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鬼見陳敢面露憂色,齊聲問:“老板,你怎么了?”
陳敢急得直跺腳:“你們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咋的?那牛鼻子知道我使了絆,想將計就計,把春潮轉給你們老板娘和老板的娘!還不趕緊想辦法!”
勾魂鬼呼呼地叫道:“我沒法追蹤道君的死氣,也追蹤不到老板娘她們的,應該是這老小子掩蓋住了。趁現(xiàn)在還能望著他的影子,老板,你快點追吧!”
其余幾只鬼連忙附和。
街頭鬼加持在陳敢身上的武藝,可不包括輕功。其他幾只鬼雖然能力各異,是個頂個的好手,卻也于事無補。
陳敢思前想后,急得一跺腳,再次喊道:“來個鬼!”
嘭!
又是一團濃煙。一只穿著運動服,身材與色鬼不相上下的小鬼冒了出來。
不同的是,這次是只女鬼。
色鬼目不轉睛地盯著女鬼的高聳,嘿嘿笑道:“女俠什么來頭?”
女鬼不理他,抱拳看向陳敢,嬌聲道:“老板,極限鬼聽雪聽候吩咐!”
“還吩咐個屁,快給我——誒誒誒,你慢點兒!”
陳敢話都沒說利索,只覺得腳下仿佛抹了油,毫不費力地就往山腳跑去,慌得他一會兒調出撞死鬼的能力,擋住被撞倒的大樹;一會兒又調出勾魂鬼的能力,趕在與毒蛇、飛鳥親密接觸前,讓它們意外身亡;一會兒又調出國醫(yī)鬼的能力,不停地往傷口上貼膏藥……
好在他身上有街頭鬼的內勁和筋骨,否則自己那個羸弱的身子,多半要被極限鬼折騰死!
蛇山腳下,電視臺記者正在對楚江醫(yī)學院院長程萬里做采訪。
“程院長,聽說早前被您開除的學生陳敢,竟是百年難遇的地府包工頭!對此您有何看法?”
程萬里面對鏡頭,訕笑道:“誤會,全是誤會!我院從不歧視,或者排斥有特殊才能,甚至是異能的學子。陳敢同學一直是我院的驕傲!是外界的曲解,和個別人不懷好意的攛掇,才導致我們師生有隙。只要他愿意,我楚江醫(yī)學院的大門,將永遠為他敞開!”
“那您可否向我們透露一下,地府包工頭都有哪些本——”
女記者話還沒問完,突然秀眉微蹙,急忙躲開。
鏡頭畫面后,陳敢像個剎不住的發(fā)條玩具,嘭嘭嘭,接連撞飛幾輛車,跌跌撞撞沖這邊闖來!
“嗨,程院長,好久不見!”他還忙里偷閑地和程萬里打招呼,“請問你開車了嗎?”
程萬里錯愕點頭,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
“喲嗬,寶馬呀!”陳敢一把奪過,“謝啦!等辦完事,我當面給您致謝!”
一臉懵的程萬里,看著陳敢駕駛著自己新買的I8,揚塵而去,后知后覺,氣得直跳腳!
“陳敢——”
“這樣快多了!”陳敢邊開車邊沖頭頂喊,“小鬼鬼看緊點,別讓牛鼻子跑了!”
飄在半空中的小鬼鬼點點頭;撞死鬼忙不迭地給陳敢排車開道;勾魂鬼坐在擋風玻璃前,嚴防意外發(fā)生;其余幾只鬼暫時幫不上忙,一窩蜂地擠在寶馬車后座上,大眼瞪小眼。
簡直人鬼空前大團結!
“老板,我剛才看記者都在說地府包工頭,看來您的身份暴露了啊。”歌星鬼憂心忡忡。
“暴露就暴露,反正也是早晚的事。”酒鬼打了個酒嗝。
“就系啦!要偶說,偶們就賭一把,看老板介次系出名還是出丑?對不啦!”賭鬼附和。
“別吵別吵!”陳敢簡直焦頭爛額,“什么包工頭不包工頭的,老子現(xiàn)在管不上。你們幾個再啰嗦,我現(xiàn)在就撞車自盡。以后你們愛煩誰煩誰去!”
“老板三思!”眾鬼齊聲勸阻。
說話間,頭頂?shù)男」砉砗鋈徊辉僮髦甘尽?/p>
陳敢吱地一下剎了車,喝問道:“怎么了?”
