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說的話不響,但仿佛在我耳邊炸雷了一般。他想干嘛?暴揍我一頓?敢情剛才說的話全白說了?不能啊,他都讓人抓狗屎三去了。
心慫人不慫,笑就完事兒了。我笑著問杰哥:“杰哥,還有什么事嗎?我女朋友等好久了。”
杰哥瞟了被按在鐵門上的張三,再對著我說道:“沒什么,就問下你叫什么名字?”
這我哪能告訴他真名啊,腦子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杰哥,我叫李四。”
杰哥似乎也沒有料到我居然叫這個名字,剛才還在鬼哭狼號的張三聽到了也愣住了。
我接著說道:“杰哥,說出來你不信,不然我咋和張三套上近乎知道這么多秘密呢,他也一聽我叫李四,就覺得我倆有緣,所以啥都和我說了。你要是不信,我身份證給你看。”我笑著準(zhǔn)備拿身份證,其實這是一招虛招,讓他真的以為我是李四,一般就會說,“算了,不用了,我相信你。”之類的話。
可是我發(fā)現(xiàn)這個杰哥一點要說話阻止我的意思也沒有,不會真的要看我身份證吧?不帶這樣子玩的,和劇本寫的不一樣啊?。?!
杰哥也抱著手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看來是真的要看我的身份證了。
還好我機智,假裝在錢包里掏了半天,愣是沒有拿出來。
我收回錢包,面帶尷尬地對他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杰哥,可能身份證不見了,我錢包也是剛才才找到的。”
杰哥笑了一聲,說道:“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阿喲媽呀,早說嘛,嚇得我一身冷汗。我心里放下了一塊石頭,接著說道:“那,杰哥。我能走了嗎?我女朋友脾氣不太好,等太久了她要生氣的。”
杰哥依舊笑著和我說:“那好,沒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沒事了?哈哈哈哈,我真他娘的機智!溜了溜了,這幫人太可怕了,差點就嚇尿了,還以為他們要往死里捶我呢。
我面帶笑容的對杰哥道別,轉(zhuǎn)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就當(dāng)我走了沒兩步的時候,杰哥帶來的一個手下攔住了我的去路,抱著手沖我嘿嘿的笑道。
我心里一驚,“搞什么鬼?不是沒我事了嗎?攔著我干嘛?可能是碰巧吧?”我這么安慰自己。
于是我繞過他準(zhǔn)備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結(jié)果同樣的又被一個染黃毛的少年攔住了,也是抱著手沖我嘿嘿的笑道。
我滿頭黑線,這幫人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說話不算話呢。我加快了腳步打算繞開他們,可是不論我走到哪個方向,都有人攔著。
無奈之下,我只好沖著杰哥,面帶微笑的說道:“杰哥,不是沒我的事了嗎,你看現(xiàn)在這…”
杰哥這個時候還掏出了煙,旁邊馬上有個小弟給他點上,他吸了一口吐出煙氣,笑著對我說道:“是啊,我是說你沒事了啊。”
我看了看四周,我被圍得水泄不通,想溜都沒地方溜,對杰哥接著說道:“可是你的手下們看樣子好像不讓我走。”
杰哥看了一圈他的手下,嘿笑了幾聲說道:“那是他們的事,我說了我這邊沒你的事了。”
什么鬼?這個意思就是他們要找我麻煩?你不是他們老大嗎?你不下令他們會這么做嗎?當(dāng)我是白癡?。?/p>
我心急如焚,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感覺離死亡是那么的近,我要住院了嗎?我還沒談過女朋友?。∥疫€沒有傳宗接代呢!會不會想小說里寫的那樣,有個路過的游俠拔刀相助,替我干掉他們呢?
