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鄭飛,鄭飛,快進來,快進來!”
張豫志拉開房門,讓開了道,讓兩人進來。
剛才他不過是故意說錯了鄭飛的名字,來測測兩人是否真是鄭隊長派來的。
“老哥,您有什么難處就給我們說,一定給您解決了!”
崔祥一邊說著,一邊走進簡陋的屋內,沒有凳子沙發(fā),兩人只能坐在床邊。
張豫志聽到這話,往墻角一蹲,直捋自己頭發(fā)。
唉聲嘆氣,半天也沒有說清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崔祥上前遞煙,安慰了兩句:“老哥,您先別急,先說清楚事情,我們一定幫您。”
“事情是這樣的……”
張豫志咂吧著煙,緩緩向兩人訴說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他們被分配到邊緣地帶之后,自知是被別人暗中使了壞。
雖然張妍見識過末世的殘酷,卻并沒有接觸過末世人的黑暗,再加上她的性格有些執(zhí)拗,所以就常常往安全區(qū)跑,找尋鄭飛。
一個漂亮的姑娘,總是到處跑,自然會引起一些色胚的注意,那些蒼蠅,安全區(qū)的士兵們倒是能幫她擋一擋。
但是有些手握權勢的人,總會暗中使些下三濫的手段,讓張妍他們防不勝防。
剛開始,那人還有著耐心,就算被張妍拒絕,依舊和和氣氣,還送些食物過來,只是當時張妍心有所屬,所以一概拒絕。
漸漸地,那人也失去了耐心,開始暗中使壞,給張妍和張豫志制造各種麻煩,等著張妍求饒下話。
可是以張妍這剛強的性格,她就算再苦,也不會屈就。
幾天之后,此人漸漸失去了耐心,開始在明面上做文章。甚至,還以村里人來威脅她。
就在前日,他竟然帶人找上門來,威脅張妍如果再不屈從,就將村民們趕出基地。
“本來我想去找鄭隊長,可是我家妍妍堅決不許。”張豫志愁容滿面,蹲在墻角不斷碾著煙頭,抬頭感激道:“張隊長能讓你們來,太感謝了。”
“老哥,張妍現(xiàn)在在哪里?”
崔祥遇到這種事,怎么安慰都無濟于事,倒不如先解決他們目前遇到的難事。
“她還沒回來。今天應該是下地了。”
張豫志抬頭去看窗外的日頭,已經墜到了山尖上,再過不久,天就快黑了。
“按理說,平時這個點,她該回來了呀!”
這話一出,三人的心思便向著不好的方向轉了。
才剛說完有歹人覬覦張妍的姿色,現(xiàn)在她就莫名晚歸,如何讓人不擔心?
張豫志忽地站起身,一臉擔憂,向著門外沖了出去,卻被崔祥攔住。
“老哥,你別急,先告訴我們,糾纏你的人是誰?住在哪?”
“好像叫什么曾博容,住在最里面,好像是什么隊長。”
崔祥聞言,回頭看了看林,說:“應該是傭兵隊長,我沒聽說過。”
林點點頭,示意自己了解。
“老哥,你先去張妍工作的地方,看看是不是路上遇到誰耽擱了,咱先不往壞處想。”
“哎哎哎,我這就去!這就去!”
這個漢子恍然,擦擦額頭的汗,一臉緊張地出了房門。只剩下崔祥和林二人,站立在房內。
“我沒聽說過曾博容,如果不是新隊伍,那就是用的假名。”崔祥抬腳往出走,繼續(xù)說:“如果真的出了事,咱們還真是無從下手。”
“先帶我去她工作的地方。”
林輕輕合上了房門,轉過身對著崔祥說道。
“此時天快黑了,再過一段時間,巡邏隊就出來了,必須抓緊時間。”
崔祥看著不遠處張豫志的背影,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因為住處與外圍相距極近,三人步伐匆匆,十幾分鐘便來到田間。
傍晚時分,田間依舊人影攢動,他們都想多出一份力,這樣家里人就能多吃一口糧。
三人不得他顧,徑直來到張妍負責的地頭,卻不見人影。
“兄弟,這片地的姑娘呢?”
張豫志看著旁邊有人,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那人正打算收工,一聽張豫志喊,兩步回到地頭,擦了擦汗,這才說:“走了呀!走了半個多小時了吧。”
“那個方向走的?”這話倒是林率先問出來的。
“回基地的方向啊。”男人嘿嘿一笑,又問:“你們也打這姑娘主意呢?我告訴你們,有個大人物看上她了,剛才還過來找呢,你們還是死了心吧。”
林只聽到他第一句的答復,便扭頭離開,對于后面的話沒了興趣。
崔祥則是扶著腿腳發(fā)軟的張豫志,沖著那人到了聲謝,隨著林一同往回走去。
沿途遇到的那些居民,崔祥都會搭句話,問問可曾見到一個穿著灰色衛(wèi)衣的姑娘。
有些人搖頭離開,有些人胡亂瞎指,只有極少部分的人,會給他們給個準確的消息。
隨著別人指點,三人行至一條小巷口前。
罕有人至的小巷中,全是污穢,傾灑著各種垃圾,由于地面凹凸不平,多有積水,與垃圾混合,散發(fā)著霉腐的臭味。
張豫志撿起地上的一把鐮刀,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好幾歲,皺著眼睛,老淚縱橫。
“是妍妍的工具,妍妍的!”
