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老煙開口了:“走流沙幾乎沒有活命的機會,還是走原來路線!”
眾人有些猶疑,老煙擺了擺手,讓眾人換上高耐磨的皮靴,率先走了出去。
“我、我害怕。”奶娃哭喪著臉,這下也沒人說他膽小了,剛剛那一幕實在太過詭異。
我看著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的老煙,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怕什么,就是閻王爺來了,一梭子子彈過去干死它!”
奶娃拽著我的衣袖,一只手端著槍,硬著頭皮跟在我身邊,其他人倒還好,和我挨在一塊,呈圓形往前移動著。
“馬上到了,大家小心。”老煙做了個手勢,眾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前方不到二十米就是那未知生物出現(xiàn)的地方,雖然我剛才說的豪情萬丈,但心里終歸沒底。
奶娃緊張的都快哭了:“奶奶的,這要是實打?qū)嵉母烧涛叶酥鴺尵蜎_出去了,這特么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啊?”
“你小子嚎什么喪。”鷹眼不耐煩的拍了拍奶娃,本來大家精神就高度緊張,被他這么一嚎差點沒嚎出心臟病。
砰!
一聲槍響傳來,我們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毒蛇面無表情的放下槍,眼神不大對勁。
鷹眼又要罵人,毒蛇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他便熄火了,惹得奶娃直嘀咕他欺軟怕硬。
鷹眼靠了一聲,說要是毒蛇也來明的他當然照罵不誤,可他偏不,得罪他,隨便搞個東西藥你一下,保管以后看到他得退避三舍。
老煙瞅了毒蛇一眼,后者突然趴在沙上側(cè)著耳朵聽了聽,隨后直接用槍托往下挖了有小半米深,臉色變了變,隨即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句話。”陳連長急了,站在一邊跺了跺腳。
“別動!”毒蛇抬起頭吼了一句,陳連長愣了愣,到底沒有再問。
我們都圍在他旁邊,被他的動作搞的一頭霧水,但毒蛇向來話少,也不做無謂的舉動,所以我們也不敢打擾他。
大約過了有好五六分鐘,毒蛇才從坑里抬起腦袋,語氣不善的道:“剛剛有東西從沙子底下鉆過去了……”
“什么?”眾人驚呼一聲,紛紛用槍托在腳底戳了戳,生怕那鬼東西就在這附近。
老煙皺了皺眉問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毒蛇看了我一眼說剛剛他也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可那東西就像是憑空懸浮在空中一樣,沒有身體的支撐。他這才一槍掃過去,結(jié)果什么也沒打中,但他卻注意到沙子鼓了個小包,有些微弱的震動感傳來。
于是他才挖了坑,仔細聽了確實有東西在底下。
“我看看。”鷹眼沉著一張臉,用槍托在挖出的坑里搗了搗,隨后死死的盯著坑里的動靜。
我們憋住呼吸,子彈都上了膛,槍口正對著坑口,只要那鬼東西敢出來,就能將它掃成篩子。
鷹眼卻擺了擺手讓我們都收掉,那鬼東西似乎不在這里了。
被這么一搞我們更加緊張,動作緩慢的往前推進!
老煙黑著一張臉,嘴里依舊叼著煙,可是沒有點著,看那樣子似乎有些煩躁。
我有些驚訝,他向來沉穩(wěn),很少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不由得對當下的情況更加警惕。
一米、兩米……
我們慢慢接近了剛剛那塊地方,老煙打了個手勢,讓我們繞過那一小塊,從旁邊走。
眾人屏住呼吸,盡量不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輕手輕腳的移過去。
短短的十幾米我們用了有五分多鐘才繞開,老煙松了口氣:“行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見他瞪大了眼睛,吐掉香煙,神色驚恐的朝我這里飛奔而來,幾乎是拼了命將我和奶娃往后扯了幾步。
其他人反應迅速的用子彈掃向我們站過的地方,快速的向我們合攏。
“怎、怎么了?”我有些懵,還沒等到回答耳邊就傳來了奶娃的尖叫聲。
我扭頭看向他,他半個身體軟倒在老煙懷里,臉色煞白,而他膝蓋以下齊齊消失了,大量的血漿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一片沙子……
我僵硬的扭頭看向我們剛剛站立的地方,果然中間有一條血線連接著這邊。
老煙剛剛看到的,恐怕就是奶娃雙腿消失不見的一瞬間,可我和奶娃卻恍然未覺,甚至于奶娃在被他扯到身邊后才被疼痛刺激的尖叫出聲。
看著毒蛇他們迅速的拿出醫(yī)療用品給奶娃止血,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剛剛我們就站在一起,而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察覺到,那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
要知道老煙給我們配的皮靴都是硬貨,可這鬼東西竟然能瞬間連靴帶腿一起咬斷?
“??!”
奶娃慘叫著,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鷹眼一把按住他將一塊團起來的布塞進他嘴里,怕他掙扎間咬破自己的舌頭,于是便只能聽到嗚嗚的嗚咽聲。
毒蛇迅速的將他的傷口做了消毒處理,隨后用大量的紗布包扎起來??沙鲅繉嵲谑翘?,縱使已經(jīng)做了止血的處理,紗布還是隱隱的透著血跡。
傷口處理完畢,奶娃幾乎已經(jīng)暈了過去,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疼痛太過劇烈,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我傻傻的看著他們,眼眶不由得紅了,從進沙漠以來奶娃就比較粘我,雖然膽子不大但性子活潑,為這枯燥的路程增添了不少樂趣,縱然他比我大,但我總將他當成弟弟,可現(xiàn)在他卻在我眼皮子底下成了這副模樣。
先不說他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算出去了,對于一個以格斗為看家本領的軍人來說,他也算是廢了……
“走吧,先離開這里。”陳連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將奶娃的背包遞給我,自己背上鷹眼的背包。
鷹眼背起奶娃,縱然動作已經(jīng)很輕,后者依舊疼的直哼哼,聽的大家心里悲涼。
“老煙!”走了有一段距離,見沒再出狀況,陳連長突然喊了一聲。
老煙扭頭挑了挑眉,陳連長粗聲粗氣的問他,大家到底要去哪里?
“不是說了,去營救余教授……”老煙皺著眉頭,似乎對于陳連長質(zhì)問的口吻有些不快。
陳連長更火,將沖鋒槍往地上一撩,上前就扯起老煙的衣領,紅著眼睛吼道:“老子不信,想當年老子不是沒進過羅布泊,從來沒遇到過這些鬼玩意,現(xiàn)在才幾天?矮墩已經(jīng)折了,奶娃半死不活的,連余成澤的影子都沒見到,你特么就告訴我,是不是我們都得撂在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