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者,乘生氣也。
水者,乘地氣也。
所謂風水又謂藏風聚氣,藏生風聚地氣,而封門村卻大不相同,不僅不藏風而且還漏風,風過無痕,此地嫣然是一個諾大的壞地方,卻不知為何封門村的先輩會在此處安營。
這封門村據(jù)說是武王伐紂時期的前沿針地,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封門村已經(jīng)初步有了雛形,古時候行軍打仗良久糧草先行,而沁陽深處平原,是個農(nóng)耕的好去處,封門村并未隨著戰(zhàn)爭的結(jié)束而消失,反而在此處設(shè)立了一個狼煙郡負責此處的糧食采購,而封門村則成為了俘虜者“改過”的地方,久而久之,封門村初步現(xiàn)了雛形。
在小道士看封門村風水的時候我卻忽然發(fā)現(xiàn)一旁的樹木上竟有些許的抓痕,細細看去樹干下方還有些斑斑血跡。
這血跡清晰可見,我一愣,回想起進山時那師傅的話語,在車站看到的那五個旅游模樣的小家伙,莫不是同一批人?那師傅的說法來看這五人是在昨日就在找車輛準備進入封門村的……
“文遠,你去哪里?”
“跟著我。”
小道士看到了我的動作,張口詢問,我對他招呼了一聲便向著我所能觀察到的有過踩踏的土地上走了過去。封門村人跡罕至,進村到現(xiàn)在我竟是連一只鳥兒的鳴叫都沒有聽到,但隨著我和小道士越來越向著后方走去,那泥土上的腳印更加清晰。在一處稍加空曠的地方,我看到了篝火燃燒的痕跡,四周是雜亂的腳步以及還未燒完的木炭。
“文遠,這里。”小道士對我招呼了一聲。
向著一側(cè)的下坡地段走了過去,看到的是被撕碎的帳篷,以及一些食物,我和小道士面面相覷,同時反應(yīng)了過來,原來車站的那五個小家伙也真的到了這里。
錯不了,這背包,這帳篷的顏色是我在車站看到的不錯。
“他們似乎受到了襲擊。”小道士仔細檢查開口道“這些血跡應(yīng)該也是他們留下的。”
小道士看向我,似乎在詢問我該怎么辦,看著地上的血跡綿延進了森林深處咬咬牙道“跟上去。”
我為什么來封門村小道士不清楚,我也沒有告訴他的意思,而我既然是來這里找情報的就一定要徹徹底底的查找,一磚一瓦都不能放過,而這五個孩子受到了什么東西的襲擊我不清楚,但出于人性也不能讓我不管不顧,況且就算我拒絕按照小道士的性格也一定會去查個清楚。伴隨著血跡我和小道士在林中穿梭,越往里面走樹干上的抓痕愈加清晰可怖,是什么樣的力量能夠撕碎樹皮,我很清楚這絕不是人的力量。
血跡戛然而止!
忽然,我得腳下踩到了一片柔軟!低頭看去,嚇得我雙腿險些跪倒在地,小道士立馬攙扶住了我。我踩到了一堆碎肉,一堆還未腐爛的碎肉,撕碎的牛仔褲和外套,模樣可怖的一具尸體。
它靜靜地躺在灌木叢之中。
我認得他,一個平頭小伙子,亦是那五個中的一個。強忍下心中的悸動繼續(xù)向著前方走去。約摸十分鐘左右,一座破敗的小廟出現(xiàn)在我和小道士的眼前。廟門是緊緊關(guān)著的,門上那些抓痕清晰可見,和小道士一個對視兩人便向著廟走了過去。嘗試著推了一下卻沒有推開,應(yīng)該是里面用什么東西給頂著了。小道士離開了前門向著廟后走去,這時,我忽然聽到廟里面?zhèn)鱽硪稽c細微的動靜。
我皺眉剛要開口把小道士叫過來,只看眼前堵著的木門猛然被打開,我一愣,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孩手里面抓著一根棍子哇哇呀大叫著朝我打了過來。
這一棍子狠狠抽在我的胳膊上痛的我一腳沖著他的肚子踹了過去,向廟里面探頭,看到的是森森血跡和兩個姑娘驚恐萬分的臉。
是他們!
