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站在車廂過道里一動不動,稍不注意,便以為只是一抹陰影。
唯獨那雙亮的滲人的眸子里,透射出一股貪婪的味道。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那對情侶都進入了沉睡的狀態(tài),就連沈軒都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
沈軒睡覺從不打鼾,作為好基友的鄒平是知道的,當(dāng)下也明白了沈軒的用意,也配合著發(fā)出均勻的鼾聲。
確認(rèn)了這間車廂里所有人都睡著了,那個身影終于是動了起來,輕手輕腳的走進車廂,面朝怨嬰,站住了身形。
兩只怨嬰恐懼的渾身顫抖,漆黑的眼睛看向那個身影,竟是露出了一副乞求的神情。
黑影卻是沒做理會,掏出一個東西來,對準(zhǔn)兩個怨嬰一指,兩個怨嬰化做兩點幽光,被吸了進去。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走!媽媽舍不得你們??!是媽媽對不起你們,嗚嗚!”
熟睡中的女子突然低聲囈語,兩行淚水自眼角滑落。
黑影站在原地沒有動,幾分鐘后,確認(rèn)女子并沒有醒來,這才轉(zhuǎn)過身體,目光直視中鋪的沈軒。
看了半晌,黑影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出來聊聊!”
說罷,黑影便走出了車廂。
沈軒坐起身來,對著探下頭來的鄒平用口型無聲的說道。
“你別動,他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你,我去看看。”
輕手輕腳的走出車廂,只見在過道的一端,那個黑影正在等著他,一雙閃亮的眸子好奇的打量著走來的沈軒。
“新人?”
黑影掏出煙盒,扔給沈軒一根,自己點上了一根。
走到近前,沈軒才看清,這是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子,鷹鉤鼻,唇上留著修建精細(xì)的胡須。
沈軒接過男子扔過來的香煙,受寵若驚的掏出火機先給男子點上,然后再給自己點上,這才恭敬的答道。
“讓前輩見笑了,剛?cè)肼殯]兩天。”
“我說嘛,H省的人基本都見過,瞅你面生得很。”
男子對沈軒拘謹(jǐn)?shù)臉幼雍軡M意,嘴角掛起一絲透著高傲的笑意,說道。
“現(xiàn)在的新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剛剛那兩個怨嬰,你是沒看到還是不敢動?。∧闳肼殰y試是怎么通過的!唉!真不知道新來的總監(jiān)是怎么想的,怎么什么人都收啊。”
“嘿嘿,前輩教訓(xùn)的是,這不是沒經(jīng)驗嘛!以后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沈軒撓著頭,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憨憨的笑道。
“嗯,看你長得還算順眼,也挺懂禮數(shù)的,以后再遇到搞不定的任務(wù),可以聯(lián)系我,不忙的時候,可以幫你順手解決一下。不過……”
男子說到這里,故意停住了話頭,意味深長的盯著沈軒。
“明白明白!哪能讓前輩白白辛苦,自然不能讓您白幫忙不是。”
沈軒連忙點頭哈腰的做出一副我懂的樣子。
“哈哈!不錯不錯,是個機靈的人。你也是要去H市嗎?去做什么啊?”
男子拍了拍沈軒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去看個朋友,嘿嘿!”
“行,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有問題可以聯(lián)系我。”
男子打了個哈欠,跟沈軒添加了手環(huán)里的通訊好友后,便離開了。
回到車廂后,鄒平連忙低聲問道。
“什么情況?”
