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最后一個房間,四人才停下。
“咚咚咚。”
賴三深吸一口氣才有勇氣敲響房門,又小心翼翼道:“仙姑,我們就是想問問您的神功練成了沒有,還需要往過來送人嗎?”
說完,賴三不自主地回頭,又朝那個躺滿尸體的房間看了看,饒是他無惡不作的心性都感覺有些罪惡。
那些死了的人,都是他和唐宏最近弄來的,都是各地的一些流浪漢,為的就是給這位仙姑修煉什么神功。
“練成了。”
房間里傳來陰森森的女音,然后房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一股陰冷風壓無形襲來,賴三四人全都打了個冷顫,有種白日見鬼的感覺。
房間東邊的窗口前,一位長發(fā)女子站在陽光里,身上裹著復古的綠色長袍,鼻梁高挺,美眸斜立,一線細眉,配合棱角過分精致的臉龐,如蛇精一樣。
陽光正好,可落在她身上,依舊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謝謝你們給我送來的祭品,現(xiàn)在,我們可以行動了。”
淡然望著四人,女子悠然道。
祭品,說的就是那些被她抽離靈魂而死的流浪漢,她常年呆在深山老林的師門里,很難一下找到這么多活人修煉,沒想到這一趟下山,竟沾了這世俗勢力的光。
所以,她還是很看重賴三這些人的權(quán)利的,決定好好幫他們一把,同時也為死去的師弟報仇。
她的師弟,正是當初那個綠袍散人。
見仙姑答應行動,賴三很激動,可接著又凝眉,有些擔心道:“仙姑,我有個事兒得跟你說,那個殺了你師弟的小學生,恐怕比我們之前想的更加可怕。前幾天,他竟然一腳把成年人的頭踩爆了!”
想起鄭強那具無頭尸體,賴三就心頭發(fā)怵,這得是多大的力道?何況還是個小學生?
可綠袍女子顯然不當回事,細眉微挑道:“踩爆一顆頭很了不起嗎?那只能說明你們凡人的頭太脆。”
此言一出,賴三四人心里都有些不爽。
“呵,”禽獸忍不住嗤笑,嘟囔道:“頭太脆?你頭硬你試試。”
他可是鄭強的直接老大,鄭強的慘死雖然他不在場,可鄭強那些手下卻跟他如實匯報了,說張龍確實是一腳踩爆了鄭強的腦袋,絕無虛假。
而在他看來,眼前這女子跟當初那個綠袍散人一樣,就是會點兒邪術(shù),還遠沒有到讓頭更硬的地步,所以覺得她這頭太脆一說,就是吹牛逼!
綠袍女子忽然看向禽獸,眼底一抹兇戾閃過,接著仰頭狂笑。
“哈哈哈哈!”
近乎癲狂的笑聲,竟引的陰風大作,吹得窗簾飛揚。
同時,女子背后虛空動蕩,一道超越認知的鬼影出現(xiàn)。
通體泛綠的鬼影,身高兩米,滿身爆炸般的肌肉,三顆腦袋。
清晰可見的鬼影,就站在女子身后,三張猙獰臉孔,隨著女子的狂笑不斷做出齜牙咧嘴的表情。
賴三一等驚呆了!
這才明白這綠袍女子為何如此自信!
這三頭鬼影的恐怖和高能,簡直突破天際!
“區(qū)區(qū)凡人,愚昧無知!”掃視四人,綠袍女子繼續(xù)道:“我綠修羅三體邪靈已成,還怕一個小學生?他殺我?guī)煹?,今天就是他的死期?rdquo;
厲鬼咆哮般的嗓音,配合那飛揚的黑發(fā)以及呼嘯的風聲,讓綠袍女子看上去宛如降世邪魔!