小道士聽到了前門的動靜跑了過來,這時我已經(jīng)將瘋狂的男孩給按到在地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給我清醒一點,我是人。”
我這一巴掌把他抽回了現(xiàn)實,在我身下的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我之后忽然猛的一把抱住我接著便是嚎啕大哭,小道士向著廟里面看了一眼皺眉走了進去。
嬰兒肥的姑娘還好,她懷里面的那個女子已經(jīng)被嚇傻了,整個眼睛都是木吶的,她的大腿受了傷,整個血跡都是她的,也不知道兩人是用了什么辦法給她止住了血跡,不過看樣子最起碼得吃三斤的雞蛋才能補的回來。
在我肩膀上的男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不知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看情況應(yīng)該是遇到了很恐怖的事情,和他一起走進了廟開口詢問道“其他兩個人呢,我們在車站見過。”
“死了,阿文走丟了。”嬰兒肥姑娘開口回應(yīng)我。
小道士重新給受傷的姑娘包扎了一下坐在干凈的草垛上開口道“你們怎么會來這里,是怎么受得傷?”
經(jīng)過聊天我和小道士知道,這五人是大學生,在學校里面加入了旅行的社團,因為在網(wǎng)上看到了封門村的消息便準備來這里探險,他們也去過不少有靈異事件傳出的地方,但都沒有遇到什么可怖的事情,這五人還將自己的行跡拍攝成了視頻放到了網(wǎng)上,在網(wǎng)絡(luò)上還有不小的名氣,聽說封門村之后五人便決定動身前來住上一夜,卻遭到了猴子的襲擊。
“猴子?”我詫異。
是說有一群猴子襲擊了他們?下意識回頭看向廟外,哪里來的猴子,我和小道士一步步從前山走到了這里,別說猴子,連一只鳥都沒見。
“是一群特別恐怖的猴子。”男孩李翔平說著還用手比劃著“哪一群猴子眼睛泛著紅光,指甲跟鋼刀一樣……”
這時在尚雯懷里面的女子忽然驚恐萬分,雙手凌空的舞動,看來是李翔平的形容又讓她陷入了驚恐,好不容易把她安撫了下來小道士卻對著廟里面的一座泥像出了神。我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yīng)。
這泥像我之前都沒有注意,現(xiàn)在看去發(fā)現(xiàn)這泥像模樣很怪,并不是印象里面土地模樣的和藹可親,反而透露著驚悚,分明就不是人形,像極了一只打坐的猴子。
小道士轉(zhuǎn)頭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我小聲道“怎么了?”
“這是五通神。”小道士道“他們昨夜遇到的可能是魅猴”
舉頭三尺有神明,低頭三尺鬼不同,這五通神與狐貍一樣也是由動物逐逐漸修煉而得道的畜神,但不同于狐貍這種保家仙,五通神在得道之后做的是與人交易!說的簡單一點,一個乞丐如果于五通神做了交易,五通神便會讓他變得極其富有,但這種富有稍縱即逝,因為五通神要的東西也非常多!
比如做交易者的靈韻!
而且禍及三代,那個乞丐死后三魂七魄歸五通神所有,除此之外,乞丐的兒女和孫子也會受到五通神的折磨,人有輪回,但與五通神做交易的人便再也沒有轉(zhuǎn)世的可能。有舍便有得,五通神賜于了美滿但同時也拿回來了一點東西,你情我愿的事誰也沒有辦法干涉,在想要發(fā)一筆橫財揮霍一生的人眼中五通神就是一個香饃饃,但在道家人眼中,這五通神就是一個邪神。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一場打到牛鬼蛇神的運動興起,五通神便驟然消失,沒錯,那一場運動橫掃的就是五通神!
或許有人會質(zhì)疑,但仔細琢磨一下這其中便很好理解!