“一個傻逼!”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七點多,車廂里響起了火車到站的廣播,精神奕奕的二人順著人流,走出了熱鬧的車站,來到了H省的省會——H市。
H市二人之前來過,卻算不上熟悉。
一出車站,鄒平便問道。
“用不用跟老二說一聲?。?rdquo;
“辦完事再說,找地方吃點東西先。”
二人隨便找了個早餐店填飽肚子,便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王哥提供的地址。
要不說H市是省城呢,跟六臺河這種小城市就是不一樣,就連堵車的時間都是以小時為單位。
兩個小時后,二人才算是來到了位于江北的一片別墅區(qū)。
這片別墅區(qū)依山傍水,風(fēng)景秀麗,占地廣茂。
二人走下出租車,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到小區(qū)的入口處,卻被一名保安攔下。
保安伸出手里的膠皮棍攔在二人身前,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頗有禮貌的說道。
“二位請留步,請出示您的門禁卡。”
沈軒愣了愣,雙手一攤。
“我們是來找人的,沒有卡。”
“哦,那請聯(lián)系您要找的人,由他出來親自確認(rèn)二位的身份后才可進入。”
到底是高檔小區(qū)的保安,這素質(zhì)就是高。絲毫沒有因為沈軒和鄒平兩人廉價的穿著,而有任何失禮的行為和話語。
在微信里找出王哥發(fā)來他那位親戚的電話,撥通過去。
“喂!你好,是哪位?”
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你好,我叫沈軒,是王哥介紹來的。”
沈軒也壓低了嗓音說道,可惜這樣反倒顯得語氣很怪異,引得保安用一種看到了神經(jīng)病似的眼神看著他。
聊了幾句后,沈軒掛斷了電話,開始好奇的打量起這片小區(qū)。
幾分鐘后,一個男子從小區(qū)里匆匆走來,見到沈軒后,老遠(yuǎn)便伸出了右手。
“你好,是沈軒吧,我是王琦。”
男子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一身休閑服,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顯得文質(zhì)彬彬,但是眉宇間卻似乎被憂慮籠罩,顯得沒什么精神。
沈軒和鄒平也分別與王琦握手,打過招呼。
看清二人后,王琦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卻是轉(zhuǎn)瞬而逝。只是笑笑說道。
“二位比我想象的要年輕許多,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哈哈哈,好說好說!”
沈軒繼續(xù)發(fā)揚沒臉沒皮的精神,恬不知恥的笑道。
王琦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卻是沒說什么,嘆了一口氣,便領(lǐng)著二人進入了小區(qū)。
走了幾分鐘后,幾人來到了位于小區(qū)中心位置,一處單獨改建成歐式古堡樣式的建筑群前。
“好熱鬧??!”
沈軒瞇著眼睛,自言自語道。
“嗯?有嗎?”
走在前面的王琦掃視了一眼古堡前空蕩蕩的草坪,奇怪的問道。
“進去再說。”
沈軒沒做解釋,語氣淡淡的說道。
進入古堡內(nèi),迎面走來一個年輕少婦,抓住王琦的胳膊。一臉焦急的樣子低聲詢問著什么,不時還會朝沈軒和鄒平這邊投來審視的目光。
“這么年輕?能行嗎?你表弟怎么什么人都找?。?rdquo;
“我之前也不知道啊,這來都來了,總得試試啊。”
王琦一臉無奈的表情,對著少婦解釋了兩句,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笑著說道。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劉曦。”
少婦沒有說話,只是對二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來之前沈軒聽王哥介紹過這里的情況。
這座古堡建筑的主人叫劉勝利,是一家煤炭資源公司的老總。老頭沒兒子,只有三個女兒,這個劉曦排行第二。
得了虛病的就是劉勝利本人。所謂的虛病是老東北這邊的叫法,其實就是鬼上身。
據(jù)說在一個月前,老頭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一會自稱李某某,隔天又自稱張某某,還總是吵吵著要自殘、弄死全家人之類的云云,嚇得家里人趕忙請來省城最大寺廟里的高僧前來給看看,結(jié)果高僧看了半天,又是開壇做法又是誦讀經(jīng)書的,折騰半天也沒見效果。
家里人一看,這和尚不行,那就找道士吧。
結(jié)果道士也不行,那就找跳大神的吧。
一個月的時間,省城附近凡是有點名氣的仙啊神的,都找了個遍,卻都是束手無策。
最后無奈,老頭的家人們只好擴大范圍,開始在全省范圍內(nèi)尋找能夠治好老頭的能人。
二人隨著王琦夫婦穿過大廳,來到后面的一間大會客廳外。
還沒進去,便聽到里面?zhèn)鞒黾畹臓幊陈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