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瞥了一眼,對范嫣紅擺擺頭,小聲道:“還不走?”
范嫣紅回過神,連忙捏著裙子跑下臺,小心臟還砰砰跳。(即便鬼魂是沒有心臟的,哈哈哈哈。)
“嫣紅,嫣紅別走啊。”醉鬼要追去,陳飛一把將其拽回來。醉鬼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拳砸在陳飛身上。
在地府,鬼是可以觸摸到凡人的。
陳飛胸口上本就有傷,突如其來的一拳搞得他肝腸寸斷,苦不堪言。
“媽的,老子廢了你!”陳飛一腳踢去,醉鬼搖晃著身子還真就躲了過去。
我的天,真會醉拳?
事實證明,他不會。
喝酒反而影響他正常發(fā)揮,僅僅十幾秒的工夫就被陳飛騎在身下打。
臺下的金主們都樂壞了,這場面在地府可少有啊。
地府的人喜歡動腦子,類似陳飛這樣的匹夫很少,即便有,也是曇花一現(xiàn),在地府鐵一般的制度面前,莽夫很難生存。
賈似道面容平靜,嘆氣道:“王霸獨子可不是好惹的呀……”
邊上的金主接過話:“誰說不是呢?紀查部除了查陰官,也查地府企業(yè)。上次我不小心得罪了人,鋪子差點讓人封掉!”
賈似道沒接茬,拿起手機不動聲色地發(fā)送了什么出去。
很快,八名身穿兵服的帶刀鬼差闖進門。
“還不住手?!”
陳飛扭頭看去,說話之人級別一定沒自己高,因為他沒穿官袍。
踹兩腳再說!
鬼差頭子怒目睜圓:“大膽!我說住手聽不見嗎?兄弟們給我上!”
陳飛趕緊撿起手機:“我是八品陰官!誰敢動我!”
鬼差頭子一愣,看向賈似道,賈似道閉上眼睛,默不作聲。頭子會意:“竟敢冒充地府命官!兄弟們,拿下!”
他們與賈似道的小動作盡收陳飛眼底。
陳飛又不傻,知道自己攤上事兒了。
二話不說,扭頭就跑。臺上醉鬼哀嚎不斷,陳飛雖是凡人,但拳拳到肉,絲毫不客氣。
“留兩人送王公子去冥醫(yī)部,其余的兄弟跟我追!”
呵呵。
你怎么知道醉鬼姓王?
正門有人堵,陳飛順著范嫣紅的腳步逃到后臺,這里有很多戲子在化妝,誰也沒有注意到陳飛。
陳飛拉開一個紅木柜子躲進去,心臟狂顫不已,剛才被醉鬼打了一拳,胸口還隱隱作痛。陳飛喘著氣,自己算是完了,必須讓聞東躲起來保護好自己。
漆黑一片,陳飛正要拿出手機。
“啪!”的一聲,肩膀被人輕輕一拍。
想起第一次和梁上皇的相遇,他不就是用這種方式嗎?
“老梁?”陳飛小聲問。
沁人心脾的芬芳襲來,一個滑不溜秋的身子擠進陳飛懷里:“喂,你躲在這里可不行,他們馬上就能抓到你。”
是范嫣紅。
門外響起鬼差的問話:“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闖進來?”
“你就挺奇怪的。”
這里的角兒個個不是好惹的,鬼差沒有接茬,只是四處搜查。戲子們也沒當回事。
聽到翻東西的聲音,陳飛緊張無比:“那怎么辦?我也出不去啊。”
“跟我來。”
入手一抹冰涼,范嫣紅拉著陳飛扭頭就走,柜子背后是移門,一拉就開。
出了這門有個后院,不少大媽正在洗菜做飯,這里是怡紅院的后廚重地。
“嫣紅來啦?喲,這位爺是誰?”一名大媽端著菜籃問。
范嫣紅矜持一笑:“我朋友。”
院子里有個后門,兩人剛剛離開,身后腳步聲便響起。
“有沒有可疑人進來?!”
大媽腦袋往邊上一歪:“沒有!”
范嫣紅拉著陳飛走遍大街小巷,拐七拐八,終于在城外一處小樹林停下。
“那個……謝謝你哦,剛才他們都不理我,就你幫我,我叫范嫣紅,你呢?”
