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翔說話的時候口氣模棱兩可,聽不出是否動氣了。而他的一對小眼睛則是在薛策和沈穿云之間來回轉(zhuǎn)動。
薛策果然和劉子涵不對付,他瞥了一眼劉子涵,冷哼道:“老夫可教不出這么無禮的丫頭!”
費南翔頓時臉色一冷,對著沈穿云怒道:“沈兄,這么說來,是你指示你弟子打傷我義子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當費南翔發(fā)現(xiàn)劉子涵不是薛策的弟子的時候,他好像松了一口氣?感情這個所謂的高手還是個欺軟怕硬之輩?。?/p>
看著和他齊名的薛策與沈穿云,我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這人可能本事不小,但是這份心性卻差得很!
面對他的指責,沈穿云卻是大笑道:“老夫也沒有那么大的本事,這個小姑娘的師承說出來,恐怕要嚇死你!”
費南翔一臉鄙夷地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她的師傅是誰?”
“她。。”沈穿云剛剛開口,卻被天空的一聲悶雷打斷了。
剛才外面還艷陽高照,此刻卻一片昏黃,天空中早已烏云密布。
糟了!
剛才看這幾個老頭聊嗨了,我們居然都忘記了韓步揚的事情。
我和劉子涵急忙轉(zhuǎn)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韓步揚早已沒有了蹤影。
“在上面!”薛策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敵人,我們一起抬頭,看到韓步揚背貼著天窗玻璃,就和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祗一樣俯視著我們。
他的衣服有些白灰,但是那氣勢卻并不狼狽,更是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地龍怨不虧為旁門左道的修煉至寶,他受了你們兩個一擊,居然沒有絲毫反應(yīng)!”費南翔感嘆了一聲,然后一個跳躍,就沖向了韓步揚。
我看到費南翔的手中有一些白色的紙片飛出,這些紙片上用各種彩筆畫著不同的圖案,看起來和符咒有點像,但是又好像不是。
我想起了費三川的職業(yè),他好像是扎紙店的人。那么說來,費南翔這幾招應(yīng)該也是和扎紙有關(guān)?
這些紙片凌亂地飛射而出,密密麻麻地完全穿透了韓步揚鐵棍的防御,全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破!”
費南翔結(jié)一個印法,那些紙片全都聯(lián)動起來,化成一個白色大網(wǎng)將韓步揚鎖定在了天窗上。
薛策將手中的長劍和金剛?cè)ν瑫r扔出,金剛?cè)斨L劍向上,刺進了韓步揚的心門。而金剛?cè)t是框住了對方的脖子。
從威力上來看,薛策作為堂堂鬼手,但是他自己的劍卻不是飛劍,比起我的虎影劍來大大不如。由此可見飛劍的價值果然珍貴無比。
想到這里,我拿出了自己的虎影劍,向上一拋。可惜的是我依舊無法控制飛劍,而韓步揚的位置太高,我的臂力無法將劍扔上去刺中他。
我有些失望地偷偷收起了虎影劍,還好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窘境。
想想也是,這里這么多高手在,哪還輪得到我出手??!
我安心地拉著劉子涵坐在一邊,一起呼吸吐納,恢復(fù)一下氣力。
主戰(zhàn)場這邊已經(jīng)進入了尾聲,韓步揚看起來應(yīng)該是輸了。他被釘死在天窗上,已經(jīng)無法動彈。
“兩位,這人是我困住的。而且這件事我的義子也從一開始就參與了。所以還請給了面子,這個地龍怨我就收下了!”費南翔一邊向上奔去,一邊開口說道。
沈穿云緊隨其后,拒絕道:“這事你說了可不算。既然地龍怨出現(xiàn)在本市,而我們?nèi)齻€又剛好都在,那就應(yīng)該平分。”
比起貪婪的費南翔,直腸子的沈老爺明顯要公正很多。他也不貪心,只想要拿到屬于自己的那份。
相比較而言薛策就很淡定了,他有條不紊地爬著樓梯,上面那兩位互不相讓,肯定不可能有人在短時間能獨吞掉地龍怨的力量。
原來韓步揚說的沒錯,這個地龍怨的力量真的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修煉至寶。我有些心動,可是看到上面這三位大佬,我這點實力實在插不上話。
我有些無奈地低下了頭,還是趕緊回復(fù)實力要緊。
我不在關(guān)注上面的事情,而是專心的恢復(fù)力量。淅淅瀝瀝的大雨開始傾盆而下,將三人的對話聲全都蓋住了。
過了一會兒,上面突然轟隆一聲巨響,玻璃渣子落滿了整個大廳。我和劉子涵趕緊抬頭去看,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巨大的天窗完全破碎了,而韓步揚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薛策三人快速地落到地面,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都是你們兩個磨磨唧唧的,現(xiàn)在讓人跑了吧?”眼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費南翔也顧不得兩人的身份,直接破口大罵道。
沈穿云冷冷地道:“要不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會出這事?”