他把鐮刀捧到兩人面前,那雙手都在顫抖。
林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你先回,交給我。”
肅然的語氣,簡短的話語,讓張豫志莫名感到心安,那雙手停止了顫抖,抽噎著,連聲道謝。
“崔祥,你去找鄭飛。”
崔祥聞言,點點頭,扶著將要摔倒的張豫志,往張妍家里行去。
幾分鐘后,此處獨留林一人。
他雙眼緊緊盯著小巷內的痕跡,雜亂的腳印,墻面上濺起的污點,被踢翻的垃圾袋等等。
順著這些殘留下來的痕跡,向著另一個方向行去。
……
黑暗的外圍街道內,四名男子面對而談。
“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絕對沒有問題,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
“那就好,這半盒罐頭是你的了!”
“半盒?不是說好的一盒嗎?”
“嗯?你聽錯了!”
“我沒……”
噌——噗——
“哼,貪得無厭。死亡就是你最好的歸宿了。”
“大哥,您本來就不想讓他活吧?”
“只有死人才能閉嘴,咱們沒有親自動手這件事,如果讓那人知道,恐怕不好過的就是咱們兄弟三人了。”
“大哥,接下來咱們要怎么做?”
“自然是將這小妞送到該去的地方。可惜了,這么美的妞,不能親自玩一玩。”
“要不咱們過過手癮?”
“算了,趕緊動身,以免節(jié)外生枝。”
……
天色漸暗,不見燈光的基地邊緣,巷道已經黑透。
來往行人匆匆邁步,或孤身一人,或成群結隊。大都是往家里趕去。
再過一會就要宵禁,雖然沒有明確指令說晚上不能外出,但是也沒人愿意在黑漆漆的夜晚到處亂逛。
與其在外,不如回家養(yǎng)精蓄銳,為明日的勞作恢復精力。
時至夜晚。
天空開始飄起絲絲雨點,綿綿軟軟,滴落在街頭小巷。
染塵的世界,漸漸被洗刷干凈。
林皺眉看看頭頂?shù)挠昴?,腳下的速度不由加快,如果再不快點,沿途漸漸模糊的線索就會中斷。
此時已經行至基地圍墻,看著外圍巡邏的士兵,他的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
他不知道為什么沿途會布置刻意而為的線索,也不知道為什么張妍會被擄到外圍去。
他只知道,能救,就救。
……
另一邊,崔祥站在鄭飛面前,講清了事情的經過。
正喝著稀湯的鄭飛,一把將碗摔了個粉碎。
不顧別的士兵的詢問,扯著崔祥就往外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嘴唇抿得緊緊得。
可是崔祥明顯能感受到,他壓抑在心中的怒火。
沿路,扯過一輛摩托車,載著崔祥向張妍家急速駛去。
當鄭飛和崔祥二人驅車離開之后,一名士兵鬼鬼祟祟地向著另一個方向行去。
不久后,這名士兵出現(xiàn)在某個房間內。
“如何?”
“我這邊消息已經透露出去,另一邊好像也行動了,我來就是匯報此事,鄭飛如計劃的那樣,去救人了!”
“很好,你快去找人幫他們暗中引路,只是別太明顯。”
“是。”
“行了,你退下吧。”
此人離開房屋后,屋內人影沉思良久,這才呼喚一句:“來人。”
一個人影閃身而入,筆直站立:“團長。”
“召集巡邏隊,前往西部內層區(qū)域,準備捉拿鄭飛。記住了,事情發(fā)生之后,一定要親自將鄭飛押解回來,我需要將他牢牢握在手里。這樣有利于后續(xù)計劃。”
“是!”
來人領命之后,再次離開房間。
輕微的吮吸聲在房間內響起,相伴的還有婉轉低吟。
……
對于其他地方發(fā)生的事情,林毫不知情,只是悄然在外圍游走,尋找著蛛絲馬跡,雖然已經被連綿小雨沖刷得模糊不清。
松軟的泥土上,一個熟悉的腳印正被房檐上的水珠滴打,淡薄的痕跡很難辨別清楚。
腳印處在一條巷口,林看了眼漆黑的巷道,二話不說,悄然鉆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