理想是豐滿的,現(xiàn)實是骨感的。隨著這幫小混混的一個帶頭沖鋒之下,其余人先后朝我沖了過來。“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死定了!就是機智如諸葛亮也救不了我自己了。”我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剛開始我還能憑借本能躲閃兩下,甚至還能打出不痛不癢的一拳。不過好景不長,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東西在我背后踹了一腳,我被踹飛了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這可把我疼壞了,身上和心里都疼,心里疼的是我的新衣服才買來第一天就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待遇。在我摔倒的片刻,這群人一哄而上,一下子就把我淹沒在了人群里,狂風(fēng)雨點式的拳頭和腳落在我的身上,我只能抱頭護襠,本能地縮成一團。
痛,是真的痛!撕心裂肺的痛,而且還喊不出救命,就好像你被一下子扔到了油鍋里,隨后鍋蓋一蓋,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突然,我昏昏沉沉的感覺身上的拳腳少了,漸漸的停了下來。我吃力地抬起手,正看著杰哥一步步地朝我走過來,手里拿著的正是之前被我慌張地丟在地上的那團和著我的口水的泥土。
杰哥奸笑著朝我走來,鐵門另一側(cè)的張三也早就被松開了激動的大笑著,指著我破口大罵。我的心里真是日了狗了,看來他們早就已經(jīng)串通好了,虧我還以為自己機智呢,沒想到他們才是貓,我才是老鼠。
沒一會兒,杰哥就走到了我面前,我睜著被打腫的眼睛看著他,眼睛里仿佛要噴出火來。杰哥蹲了下來,笑著對我說:“小子,我楚杰的人你也敢惹,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話音剛落,他使了個眼神,有兩個雜毛上前來按住我的手,腳壓在我的身上,疼的我早就心里把他們罵了一萬遍了。
“有能耐你整死老子,別讓老子緩過來,拔了你們這群龜兒子的雜毛!”雖然我被壓制的動彈不得,但是我能說啊,打不過他們還不能嘴巴上過過癮了。
可是當(dāng)我說完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件多么不明智的選擇。
杰哥輕哼了一聲,笑著把手里那團土往我臉上伸來。
這狗東西不會是要喂我吃土吧?這他馬的讓我以后哪有臉見人??!我拼命的掙扎,但是本就被打的有氣無力的我,哪能掙脫的開。
杰哥的手越來越近,我似乎都已經(jīng)聞到了混著我口水的泥土的氣息,胃里一陣翻騰,這家伙真要喂我吃土啊。我的爹啊我的娘啊,你們的寶貝兒子今天要栽了,今后也不能在學(xué)?;煜氯チ?。
我心里千思萬緒,急的我差點哭了出來。嘴巴上已經(jīng)碰到了泥土,杰哥還在奸笑著,四周的雜毛們也都在幸災(zāi)樂禍,最氣人的就是張三了。在鐵門的另一側(cè)一直在嚷嚷,如果要頒一個最佳觀眾獎非他莫屬。
我只能閉上眼睛,用盡力氣去掙扎。我急的眼角都快流下了眼淚,這是委屈、不甘、無可奈何和無力的感覺!原來人在絕望的環(huán)境下是這樣子的感覺!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時間過的極其漫長,可是那個充滿泥土的味道卻慢慢的消失了。我不敢睜開眼睛,害怕杰哥又在耍什么花樣??墒沁^了四秒,五秒,六秒,還是沒有動靜。
我突然聞到了什么味道,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了過來,我第一反應(yīng)是“臥槽,這是尿味!我他馬的嚇尿了???”
可是隨之我冷靜了下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我尿了!
我慢慢的睜開眼,引入眼簾的的確是杰哥那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臉,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變了,不再是奸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驚恐,那個眼神我只有在電影里看過,一般是看見很恐怖的東西才會出現(xiàn)的!
我再一看,發(fā)現(xiàn)他的左脖子處橫著一把匕首,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一只黑的像煤炭一樣的手握著它,我順著這只手往上吃力的看去。一個棱角分明的少年半蹲在我的身旁,他的眼睛耷拉著,似乎好幾天沒有睡覺了,但是卻透露著寒冰似的眼神,一頭烏發(fā)亂糟糟的,在陽光下油光閃閃。
我知道那泡尿是楚杰尿的,一個高中生被一把閃閃發(fā)光的匕首架在脖子上,能不慫嗎?雖說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但是抵不住心里那股天生的害怕啊。
蹲在我旁邊的少年并沒有看我,打了個哈切,吧唧了下嘴巴,輕聲道:“楚杰,怎么?是忘記了分界門的規(guī)矩還是當(dāng)我市一中沒人了?好好在你實中當(dāng)個小老弟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