賴三不由得抹了把冷汗,慶幸自己當初謊稱那綠袍散人是張龍所殺,而非他開槍打死,要不然他就要死在那個小學生前頭了。
……
當天下午五點多,狗熊如往常一樣,走進了他常去的健身房。
可他剛站在跑步機上,就被一陣吵嚷聲吸引。
是幾個魁梧肌肉男在調(diào)戲一個女孩,女孩反抗,便被其中一名男子抽了一巴掌,同時各種動手動腳,外加污言穢語羞辱。
狗熊粗眉一凝,起步走了過去。
“都給我滾,以后不要再來這里。”
將女孩拉到身后,狗熊瞪著幾個男子道。
他并非因為這女孩長得好看才幫忙,而是單純看不慣這幾個肌肉男的嘴臉。
然而,他話音剛落,那看似柔弱的女孩突然從袖口里抽出一把尖刀,咬牙刺向了狗熊。
毫無防備的狗熊被刺了個正著。
而早有準備的女孩,在連刺兩刀后,便掉頭逃了。
鮮血從狗熊后腰狂涌而出,很快將他的白色背心暈染了大片血紅。
整個健身房一下子大亂,所有人尖叫著逃離,很快,偌大的健身房便只剩下狗熊一人。
就在這時,一陣皮鞋撞擊地面的聲音,從健身房后門的方向傳來。
狗熊捂著傷口抬眼看去,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一位是賴三的手下,穿著黑色背心黑色運動長褲,眼角有著刀疤的禽獸,另一位是唐宏的手下,一聲白色西裝,油頭粉面的笑面虎。
“狗熊,你完了。”
一邊走,笑面虎一邊笑意盈盈地道,配合尖細嗓音,說不出的陰森。
禽獸也是一臉猙獰笑意,三角眼滿是嗜血的亢奮。
狗熊猜到了什么,大胡子臉反而平靜了下來。
從得知義父秦天身份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死于非命的打算。
“老子就算只剩半條命,收拾你們也夠了。”
一邊將背心脫下緊緊綁在腰間的傷口上,狗熊一邊冷冷盯著對方二人道,可因為快速失血,他古銅色的臉龐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
“死到臨頭了還吹牛逼。”禽獸咬牙切齒,“好歹兄弟一場,我們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話畢,他手中開山刀一亮,拔腿沖出。
笑面虎也從西裝里側(cè)拿出一把閃亮匕首,跟著禽獸奔出。
都是練家子,二人跑動的姿勢如猛虎下山,眨眼便到了狗熊面前。
“喝?。?rdquo;
狗熊怒吼,腳下猛力在旁邊的杠鈴上一踩,掛著兩坨鐵餅的杠鈴便應聲直立,鐵餅滑落,只剩下一根金屬橫杠。
抓住橫杠,狗熊殺了出去。
金屬碰撞的叮當聲頓時響成一片。
狗熊全程大開大合,雖然傷口一直在流血,可卻像是一頭發(fā)狂的野獸在沖撞,手中橫杠所過之處,有著風卷殘云之勢。
而禽獸和笑面虎則更加敏捷,像是兩頭捷豹在狗熊的橫杠下輾轉(zhuǎn)騰挪,陰招頻出,手中利刃幾次都逼近狗熊的致命要害,驚險至極。
三個人的龍爭虎斗,配合那輕緩音樂以及這空蕩蕩的健身房,畫面說不出的激昂。
與此同時,秦天的另一位心腹西裝暴徒,也遭遇了不測。
他正在自己的一家酒店檢查工作,大廳里的幾桌客人卻突然起身,手中全部亮出黑黝黝的手槍,對著西裝暴徒狂射。
幸好西裝暴徒眼疾手快,在對方起身的一刻便察覺不對,抬腳將面前一張飯桌踢飛,同時彎腰躲閃。
震耳槍聲驚動了整個酒店,西裝暴徒的幾個貼身保鏢已經(jīng)跟敵人交火,而就住在酒店里的小弟也一涌而出,整個立時大廳亂作一團。
西裝暴徒卻不管這些,一路往酒店后門而去。
可就在通往后門的走廊里,他被兩個人截了下來,一個是賴三的心腹野狼,一個是唐宏的心腹齊軍。
“秦峰,這一天還是來了。”
一身黃綠色作戰(zhàn)服的齊軍陰測測盯著西裝暴徒,嗓音沉冷。
“呵呵,”脖子上紋著狼頭的野狼陰笑,“兄弟們都說你是我們里面最厲害的,老子特么一直都不信,今天終于能比比了。”
話畢,野狼抽出一柄彎刀,帶著一臉兇狠沖向西裝暴徒。
齊軍則反手握著一柄狗腿彎刀,跟隨野狼沖出。
西裝暴徒從始至終沒有說話,也沒有停過腳步,他就那樣面無表情,赤手空拳,不急不躁地對著二人前行。
雙方相距兩米之時,西裝暴徒突然起跳。
挺拔剛硬的身板在空中一百八十度旋轉(zhuǎn),雙腳后蹬,正中對方二人。
快如閃電,勢大力沉!
雖然野狼和齊軍全都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可還是被踢的倒飛出老遠。
落地之后,西裝暴徒繼續(xù)前行,那一臉冷酷無情,似乎根本不把對面二人放在眼里。
“草!果然有點兒東西!”野狼怒吼,接著繼續(xù)奔來。
齊軍目光也多了些凝重和嗜血興奮,從西裝暴徒另一側(cè)襲來。
齊軍后發(fā)先至,手中狗腿彎刀朝著西裝暴徒脖子橫掃而來,西裝暴徒后仰閃過,同時,那后仰的身形,以極其怪異,甚至違反人體構(gòu)造的姿態(tài)又一次凌空旋轉(zhuǎn),蓄勢的右腳狠狠抽在了齊軍脖子上。
齊軍撞在了墻上,而野狼的彎刀已經(jīng)逼近西裝暴徒。
西裝暴徒則趁著跌落的趨勢橫躺在了地上,雙手忽然合十,便精準地將野狼砍下的彎刀夾在了手里,同時,他躺著的身形如蟒蛇突然倒立,雙腳猛然盤住野狼的脖子下拉,而夾住對方彎刀的雙手則猛然向上推出。
“噌!”
鋼刀入肉的聲響。
野狼的脖子,被自己手中的彎刀洞穿,他就那樣彎著腰停止了一切動作,圓瞪的眼里只剩下措不及防的驚恐。
連一旁的齊軍都驚呆了。
西裝暴徒這才松開野狼的脖子,冷冷盯了一眼齊軍后,起步繼續(xù)前行。
齊軍沒有追趕,因為他不想送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與西裝暴徒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而西裝暴徒也不想戀戰(zhàn),走出后門的一刻,掏出手機發(fā)出一條信息。
“小心,他們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