陳飛一屁股坐在地上:“陳飛。”拿起手機聯(lián)系聞東。
“我把王霸的兒子揍了,也是賈似道布的局,你不要回公司了,自己小心。”
秒回。
“臥槽,老大牛逼啊,王霸獨子都敢打。”嘴上這么說,聞東心里可別扭了。
事實表明,上次就該一次性把賈似道置于死地,直接把照片發(fā)給他頂頭上司紀曉嵐。
現(xiàn)在想要扳回局面,困難了。
……
冥醫(yī)部。
王沖躺在獨立病房,邊上站著一個身穿官袍的矮胖子,身后還有幾名鬼差。
“爹,我還沒被人這么打過呢!爹!你要替我做主?。?rdquo;
王霸鐵青著一張臉,問向手下:“兇手抓到了嗎?”
“沒有,兇手十分狡猾,而且非常熟悉怡紅院地形,讓他跑了……”
“啪”的一聲,王霸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
“飯桶!都是飯桶!限你們兩個時辰內(nèi)破案,抓不到兇手都他媽別干了!”
眾鬼差渾身一顫,領(lǐng)命后退出病房。
待到眾人走后,王霸俯下身,關(guān)切問道:“兒啊,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王沖一臉的痛苦和委屈:“疼,渾身都疼,哪兒都疼……”
王霸的心都快碎了。
“媽的,叫我抓到那混蛋,非將他碎尸萬段不可!”
“爹,我聽說他是八品陰官呢,可厲害了,咱還是別招惹他了吧?”王沖故作委屈。
王霸冷哼一聲:“爹查過了,只不過是個破冥有企業(yè)罷了,爹這就封了去!你踏實養(yǎng)傷,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沒誰能欺負我王霸之子!”
王霸揚長而去,王沖露出一臉壞笑:“嘿嘿,跟我斗,看我爹怎么收拾你。”
想起范嫣紅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不行了不行了,自己動手解決吧。
……
“陳飛你餓不?我請你去鳳來樓吃飯好不好?”范嫣紅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問。
鳳來樓是地府比較有檔次的酒樓了,去消費之人非富即貴。
陳飛心事重重:“他們到處在抓我,一出去就完蛋了,還是這里安全一些。”
此處是酆都郊外,別說人了,鬼都沒一個,到處黑漆漆的。
“那你不餓嗎?”
陳飛站起身:“找找就有吃的了。”
拿出青色長劍,陳飛開始挖掘腳下的土地,挖了半天,還真就讓他挖出三個番薯。
看著臟兮兮的番薯,“這是什么?能吃嗎?”范嫣紅這樣問。
陳飛樂了:“如果不能吃我早餓死啦。”
小時候沒得吃,陳飛經(jīng)常和二狗吃這個。
撿了一堆樹枝,陳飛用體內(nèi)陽火點燃,將番薯丟進火堆,陳飛思考起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走。
臨凡肯定不行,自己身中尸毒,糯米撐不了多久,臨凡等于死路一條。
可呆在地府也不是長久之計。打了那個王八犢子,他們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整自己。
越想越煩。
“陳飛,還不能吃嗎?我好餓……”范嫣紅很自然的靠在陳飛身上。
陳飛看向火堆:“差不多了。”
用劍挑出番薯,晾了一會兒后開吃。
“哇哇,這好香。”范嫣紅一邊吃一邊吹氣,手上弄的臟兮兮的也滿不在乎。
陳飛吃過晚飯來的,他是看出范嫣紅餓了才烤番薯的。
“這個也給你。”陳飛又遞一個過去。
“你不餓嗎?”
陳飛搖頭,心中思緒萬千。
他沒有什么生活閱歷,在凡間就是個送外賣的,遇上這種事沒有任何頭緒。
范嫣紅看出陳飛的煩惱。
“別想啦,反正你是凡人,地府的律法又不能約束你,對不?”
好像是這么個理兒啊。
陳飛又不是鬼。
干嘛要守地府律法呢?
陳飛無奈道:“我有官職在身。他們掌握辦案權(quán),說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都是輕的。”
“沒事,我花錢給你買個大官做做,五品,夠不?”范嫣紅一臉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