“你再說一次?”費南翔怒火攻心,就要朝著沈穿云撲來。
“夠了!”關(guān)鍵時刻薛策打斷了他們,道:“這人雖然本事不濟,但是跑出去也是個禍害。我們現(xiàn)在分頭去追,誰抓到了人,那么地龍怨就給誰!”
“好!”
沈穿云和費南翔同時答應(yīng)一聲,兩人出了商場大門,冒著大雨一左一后卻是分道揚鑣了。
薛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招呼道:“蘇小友,讓你見笑了。這件事情必須要在今夜解決,不然讓他走脫了,到時候敵在暗我在明,可就不好對付了!”
我點點頭,完全贊同對方的觀點。韓步揚不是一般人能夠?qū)Ω兜?,如果他故意在暗處搞事的話,恐怕新澤市就永無寧日了。
而且他剛剛吸收了地龍怨,此刻對力量的運用還不熟悉,如果給他一些時間,恐怕會變成更加恐怖的存在。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我和劉子涵還有費三川三個人朝著北邊追去,而薛策則負責南邊。剛才的沈穿云和費南翔已經(jīng)選了東邊和西邊,我們從四個方位一起追捕,應(yīng)該能夠遇到人。
同時為了避免發(fā)生意外,薛策給了我一個綠色的玉佩,只要我們遇到韓步揚,我就摔碎玉佩,這樣薛策就能在第一時間趕來支援。
約定好了以后,我們?nèi)嗣爸晖边叡寂?,等走出一段距離以后,落在最后的費三川才一臉不爽地道:“這個薛策真是心機深沉,他這是讓我們給他免費干活呢!”
我知道他說的是三位高手的約定,有了我們這一路通風報信的話,薛策其實是同時兼顧了兩個方位,在概率相同的情況下占有很大的優(yōu)勢。
“如果你不想來的話,那就不要跟著!”我沒好氣的說道。現(xiàn)在我只想弄死韓步揚然后回家睡覺,折騰了這么久,我的心態(tài)已經(jīng)有些崩潰了。
費三川這么高傲的一個人,被我嗆了一句以后自然不能忍,摩拳擦掌道:“小子,你有種再說一次?”
劉子涵眉頭一挑,嘲諷道:“怎么?你還想動手?上次的傷好的挺快啊,你那個義父醫(yī)術(shù)不錯嘛?要不要我再給你加加傷口,看看他醫(yī)術(shù)的上限有多高?”
見到劉子涵,費三川就和老鼠見了貓一樣,當場就歇菜了。
我和劉子涵沒空再去搭理他,快速地朝著北邊趕去。
費三川好像掙扎了一會兒,居然也跟了上來。
雨下得非常大,我們的視線幾乎只能到身前一兩米的位置。這還是我們修煉過的緣故,否則的話,普通人可能連眼睛都睜不開。
天色陰沉的可怕,路上已經(jīng)看不到行人了。
出了鬧市區(qū),我們直接朝著野外跑去,雖然可見度不高,但是我們對于韓步揚身上的陰氣還是有所感悟的。如果他出現(xiàn)在我們附近,我們就能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至于現(xiàn)在,我們還沒有感受到他的氣息,只是憑著感覺往一個方向快速推進,希望能追上他逃離的步伐。
又走了一段路,我發(fā)現(xiàn)費三川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不由得問道:“怎么了?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費三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欲言又止,最后搖了搖頭,說:“沒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
我們繼續(xù)前進,可是我總感覺他怪怪的,好像突然變得魂不守舍了一樣。
“再走就進山區(qū)了。我們?nèi)齻€人,又疲憊不堪,就算韓步揚真的在里面。我們進去了也是有來無回。”劉子涵望著前面漆黑的山林開口說道。
我同意她的觀點,道:“我們回去吧!希望三位前輩已經(jīng)抓到韓步揚了。不然這件事情可就要麻煩了。”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費三川,我們一起返回市區(qū)。
我們剛剛回到商場,就看到一個人筆直地躺在地上。而費三川則是臉色蒼白的飛奔過去,帶著哭腔喊道:“義父!你果然出事了!是誰?是誰打傷了你?”
費南翔臉色蠟黃,身下一片殷紅,應(yīng)該是被雨水沖下的血漬。
他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大口淤血,有些苦澀地道:“大意了,大意了?。?rdquo;
說完,他脖子一歪。我和劉子涵大吃一驚,結(jié)果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他只是暈了過去。想來是被人打傷以后羞愧難當吧。
費三川抱著費南翔離開了。
我和劉子涵在原地等待消息,沒過多久,我手中的玉佩居然亮了起來。
鬼手薛策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