鬼神之說自人文初始便已經(jīng)存在,說的夸張一些,人類的祖先女媧娘娘也是人身蛇尾,也是一個妖怪,那一場運動如果針對的是一切牛鬼蛇神,龍虎山,薩滿教,早應(yīng)該被清楚才對!為何至今龍虎山還在!甚至連狐貍也可以出現(xiàn)在人類社會?
掃牛鬼蛇神不假,但掃的是哪種神相信此刻大家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判斷。
回到書中,經(jīng)過小道士解釋后我明白了這個雕塑不是什么好東西,看看廟外,太陽已經(jīng)隱約要落下山頭,小道士轉(zhuǎn)身向著三人開口道“你們幾個跟著我們,我們帶你離開這里?”
李翔平大喜拼命的對我們道謝,我沖著他踢了一腳指著傷員道“你還不如背著你的同學?”
李翔平哭喪著臉把她背在身上,太陽完全落下,我們不過才走到了半路,隱約才看到了村子里面的房屋。李翔平這小子也夠?qū)嵲诘?,我讓他背著傷員他竟然真的老老實實背了一路,縱使?jié)M頭大汗但仍舊咬著牙堅持著,我有心想替他背一會,但他既然沒有開口我也就懶得廢這個力氣。
這時,我們前方一股莫名的風吹起,緊接著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后脊發(fā)涼,我得第六感告訴我這四周有很多目光在盯著我看。而一股不知名的白大霧在太陽落山之后瞬間籠罩了整個封門村,小道士的語氣瞬間急迫對我們叫喊道“快些走,有些不對勁。”
不止小道士,在莫名的大霧籠罩的時候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征兆,就那樣莫名的恐懼。聽到小道士的聲音,我推搡著三人就向著小道士追了過去,下山的路不好走,李翔平看起來也著實累壞了,沒有辦法我抱著受傷的姑娘他在旁邊扶著迅速向著山下的封門村跑去。
我清楚的記得封門村的出口就是在東南方向,可是我們在大霧中穿行了好一陣子仍舊置身于封門村,我們都不是傻子,封門村的詭異和不同尋常早已有所耳聞,如今這詭異真的降臨,我們被這大霧困在了封門村。
小道士面漏急色,這時,白日僻靜的山林中忽然傳來兩道啼聲,我說不清楚是什么聲音,尖銳刺耳,很快其他山林中陸陸續(xù)續(xù)傳來更多的尖銳聲音,此起彼伏。
小道士轉(zhuǎn)頭看著一間房屋咬牙道“我們先進屋,今夜是出不去了。”
拉著我胳膊的李翔平渾身一個哆嗦,驚恐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昨夜……昨夜也是這種聲音。”
小道士點頭一腳踹開了被掩著的木門道“是五通神沒錯,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不過只要能熬過今夜明天等濃霧散去就好了。”
話這樣說著,將受傷的女孩放在屋中,留下尚雯照顧,李翔平我們?nèi)苏襾砉靼魧⒛鹃T頂?shù)脟绹缹崒崱?/p>
房子里面烏漆嘛黑的,瞧不清四周人的表情,而門外那些尖銳的鳴叫更加劇烈,恐慌的情緒在我們這一群人中間蔓延,小道士這時開口道“你們運氣還是算好的,昨天應(yīng)該是濃霧散去的時候才進的廟吧?”
尚雯點頭,縱使她裝的十分平靜,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一個女孩子能夠做到這樣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小道士開口道“看來那師傅說的不進廟的勸告并不是空穴來風,五通神的廟的確不是尋常人能夠進去的。”
李翔平帶著哭腔道“大哥,我們今夜會不會死???”
小道士沉默一會道“盡我所能,對于封門村的怪異我也是頭一次看到,但想要頂過今夜應(yīng)該不難。”
我張口想說小道士幾句,他給我講的封門村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可眼前的情況分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了想算了,他又沒有來過封門村只從新聞上了解難免看走了眼。
眼下能夠平安度過今夜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