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轉(zhuǎn)頭朝方淵望去,又相繼露出驚訝的神情。
除了方城和他的妻子以及很多不知情的醫(yī)生外,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xiàn)出些許忌憚。
畢竟方淵可是蘇杭武門方家的一家之主。
至于武門,本身就是一種傳說。只有華夏極少一部分人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
躺在病床上的老者突然不吼了,而是怔怔的盯著方淵。
“不要讓小輩們?yōu)殡y。等你病治好了,以后我天天找你下棋。”
方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令病床上的老者有些動容。
但很快自嘲的搖了搖頭。“方先生啊,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沒救了……”
“不試試又怎么能知道?不要說這種喪氣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葉陽發(fā)現(xiàn)病床上的老者似乎很敬重方老。除了不亂發(fā)脾氣,神情也緩和了不少。
“可是……”
不等林老把話說完,方老忽然怒目圓睜道;“沒有可是!”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當林老的兒女們見到逐漸敗下陣來的老父親時,激動的內(nèi)心難以言表。
終于,躺在病床上的林老放棄掙扎。
周圍身穿白大褂的醫(yī)生見狀,立刻驚喜的朝醫(yī)護人員催促道:“快,快準備醫(yī)療器械!”
說完,就見其中一名大約60出頭的老者,立刻彎下身子替林老做檢查。
現(xiàn)場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眾人都在等待醫(yī)生的結(jié)果,并祈禱著會有奇跡出現(xiàn)。
很快,門外幾名醫(yī)護人員共同抬著一件中型醫(yī)療器械進門,并進行各種安裝調(diào)理。
直到確認完畢,老專家立刻將所有人驅(qū)逐。
后從醫(yī)療器械中取出兩根針管,先后朝林老的后背扎了一針。
些許哀嚎聲在房間里傳出,聽得眾人無不閉上雙眼感覺揪心的痛。
原本做這些事情必須要前往專門的手術(shù)室進行,奈何林老的身體實在太虛弱。
一旦挪動身體,很可能就會出現(xiàn)意外。
隨后,老專家再次從醫(yī)療器械中取出針管。對林老百般折騰到讓人心寒的地步。
原本倚靠在方城懷里的中年美婦,忽然開始小聲哭泣。
“爸一生都在為別人著想,為什么老了卻要這么受罪?為什么老天這么不公平……”
要知道哭和笑都是能傳染的。有人起頭,就有人忍不住跟著眼眶泛紅。
一時間。但凡站在走廊里的女人全都哭了……
反觀方老的臉色看上去異常冰冷,緊緊握著雙拳卻又表露出些許無助。
面對曾經(jīng)的故友。自己身為武門世家的人,卻想不出任何辦法。
當房間里的老專家連續(xù)用了四五根針管后,終于停下了動作。
原以為就這么結(jié)束。不料老專家再次來到醫(yī)療器械前,取出一支更大的針管!
這針管的大小幾乎是之前針管的三倍,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心頭發(fā)寒。
女的看到這一幕,嚇得紛紛閉上雙眼。
男的則臉色很差,有想讓對方停手的沖動。卻又只能沉默著站在走廊束手無策。
唯有葉陽。盯著病床上被折磨的林老,臉色逐漸變得冰冷。
“方老,屋里的那人是誰?”
方老忽然怔住,以為師傅問的是躺在病床上的故友。“前輩,我先前不是……”
“我問的是幫他治療的那人,是誰?”
葉陽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他知道這么做的結(jié)果,根本不可能挽救林老的命。反而會讓林老覺得異常受罪。
怪不得之前會為了不接受治療而大發(fā)雷霆。換做誰又能接受得了?
方老不明白師傅為何要問這個。
小聲解釋道:“前輩,聽說這位是我們?nèi)A夏比較有名的醫(yī)道國手,齊專家。”
醫(yī)道國手?葉陽冷笑。
心道什么時候華夏的醫(yī)道國手,也需要借助國外的醫(yī)療設(shè)施了?
太諷刺……
“方老,以你的身份能否讓我現(xiàn)在進去?”
方老猛地一驚,小聲道:“前輩,我這老友正在接受治療。您確定要現(xiàn)在進去?”
他自問已經(jīng)說得足夠委婉,但葉陽卻還是點頭道:“沒錯,是現(xiàn)在。”
“前輩,恕我冒犯。能……能請您給我個理由嗎?”
一邊是師傅,一邊是結(jié)交了半輩子的老友。
方老此時的內(nèi)心,異常焦慮。
反觀葉陽卻盯著齊專家,一字一句的沉聲道:“因為,他不配醫(yī)道國手這四個字。”
是的,葉陽只是說出了心中的實話。
在他看來,房間里的老頭兒根本不配稱為醫(yī)道國手。甚至是在玷污這個稱號。
華夏五千年來的中醫(yī)術(shù)博大精深,如今卻要以西方的醫(yī)術(shù)去治療。
還有比這更諷刺的行為?總之葉陽是真的看不下去。
方老聽聞,登時愣怔了下。后睜大了雙眼驚喜道:“前輩,莫非您也懂得醫(yī)術(shù)?”
來之前他就好奇,為何師傅也要跟著一同過來。
現(xiàn)在想想,或許師傅能拯救自己這老友也說不定!
