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共就兩個人,進山大概一周了,還是兩個人。”黃寧說著原地轉了一圈來證明自己身上什么傷也沒有。
這證明我們幾人昨晚并沒有遭受野獸帶來的傷害,反而平安無事,除了霍雪身上有傷以外,我們兩個人都好好的。
根據(jù)兩伙人的遭遇,簡直天壤之別,他們很不幸的混入原本不應該有人類參與的廝殺當中,缺胳膊少腿都好說,最重要的是命沒了。
更何況昨晚每一只野獸都暴露出它們隱藏在血液當中最原始的獸性,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個個豆跟發(fā)了狂似的,我再一次慶幸昨晚沒有卷入這場叢林廝殺,不然就憑我們兩人的戰(zhàn)斗力,早就被撕咬成了幾塊吞下肚子。
他們六個人能從狼嘴虎牙下逃脫也是靠著自己武器裝備上的優(yōu)勢,如果沒有這些東西,就根本不用提存活率了。這六個人都得死。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可能我們的下場會更慘。”黃寧說,他提前知道也是因為下雨的原因。
這幫探險隊雖然說看起來全副武裝,有備而來,但實際上他們對山里的事情完全不了解,只是知道莽山里埋藏著闖王李自成的寶藏。
“你們都知道點什么能不能告訴我?”黃寧的問題證實了我剛剛的想法,他們的確什么都不懂,“口訣知不知道?”
平頭哥嘴角向上一揚,說這個當然知道:“我們就是根據(jù)這個口訣進山的,怎么?山上有什么講究不成?”
只知道一句口訣就進山尋寶必然是不可行的,他們像螞蟻一樣橫沖直撞,很容易遇到難題與挫折,不能只覺得自己有槍就牛逼的不行。
莽山當中氣候溫和甚至有些偏熱,非常適合那些冷血動物以及豺狼虎豹生存,這些野獸幾乎都是食肉動物,攻擊型非常強,如果遭遇成群結隊的狼群,結果可想而知。
“別以為你理著板正的平頭就真是平頭哥了。”黃寧說。
平頭哥是一種戰(zhàn)斗力非常強且攻擊性強悍的動物,學名叫什么我也說不上來,敢單挑獅子老虎獵豹一類的森林佼佼者,這并不只是因為它們膽子大,是它們本身的戰(zhàn)斗力就很強悍,而且最喜歡吃蛇。
他們的隊伍顯然經(jīng)歷昨晚的廝殺盛宴之后已經(jīng)對尋找闖王寶藏失去了信心,三人在聽黃寧說他們是莽夫的時候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已經(jīng)出賣了他們。
他們的確是莽夫,而黃寧間接性的告訴他們,如果兩個隊伍合作有很大的機會找到寶藏。
“這里已經(jīng)接近山里的中心地帶,子彈總有打完的時候吧?山上野獸極多,你們確定能安全下山嗎?”他說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正確的尋寶路線,不會當做無頭蒼蠅四處亂撞,你看怎么樣?”黃寧說完,等待他們做決定。
“這么做對你們有什么好處?”平頭哥發(fā)問。
這也正是我想問的。
他說這山里危險很多:“我們只有一把小手槍,除此之外就是最原始的刀,你們手里有家伙,要是一起的話危險系數(shù)就小很多,到時候如果能找到財寶可以分你們一份,你們意下如何?”
雖然這話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們現(xiàn)在最終目的不是下山嗎?怎么他又打起財寶的心思了?
霍雪想要開口說話,趕緊給他使個眼色,讓她不要講,因為我知道她想說什么。
我走到她的身旁,讓她有什么話跟我說就行了,不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
“你們果然是來盜墓的,下山這個事情不是之前都說好了嗎?怎么又變卦了。”
我讓她先不要著急,等等我會單獨問他的。
因為黃寧之前在寺廟當中也親口說過不再打財寶的主意了,當時那種神情我相信他是發(fā)自肺腑的。
沒想到在我回頭之后,黃寧和平頭哥兩人已經(jīng)手掌握在一起,敲定了此事,還拿出幾瓶水分給他們,招呼我和霍雪也分給他們一些。
黃寧究竟在搞什么鬼?這種情況下我又不好當面問,就算是找到了寶藏,怎么確定他們不會黑吃黑?
他們手里的家伙能處理一些危險不假,但怎么保證不會把槍口對準自己人?
而且,我們現(xiàn)在是想下山的,如果非要一起的話,和他們一起下不就好了?