小鬼鬼撅嘴道:“沒影兒了。突然就不見了,真是見了鬼了。”
陳敢腹誹“就你還見鬼了”,剛要發(fā)脾氣,就聽小鬼鬼興奮道:“快!快看前面!前面!”
前面熙熙攘攘,全是來往的行人。陳敢不知不覺間,竟然開到了商業(yè)街。
“老……老板吶,撐不住了。”撞死鬼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陳敢剛要說話,就見一條熟悉的身影,正東張西望地,往自己這邊摸來。
是表姑!
陳敢頓時興奮,下車沖表姑招手:“男人婆!這兒!”
表姑臉色一變,陰沉地走過來,拍了他的手一下:“跟你說多少次了,人多的地方別喊外號。你表姑我是女強人,不是男人婆,老娘還要嫁人的好嗎?喲,這是你的車?”
陳敢見她話題轉得還真是猝不及防,擺手道:“借的。先別說這個,小汐她們呢?”
說到楚汐,表姑這才慌起來,拉著陳敢的手道:“小敢吶,你可得趕緊去救我侄媳婦??!兩個都得救!那個死牛鼻子,一手一個,挾著她倆,往大菠蘿去了!”
“臥槽!”陳敢把表姑往車里推,“你自己先回去,往醫(yī)學院開。車是我們院長的。”
說完,他拔腿就往商業(yè)街盡頭跑!
大菠蘿是什么地方?大菠蘿是海城出了名的約炮大酒店!
黃道帶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去大菠蘿,他身上又中了色鬼的春潮,與欲何為,不言而喻!
“小汐、郭小姐,你們可一定要等我!”陳敢邊跑邊暗暗祈禱。
“找到了!”勾魂鬼忽然飄過來,嚇了陳敢一跳,“找到她們了!”
陳敢心里一沉:勾魂鬼找人的門道,他心里最清楚。他擔心郭楚二人已經(jīng)出事。
勾魂鬼卻兀自滴溜溜地轉著大眼睛:“咦?有點奇怪啊……她倆身上的氣,咋這么……”
“這么怎么了?”陳敢慌忙問。
勾魂鬼白眼道:“老子形容不出來。她們就在頂層的總統(tǒng)套房,8801和8802。想知道?自己去看唄!哦對了,要當心,道君也在里面。”
陳敢懶得跟他計較,叫上小鬼鬼,讓其余眾鬼各自散去,拔腿往大菠蘿大堂跑。
大堂經(jīng)理見有人闖入,慌忙想喊保安,被匆忙趕來的總經(jīng)理喝止。
“你不知道他是誰?”見大堂經(jīng)理一臉懵,總經(jīng)理嘆了口氣,指了指頭頂,悄聲道,“那上頭那位主兒,你總知道了吧?”
見大堂經(jīng)理如夢初醒,總經(jīng)理繼續(xù)開導:“他就是和上面那位主兒比武,還差點險勝了那位主兒的少年英雄!攔著這么一個當紅炸子雞,你錢途不要了?”
大堂經(jīng)理終于醒悟過來,一邊擦著腦門涔涔而下的冷汗,一邊忙不迭地感謝總經(jīng)理。
陳敢一出電梯門就看到了黃道。
他滿頭大汗,神色看起來很虛弱,正扶著走廊的紅墻,面無表情地盯著趕來的陳敢。
“她們人呢!”陳敢喝問。
黃道指了指身后兩個房間的門:“就在里面。一邊一個。”
陳敢:“你對她們做了什么?”
黃道:“你對我做了什么,我就對她們做了什么。”
陳敢:“你讓開。”
黃道:“讓開可以。不過我得給你個忠告,色鬼加持在你身上的春潮,藥性極強。我說的藥性,可不單指那方面的,而是指它的副作用。藥性到了,不及時醫(yī)治,就只有死!”
陳敢:“我可以——”
黃道搖搖頭:“你不可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為有蕭今墨的醫(yī)術,就可以同時治愈她倆。色鬼難道沒告訴過你,這春潮是陰物,無藥可治、無法可診嗎?”
陳敢:“你——”
黃道搖頭:“你別怪我。是你先不仁,我才不義的。時間不多,到底救哪個,你自己選。”
陳敢咬牙道:“小孩子才做選擇,老子兩個都要!”
黃道搖搖頭,和他擦肩飛過,淡淡道:“逞強無濟于事,你好自為之。”
黃道離開了。
陳敢獨自站在兩扇朱紅的房間門前,聽著門后傳來郭念蔻和楚汐痛苦,卻又透著誘惑的嬌吟,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這么糾結過!
他到底該先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