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絲毫猶豫,連忙轉(zhuǎn)身道:“讓開,快讓開,把碎玻璃清理干凈。奶奶個腿,你們傻愣著干嘛?快點清理路面啊,一群白癡!”
慕雪和司機目瞪口呆看著那些氣勢洶洶的漢子,手忙腳亂的把路面清理干凈,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仿佛等著受罰地孩子似的。
顧濤沒有搭理他們,扭頭回到車?yán)镒拢?ldquo;我們走吧!”
司機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發(fā)動車子。
“我還沒上去,等等我……”
張偉雄踉踉蹌蹌的追上來,狼狽不堪的爬上車,委屈巴巴的差點沒哭出來。
“對了,我叫慕雪,你呢?”
慕雪坐在后排,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顧濤。
她愈發(fā)覺得眼前這個乞丐模樣的家伙不同尋常了。
很明顯,之前在苗州山道阻截他們的人,肯定是看到了那什么道符標(biāo)記才會慌忙逃跑。
而方才那個刀疤男,在處于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得知這家伙的身份,便立馬老實的跟個哈巴狗一樣,這里面肯定有原因。
顧濤撇撇嘴,淡淡的開口:“顧濤!”
言簡意賅的回答后,他施施然的閉上眼睛,全然沒有繼續(xù)聊下去的意思。
見狀,慕雪到了嘴邊的萬千疑問也只能重新咽回去。
張偉雄蜷縮在車?yán)?,也徹底老實了,被打老實了?/p>
一路無話。
紅日西斜的時候,車子終于是進(jìn)入了南州。
“小姐,咱們回來了!”
司機面露喜色,盡管開了一天的車,但他的精神依舊抖擻。
“顧先生,我家有急事,我先回家,等辦完事,然后你要去什么地方再送你行嗎?”
慕雪緊握著白嫩的玉手,比司機更加激動。
這次可以順利回來,不單單是她的安全問題,最重要的是,她父親終于有救了。
“行,不過在此之前先停車!”顧濤坐在副駕駛,突然說道。
司機狐疑不解,但還是遵從顧濤的要求靠邊停車。
顧濤打開車門,順手拎著旁邊司機的茶杯便走向了后備箱。
在慕雪和司機錯愕的眼神中,打開后備箱,將茶杯里的水盡數(shù)潑了進(jìn)去。
“你干嘛?!”
司機驚呼。
慕雪更是直接從車?yán)锾顺鰜恚拥溃?ldquo;你……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后備箱中,有個密封的箱子。
而此時,這個箱子已經(jīng)被茶水濕透了。
慕雪眼角瞬間濕潤,里面可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才得來的救命藥啊。顧濤這杯茶水潑過去,豈不是一切都白費了?
顧濤鎮(zhèn)定自如,緩緩道:“冰靈參離地十個小時,必須用水滋潤,不然會失去藥效!”
“你……你……”
慕雪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顧濤:“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冰靈參?”
這個事情,她很是保密,根本沒跟任何外人說過!
顧濤看著慕雪,緩緩道:“黑鯊掌管苗州冰靈參,他擔(dān)心別人在其他地方培育,所以從不允許冰靈參離開苗州。他好歹是一方梟雄,你個小丫頭能跟他有什么仇怨?他之所以追你,無非是你車?yán)镉斜`參,并且試圖帶出苗州!”
慕雪聽得暗暗咋舌,忍不住問道:“那……那你怎么知道冰靈參離地有十小時了?”
“冰靈參只有黑鯊的交易會上有,而賣出去的冰靈參,交易會結(jié)束后才從地里挖出來。黑紗的交易會,通常在早上六點舉行。你們今早在山道碰見我的時候,剛好符合從交易會過來的時間。”
顧濤微微抬頭,掃了掃西邊的落日:“算算時間,剛好十個小時!”
“你……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司機錯愕問道。
“苗州沒我不知道的事,包括這冰靈參!”
顧濤回到副駕駛前,道:“既然家里有人等著冰靈參救命,那抓緊時間吧。”
慕雪看了看濕漉漉的箱子,擔(dān)憂的問道:“這……這不用收拾一下嗎?”
顧濤擺了擺手,“今天之內(nèi)服用的話,不用做任何事情!”
慕雪看了看顧濤,最終還是坐回了車?yán)铩?/p>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了郊區(qū)一處豪華獨棟別墅前。
慕雪匆忙下車,拿出后備箱的冰靈參,略帶歉意的對顧濤說道:“顧先生,不好意思,麻煩你等會兒了!”
