的針殺小狐貍?。?/p>
身體還是不能動,盡管剛才那八根針刺破指腹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痛楚,但雙手雙腳仍舊是那種麻痹無法動彈的感覺。
眼見八根針只是懸浮在黃色布袋上面,盡管心里仍舊很緊張,但還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那個臭道士仍舊在盤腿坐著,不斷地念叨一些奇奇怪怪的咒語,八根沾了我的血的針每一根都泛起了不同的光芒,在黃色布袋四周緩緩飛旋。
很快,那一整塊八卦布都飛了起來,八卦布上面的八個物件慢慢地與八卦布融為一體,八卦布開始泛起了黃色的光芒,并且慢慢蛻變成一個古怪的八卦陣。
看上去他的八卦陣就要成型了,我也是越來越著急。
突然,我原本炙熱滾燙的眼眶里,不自主地垂下了眼淚,瞪得時間久了,眼淚水很自然地滑落下來,同時原本如同會烈火灼燒的眼睛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緊接著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能動了!
八卦陣的光芒越來越亮,那個困住小狐貍的黃色布袋也同樣釋放出刺目的光芒。
中年男人的念咒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我已經(jīng)聽不清他所念咒語的的音節(jié),就感覺他的咒語聽起來跟蒼蠅從耳邊飛過一樣,發(fā)出“嗡嗡嗡”的聲音,那種聲會震動人的耳膜,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心悸,甚至痛苦。
不行,不能讓他再念下去了!
我連忙起身從旁邊的桌子上取下小狐貍吃了一半的酸奶罐子,直接對著中年男人撲了過去!
他顯然對自己的法術(shù)很有信心,根本沒有料到我能夠掙脫。
在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將酸奶罐子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黏糊糊酸奶一入喉,中年男人的咒語就無法念出來。我則是急忙沖入法陣之中,手忙腳亂地扯開黃色布袋,對著里面的小狐貍大喊:“酸奶,快跑?。?rdquo;
小狐貍化成一道殘影朝著臥室沖過去,只是它剛剛進入走廊,那個懸浮于半空之中的八卦陣突然飛到了它的頭頂,金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下來,小狐貍一下子就被金光壓在了地面上!
“妖孽,現(xiàn)形!”
中年男人一邊噴著酸奶,一邊怒叱。
在金光的籠罩之下,我發(fā)現(xiàn)小狐貍原本嬌小的身軀,不斷地變大,當金光散去之后,一個身穿白色羅裳、留著一頭黑色長發(fā),有著曼妙身軀的女子半躺在地上。她雙手支撐著地面,半低著頭,不與我對視。
“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我隨手從身邊抄起塑料椅子就朝著中年男人砸去,然而,中年男人卻是突然伸出左手,我發(fā)現(xiàn)他的左手的手掌心寫著一個血紅色的符文,人還未靠近,塑料椅子還未砸下,那血紅色的符文就泛起了金光,頓時我全身如同過電一般,全身的寒毛倒立,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感覺被電流貫穿,身體頓時到底抽搐不停,真是連一句罵人的話都無法成形,嘴里只能發(fā)出“唔次膩馬”之類的聲音。
“小兄弟,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妖和鬼一樣,都是污穢之氣的凝聚體,它們所謂的修行,不過是以其它生靈為食物,通過不斷地吞噬而成。”
強忍著劇烈無比的顫抖,我的聲音從抖動的牙縫之中滲透出去:“這和人,有什么區(qū)別?人為了活下去,不也是吃其它生靈!”
中年男人不由得一愣,而我也趁著他發(fā)愣的時機,手腳并用,拼盡全力,以自己的頭為武器,對著他的臉撞了過去!
“碰!”
在我的頭撞擊到他臉部的時候,我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頭似乎撞到他的鼻尖了,也聽到了鼻尖撞斷的聲音。
中年男人倒地的時候,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跌跌撞撞地蹭到小狐貍面前,伸手去攬小狐貍頭頂上方的八卦陣。
“別碰它!”
小狐貍突然抬頭,然而,我所看到的并不是一張讓人驚悚的狐貍臉。
這……這是一張何等精致美妙的臉呵!
她的五官細致而立體,宛如數(shù)十名,甚至數(shù)百名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沒有絲毫的瑕疵。就算此時的她看上去很狼狽,卻絲毫無法掩蓋那一份源自狐妖本身的嫵媚,只是這勾人的魅惑當中,還多了一份凄美。
她笑起來的樣子一定很美。
盡管,眼下的她不可能真如我所想的那樣舒心微笑,但我已然自己腦補那樣美麗的畫面。
不過,我卻是對著她微微一笑,突然高高跳起,對著她頭頂?shù)陌素躁嚿斐鲭p手。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假如我沒有聽中年男人的話,沒有放他進來,或者早一點告訴小狐貍這件事,她一定會告訴我她真是的身份,一定還會跟平時一樣蜷縮著小身子,依偎在我懷里;一定還會高高興興、甜滋滋地吃著我買的酸奶。
只是,這世間沒有后悔藥……
老子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