我得找個機會問清楚黃寧到底什么意思。
平頭哥的隊伍其實以為財寶就在這個橋的附近,所以一開始反應才那么大的,他們昨晚逃了一夜直到雨停以后才扎營在這里。
石巖沖,三座橋,慢性百步走,三窖金。
這口訣肯定不是字面意思,要是字面意思這么簡單的話,不會百年都沒有人找到,甚至還把性命丟在了莽山,口訣更不會流傳這么久。
我起初以為他們會和七爺那支探險隊一樣高手云集,可沒想到如此莽夫,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人而已。
看著雖然很壯,沒什么腦子,鬼迷心竅的就進了山,這不是白白送命嗎?
黃寧好歹還懂點東西,可他們對于風水什么的一竅不通。
他們?nèi)齻€背包里癟癟的,可能除了彈匣沒有可以供人吃喝的東西了,我沒有打開看,但即便是有也很少,不會像我們這樣鼓鼓的包。
趁著他們坐下喝水的時候,我把黃寧叫到一邊,問他:“黃寧,你搞什么鬼,不是說要下山嗎?”
“下山是不假,可走到一像即便是在龍脈上也是有危險的,更何況,你能確定這幾天不下雨了?”他說的很嚴肅,我和霍雪在旁邊聽著反駁不了他。
“我只是勾出他們的興趣罷了,又有吃喝又有財寶可尋誰不愿意繼續(xù)走下去?而且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唄,到一像那邊順利的話我們可以下山,又可以更深入一步去探索。”
“再說了,他們沒吃的,我們有吃的,他們就不會持槍搶我們的嗎?到時候怎么辦?還不如先提出合作的事。”
“一會上路之后我還在前面領頭,你在后面幫我盯著點他們,別讓他們搞什么小動作。”黃寧叮囑我。
他的話有道理,我們不能確保這幾天不會再下一場傾盆大雨,昨天是幸運的找到了一處避難所,可如果再下一場雨可能就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平頭哥六個人全副武裝拿著突突突的步槍都要損失三個人,我們這裝備碰上廝殺盛宴骨頭渣可能都會沒。
路上有三個拿槍的一路保護,可能會安全很多。
但我總覺得,這幫人沒那么好說話,這荒山野嶺的不管干嘛都要留一手,借某人的一句話講就是走一步想三步,只有這樣才不會葬身于此。
兩伙人這么輕輕松松的就達成協(xié)議,黃寧腦子里有壞水兒,平頭哥他們一伙人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畢竟人心隔肚皮,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我唯一清楚的是雙方現(xiàn)在屬于合作關系,在平頭哥三人吃飽喝足之后,黃寧便領頭上了路。
他在最最前面,而我被他安排在后面相當于一個眼線,霍雪不想夾雜在幾個大老爺們的中間,她的腿傷也沒好利索,索性也跟我在隊伍的尾巴。
不過人多力量大,在從三個人變成六個人之后,我心里踏實了不少,就算是有沖突也得等到在黃寧的帶領下找到財寶了,在此之前我們應該不會產(chǎn)生利益上的沖突。
不管是尋寶還是下山,都需要到達一像這個地方,也就是走同一條路,到那時候我們再看吧。
如果黃寧堅持要去找財寶,我可能不會跟他一塊去,而是就此下山。
看著他們端著槍的姿勢,我問他們有沒有多余的也給我一把,可得到的回答是沒有。
我怎么這么傻,就算有也不會給我啊,畢竟剛認識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誰能保證我不會從后面打黑槍呢?
我沒有理由這么做,但他們可不會這么想。
原本和我并排而行的霍雪突然停下腳步,我趕緊問她怎么回事,她眼神往下看。
她褲腿上殷出了一片血跡,血從腿流到了鞋子上,我趕緊喊前面的人停下。
“我背包里有繃帶和藥,換一下就好了。”
從她背包里拿出藥均勻的涂抹在繃帶上,掠開褲腿幫她替換。
繃帶幾乎已經(jīng)全部被浸透了,在幫她解開繃帶之后我的手上也沾滿了血。
她小腿上的口子有點大,正在慢慢的往外流血,我趕緊把傷口附近的血跡都擦干凈,生怕感染到傷口,將繃帶直接纏上,盡可能的勒緊一些達到止血的效果。
起初我以為是她腿上有傷的原因走的慢,就是因為長時間行走的緣故導致傷口崩開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堅持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