“給病人吞服后,要是有任何不適,可以喂一塊冰!”顧濤忽然輕聲道。
“???”慕雪愣了愣神,奇道:“為什么?”
顧濤沒有回答她,而是徑直朝著旁邊的水池走去。
慕雪也沒再追問,急忙忙抱著冰靈參進(jìn)了別墅。
張偉雄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絲幽怨,他悄悄跟著慕雪進(jìn)了別墅。
司機跟著張楓來到旁邊的水池,笑道:“顧先生,這次能從苗州回來,幸虧有你啊。等慕總蘇醒,相信他一定會厚禮感謝你的。”
顧濤笑了笑,沒有說話。
司機還在一旁啰里啰嗦,忽然,水池邊走來一個中年婦女。
見到來人,司機趕緊彎腰道:“夫人……”
顧濤扭頭看了看來人,這個婦女,跟慕雪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只不過眉宇間充斥著倨傲之色。
她正是慕雪的母親張瓊玉。
“林伯,你先退下!”張瓊玉盛氣凌人的說道。
“是……”
司機匆忙離去,不難看出,他對張瓊玉很是敬畏。
張瓊玉昂著頭,打量了顧濤一番,冷聲道:“這次的事情我全知道了,這里有五萬塊錢,算是你的酬勞。但是,我希望你跟我家雪兒保持距離。雪兒年紀(jì)小,不懂事,可也不是隨便一只阿貓阿狗能騙的!”
顧濤看了張瓊玉一眼,眉頭緊蹙。
他瞄到趴在遠(yuǎn)處偷看這里的張偉雄,基本猜到了怎么回事,肯定是張偉雄跟慕雪的母親說了什么。
不過,顧濤也懶得解釋,因為他還真沒把這母女當(dāng)回事。
“我的酬勞不是這個……”
顧濤從桌上那堆鈔票中抽出一百塊錢,道:“我的酬勞是把我送到目的地,不過,看起來你們挺忙的。這一百塊錢,當(dāng)是我的車費。我們,互不相欠!”
拿著一百塊錢,拎著帆布包,顧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
張瓊玉看著張楓挺拔的背影,不禁詫異。這樣的年輕人,她還是頭一次見。不過,她臉上旋即露出一絲鄙夷。
再有個性,總歸是社會底層的人,又如何能讓她高看一眼?
相反,顧濤這樣做,反而讓她覺得可笑至極,想在我面前玩欲擒故縱這招?
轉(zhuǎn)身回到別墅,慕雪已經(jīng)把冰靈參準(zhǔn)備好,剛好給她父親服下。
“吃了冰靈參,爸爸的病就能痊愈了!”慕雪在床前欣喜道。
李瓊玉走過去,拍了拍慕雪的肩膀,輕聲道:“傻丫頭,以后別這樣了,多危險啊。”
慕雪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正要開口,床上的中年男人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張臉煞白。
“這是怎么回事?”
“不是說吃了冰靈參就能痊愈嗎?”
“慕總?慕總?”
床邊眾人連連驚呼,舉手無措。
慕雪呆滯了片刻,猛地想起顧濤說的話,急道:“快去找冰塊!”
“找冰塊干什么?”
眾人狐疑不解。
慕雪急道:“顧先生說了,吞服冰靈參后有任何不適,喂一塊冰就行了!”
“雪兒,你咋這么天真呢?”
旁邊的張偉雄氣急敗壞道:“冰靈參屬水,本就生寒,你看姑父現(xiàn)在臉上都看不到血色了,你還敢給姑父喂冰塊?那顧濤什么玩意?他是想害死姑父?。?rdquo;
眾人也是差不多想法,更有人急忙吩咐傭人拿熱毛巾來維持體溫。
慕雪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知道這些人不會聽自己的話,連忙跑到廚房,從冰箱里取了一塊冰過來。
不顧眾人阻攔,她直接是喂進(jìn)了自己父親嘴里。
“雪兒,你瘋了?”
張瓊玉驚呼,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整個慕家就垮了啊。
眾人也神色不善的瞪著慕雪,慕雪沉默不語,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父親。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對顧濤絕對信任!
就在眾人要發(fā)飆的時候,床上的中年男人吐了口濁氣,居然慢慢睜開了眼睛:“哎喲,暢快啊,心里的悶氣總算散了!”
眾人盡皆傻眼,一塊冰,就把慕家的頂梁柱救回來了?
這一刻,所有人同時在心里生出一個疑問:這個顧濤,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