“醫(yī)術(shù)?我不是太懂,但我懂得該如何從閻王手里要人。”
這句話說得太過形象。
葉陽自問不懂得華夏五千年來流傳的神秘中醫(yī),卻在修真界有自己的一套救人方法。
方老面色大喜。他早就看房間里的齊專家不順眼,恨不得立刻將其攆滾蛋。
如今既然師傅已經(jīng)開口,哪里還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
連忙干咳了兩聲,朝走廊的眾人板著臉道:“你們誰去把那位齊專家請出來?”
眾人紛紛愣住,不明白方老家主的意思。
“我這位小友也懂得點醫(yī)術(shù)。所以我打算讓他進去試試。”
此話一出,林家人的表情古怪異常。
無論怎么看,葉陽都只是個二十左右的青年。
讓他進去治療?這實在太兒戲。
“方老,不是我不同意。而是讓這位小朋友進去治療,是不是有些不妥?”
開口說話的,是個灰發(fā)老者。
從言行舉止以及穿著打扮來看,應(yīng)該同樣是位老軍人。
當小朋友三個字一出口,方老登時不悅道:“麻煩注意下你的言辭,小心禍從口出。”
“???”灰發(fā)老者怔怔的盯著方老,又掃了眼葉陽。心道自己哪里說錯過話?
“其實我也贊同二叔的決定。讓他去替父親治療,我怕……”
“怕什么?”方老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冰冷。
只一個眼神,便將年輕一輩嚇得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唯獨個別長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覺得這么做尚且不妥,怕會出什么亂子。
他們壓根不去管葉陽到底是誰,甚至對方老的決定都抱有遲疑的態(tài)度。
沒人注意,在走廊的右側(cè)正有一對中年男女彼此相望。
男的正是方老的大兒子方城,至于女人則是他的妻子林小蕓。
兩人好似心有靈犀般默契的點了點頭,后見林小蕓擦了擦眼淚道:“我同意。”
剎那間,所有人都將目光轉(zhuǎn)向林小蕓。
那種眼神充滿了質(zhì)疑和不可思議,仿佛對方的決定是個極其可笑的事情。
“小蕓,你是不是瘋了?居然讓一個小子替咱爸治療?!”
第一個拒絕的是林老的二媳婦,此時正憂慮的盯著林小蕓。
“是啊小蕓,現(xiàn)在咱爸接受的可是國手齊老的治療。你怎么能有這種決定?”
林老的二兒子也跟著緊張道。
然而林小蕓卻搖了搖頭,神色無助道:“你們難道真的看不見,咱爸到底有多痛苦?”
說完,轉(zhuǎn)身來到方老面前鞠躬道:“爸,我相信你!”
這話聽得方老一陣感動,卻見周圍其他林家人一個個的撇著嘴很是不滿。
“小蕓,我看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為了討好方家居然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不顧。”
林老的二媳婦接著諷刺道。
只不過這話雖然難聽,但卻沒一個林家人開口說話。算是間接默認了這種說法。
葉陽神色冰冷的盯著這群林家人,覺得很可笑。
忽然動身,一把將門推開。
當著眾人面,朝房里的齊專家沉聲道:“你,就這么想讓他早點死?”
林家眾人紛紛傻眼,萬萬沒想到跟在方老身邊的小鬼如此猖狂。
反觀房間里的齊專家先是愣住,隨后鐵青著臉道:“哪里來的小鬼?讓他出去!”
不等林家人開口,葉陽再次冷聲道:“我看病不喜歡有外人在場,麻煩你先出去。”
“恩?”齊專家吃驚的盯著葉陽,以為自己遇到了個瘋子。
剛想發(fā)火,葉陽接著道:“如果林老出了意外,我愿一命賠一命。”
或許在普通人眼里,葉陽的命根本不值錢。
但方老聽后,身子忍不住的一哆嗦。
似乎下定了決心,同樣朝眾人承諾道:“如果老林出了問題,我也愿一命賠一命。”
“嘶~”
全場之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滿眼的難以置信。
他們從沒想過,居然連方老都會說出這種話。
所有人都以為對方瘋了,居然會陪著一個小鬼玩命。
反觀齊專家揚了楊眉。隨即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團隊斷然離去。
他不傻,林老的身體什么樣他很清楚。就算能成功救回,最多幾天的命。
如果現(xiàn)在把責任全推到這小子的身上,倒也能輕松不少。
不過前往走廊時,還要裝作異常憤怒的模樣。
把葉陽的出現(xiàn),當做是在侮辱自己最崇高的醫(yī)術(shù)。
沒辦法,齊專家好歹也是醫(yī)道國手,在華夏地位非凡?,F(xiàn)在又是林老的主治醫(yī)師。
大多林家人都只能好聲好氣的勸慰。
然而對于齊專家的冷嘲熱諷,葉陽又怎會聽不到?
他只是懶得再去解釋。隨手關(guān)門并快步出現(xiàn)在林老身旁。
“林老,多有得罪了。”
葉陽朝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的林老說完,立刻抓起了對方的右手。
之后,就見精純靈氣正以緩慢的速度朝林老體內(nèi)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