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找人算命,先生一見肖凡就贊不絕口,說他是帝王星轉(zhuǎn)世,命格尊崇,二十來歲會轉(zhuǎn)運(yùn),從此黃袍加身,每日大魚大肉,享盡榮華富貴……
時至今日,黃袍是加身了……
丫就是送外賣的!
至于大魚大肉……
還特么單單滿減!
……
夏日炎炎,海城大學(xué)門口人來人往,肖凡杵著一輛電動車,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撥通電話,“依依嗎?我還在老地方。”
劉依依態(tài)度冷淡,隱約還有幾分厭惡:“我馬上來。”
肖凡晃了晃腦袋,只見一個靚麗的身影朝著他款款走來。
劉依依穿著一條淡黃色雪紡連衣裙,腳踏碎鉆涼拖,露出來的小腿白皙無暇!
加上一頭栗色卷發(fā),整個人顯得又時尚又靚麗,引起周圍不少男同胞的騷動。
“哇,是劉依依!”
“真的耶,財會系花劉依依!”
人群議論紛紛,突然有人話鋒一轉(zhuǎn),“劉依依走向那個外賣小哥干嘛?”
“拿外賣吧,不然還能干嘛?”有人回道。
“不對!那人怎么那么眼熟啊……”
……
“你還來找我干嘛?我們不是分手了?”劉依依橫眉冷對,壓低聲音對著肖凡問道,眼角余光還四處打量,生怕過多的人注意到這邊。
“只……只是想來看看你……”肖凡眼眶發(fā)紅。
眼前的劉依依讓他有些陌生,嫵媚性感的打扮完全沒有了一年前那個農(nóng)村丫頭的影子。
“呵!”劉依依輕蔑一笑:“你從來不照鏡子嗎?你看你現(xiàn)在哪里有點人樣?以后別再來騷擾我!否則我報警!”說完瀟灑轉(zhuǎn)身。
“等……等等!”
肖凡慌慌忙忙的從外賣保溫箱里掏出一束火紅玫瑰,緊跑兩步跟了上去:“依依,你不是喜歡玫瑰嗎?我買了,以后我天天給你買……求你別離開我行嗎?”
嘩!
肖凡這個動作引起了轟然大笑!
一個衣冠不整,骨瘦嶙峋,渾身吊絲氣息濃郁的幾乎實質(zhì)化的外賣小哥,竟然向財會系花求愛了!
“嘖嘖,我特么沒看錯吧……太勁爆了,不行,我得拍下來放學(xué)校論壇!題目就叫做系花與外賣小哥不得不說的秘密……”
“對對,別說,那外賣小哥還真有勇氣??!”
吃瓜群眾議論紛紛,干啥的都有,還有好事者帶頭起哄:“答應(yīng)他,答應(yīng)他!”
“在一起,在一起!”
如潮水一般的起哄聲并沒有攻破劉依依內(nèi)心堅如磐石的防線。
反而讓她臉上嫌棄的表情變成驚愕,惱怒、緊接著瘋狂!
“啪!”
劉依依一把拍掉肖凡手中的玫瑰,歇斯底里道:“你給我滾!臭吊絲!神經(jīng)病吧!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
“怎……怎么會這樣……”
肖凡失魂落魄的看著散落一地的玫瑰,宛如他碎成一塊塊的心房。
劉依依看著眼前這個臭吊絲,嘴角不由揚(yáng)起一絲冷笑!
廢物東西,你以為老娘還是當(dāng)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沒錢,沒權(quán),沒長相,還背負(fù)犯罪嫌疑人的罵名,誰特么會跟你?老娘當(dāng)初就是瞎了眼,不懂事,才上了你幾個月當(dāng)!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劉依依正想一走了之,一陣狂暴的引擎聲由遠(yuǎn)及近,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肖凡停在路邊的外賣電動車,被一輛改裝的極其拉風(fēng)的野馬轎跑撞的翻了幾個跟斗,保溫箱里面的外賣,湯水灑了一地。
野馬轎跑的出場太過勁爆,嘈雜的現(xiàn)場都陷入了沉寂。
眼見裝b達(dá)到了效果,野馬停穩(wěn),車門打開,一個身影走了下來。
“誰敢動我杜宇飛的女人?”
杜宇飛身為海城足球校隊的后衛(wèi),身材雖然不高,但極其結(jié)實魁梧,氣勢駭人宛如一頭野獸!
本來他與幾個兄弟正在更衣室享受快樂,沒想到有人打電話過來說劉依依被人表白了。
自己都沒上手的女人,別人還敢表白?聽說還是個送外賣的吊絲,這還了得!競爭對手檔次如此之低,他杜宇飛還要不要在海城混了?
他當(dāng)即殺了過來!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指向了呆立人群中央的肖凡。
那意思好像在說,跟我們吃瓜的沒關(guān)系,就是那小子動你馬子!
“你特么的找死!”
杜宇飛抬起一腳踹在肖凡腰眼,肖凡沒有防備,整個人往前一倒,額頭磕上花壇邊,血立馬流了出來。
杜宇飛還不放過他,小跑過來對著肖凡拳打腳踢,砂鍋大的拳頭招招到肉,可肖凡就是一聲不吭,仿佛一個破布偶。
眼瞅著肖凡出氣多進(jìn)氣少,劉依依這才不緊不慢的跑了過來,拉著杜宇飛往野馬車跑,心里想著,臭吊絲,這回怕了吧?看你還敢不敢騷擾我!
“杜宇飛別打了,咱們趕緊走!”
“媽的小兔崽子,下次別讓我再見到你!不然干死你!”杜宇飛不時回頭罵幾句,可這時候發(fā)現(xiàn)他兩被人墻圍住了。
“都給老子滾!”杜宇飛宛如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對著人群怒喝道。
“人都被你打沒氣了,你還兇什么兇?我們就不讓!表白還犯法了?我記得你也對劉依依表白過幾次啊,怎么沒人干你?。?rdquo;
“對啊,你杜宇飛憑什么這么吊?外賣小哥連示愛都不行?愛情本是自由的,你有什么資格打人!”
“就不讓,有本事把我也打死,忘了告訴你,我已經(jīng)報警了!”
人們義憤填膺,杜宇飛還沒吊到敢跟這么多人叫板的程度,正當(dāng)他束手無策的時候,劉依依從背后站了出來,指著肖凡說:“你們確定要幫他?麻煩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他叫肖凡,是半年前被學(xué)校開除的學(xué)生!也是涉嫌強(qiáng)陳蒹葭的那個人!”
嘩!
劉依依的話仿佛凜冽的寒風(fēng),本來還躁動無比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為,為什么?那不是我干的啊……為什么你們都不相信我……”,肖凡喃喃自語,仿佛聽到了心被刀子扎穿的聲音,而且,補(bǔ)刀的還是以前最親近的人。
陳蒹葭是誰?
她可是海城大學(xué)公認(rèn)的第一才女!
陳蒹葭出身貧寒,但從小品學(xué)兼優(yōu),待人和善,而且人也長得亭亭玉立,清秀明媚,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就如此佳人,卻險些慘遭那個肖凡的玷污。
真是禽獸不如!
有人湊到肖凡身前,把他扶了起來,摘掉了他頭上的摩托盔,雖然滿臉血污,但還是有人一下就認(rèn)了出來,驚呼道:“是他!真是那個禽獸!”
確認(rèn)是那個人,所人眼珠子霎時就紅了,瘋狂的朝著肖凡擠了過來。
噗通!
肖凡再次被人扔在了地方,接下來的拳頭,鞋底、吐沫、仿佛疾風(fēng)驟雨一般!
“巡捕嗎?對,剛才是我報的警,不好意思啊,我兒子不懂事,瞎幾把動我手機(jī),你們別來了。對,真的沒事兒!”
“宇少為民除害,真是我輩楷模!”眾人邊打邊客套。
“過獎過獎!我還有事先溜了,各位慢慢玩。對了,法不責(zé)眾,人這么多,不小心把犯罪嫌疑人打死應(yīng)該也沒事吧?”杜宇飛拱拱手,善意的提醒了一句,然后拽著劉依依鉆進(jìn)了野馬車?yán)铩?/p>
隨著一陣引擎轟鳴,野馬車留下一溜兒尾氣!
車內(nèi),杜宇飛咸豬蹄順勢搭在了劉依依白嫩的大腿上。
劉依依皺眉,從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煙,挑起一支,點燃,姿態(tài)優(yōu)雅的吞云吐霧起來。
杜宇飛見狀,得寸進(jìn)尺的咸豬手捏了兩下,劉依依手中燃燒的香煙順勢摁在杜宇飛手背上。
“?。?rdquo;
杜宇飛疼的方向盤都差點握不住,車身搖晃了幾下,好不容易把車子停穩(wěn),回頭一巴掌摑在劉依依臉上,神色猙獰道:“曹尼瑪?shù)某翩蛔?,別給臉不要臉!你是什么東西心里沒點數(shù)?”
劉依依眼眶通紅,單手遮臉一言不發(fā),打開車門下了車。
杜宇飛見狀立馬軟了下來,滿臉堆笑的追了上去,“別,依依我跟你鬧著玩呢!對不起。今晚我做東,咱們好好樂呵樂呵。”
劉依依不做聲,反而小跑了起來,兩滴晶瑩的淚花灑在空中。
后悔嗎?
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劉依依過怕了苦日子,也不想回到農(nóng)村。
她想在海城扎根。
她心中的王子可是腳踏紅色祥云,手握數(shù)張黑卡的頂級富少!
很顯然,肖凡這個臭要飯的不是。杜宇飛這個小老板的兒子也不是。
杜宇飛只是她往上爬的踏腳石,而可悲的是肖凡連當(dāng)踏腳石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