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敢也一時慌了手腳,不明白李泰山為何行此大禮,忙扶他起來,問怎么回事。
李泰山竟然淚眼婆娑,哽咽道:“這是家?guī)煹倪z訓(xùn)。不知道小兄弟和家?guī)熡泻螠Y源?”
這一下,連陳敢自己都震驚了!
他實在沒想到,那個鬼老者,竟然是杏林第一代大國醫(yī)、民國第一神醫(yī)蕭今墨!
他支吾著,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李泰山展顏道:“小兄弟既然有難言之隱,老朽也不追問了。這樣,我看小兄弟與家?guī)熅壏址藴\,如蒙不棄,小兄弟可愿與老朽結(jié)交,做個忘年交?”
他這話一出,林聰?shù)热丝勺蛔×恕?/p>
且不說院長都只是李泰山的弟子,陳敢與李泰山平起平坐,那院長以后都得尊他為長;就論他們這些高材生,一下都成了孫子輩,以后在陳敢面前,豈不是更加卑微得一無是處?
陳敢自然也不敢僭越,婉拒道:“老先生德高望重,學(xué)生不敢。”
李泰山見他不肯,有些失望,又笑道:“既然這樣,那老朽也不強求。只是以后你若入行,有人敢為難你,記得告訴老朽。老朽的薄面,相信還沒人敢不給。各位,告辭了。”
他這話,無疑是給陳敢的就業(yè)之路,提前開了條綠色通道,這就夠林聰?shù)热搜奂t的了。
沒想到,更氣人的還在后面。
白靈已經(jīng)聽呂薇薇和白悅說了陳敢相救的事,等李泰山離開,將他拉到跟前,溫柔地問道:“孩子,你看我們家薇薇如何?”
再看呂薇薇,滿臉緋紅,說不出的嬌羞可愛。林聰幾個都看癡了。
陳敢明白白靈話里的意思,心里怦怦狂跳,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白老太爺起身道:“你這孩子,也忒不會說話。這樣,我老頭子做主了,薇薇這丫頭的命是你救的,我老頭子的命也是你救的,只要你樂意,我白家的大門永遠(yuǎn)沖你敞開!”
這特么擺明了是要納婿??!
林聰幾個再怎么心有不甘,到底還算識相,和呂薇薇道別,悻悻地離開。
陳敢還從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合,推說要去問問爸媽的意見,也趕緊退出。
若是讓白老太爺知道,他是個孤兒,只和一個遠(yuǎn)房表姑相依為命,怕是要失望了。
回到寢室,陳敢才知道,自己單手擋卡車的事跡已經(jīng)在校園傳開。
他又出名了。
“這小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跟開了掛似的?難不成真有錦鯉?”趙開勛酸溜溜地道。
“屁個錦鯉。”林聰不以為然,“要我說,他就是見鬼了,神神叨叨的。”
陳敢心頭一凜:難道被這家伙看出來了?
見趙開勛等人不解,林聰冷笑道:“他要不是見鬼,怎么會說中邪這種蠢話?虧大家都是學(xué)醫(yī)的,居然學(xué)江湖半仙,招搖撞騙。也就李老頭那老古董迷信,還真信他。”
陳敢松了口氣。
另一個室友許文暉悄聲道:“可別這么說。我就覺得,陳敢最近好像確實變得挺厲害。大家都是一個班的,又是室友,總有相互照應(yīng)的時候。你說是不是?”
“他?”林聰嗤笑,“老子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會求這種渣渣幫忙!”
到底還是有錢好說話,除了許文暉,其他室友一窩蜂地,都跟著林聰離開。
生活依舊波瀾不驚地進(jìn)行。
可能是受了家里的意思,呂薇薇對陳敢越發(fā)關(guān)心和殷情,態(tài)度也遠(yuǎn)比之前真誠得多。
一些好事的男生見到她,還會“陳嫂陳嫂”地起哄,羞得呂薇薇慌忙躲開。
林聰看在眼里,氣得牙根子癢,卻也無可奈何。
曾幾何時,他和呂薇薇同為學(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一時無兩。
很多人甚至懷疑,他倆早已是情侶關(guān)系。
沒想到一次無心的邀約,卻成就了陳敢。
林聰自己黯然神傷,陳敢卻無心去想這些。蕭今墨離開前說的那番話,讓他如鯁在喉。
倒不是他有多關(guān)心白家,他也沒想過要進(jìn)白家的大門,而是他覺得,如果真有什么人,甚至不是人,在針對白家的話,那很可能,白家以前有過什么不為人知的可怕秘密。
而這個秘密,很可能跟他成為地府包工頭有關(guān)!
不知為何,陳敢忽然想起那個伏在白老太爺胸口的鬼影。
那到底是什么鬼?
照理說,他成為地府包工頭之后,就應(yīng)該能看到所有鬼的真實模樣,可為何那道鬼影卻看不見面目?
是它有意隱藏,還是自己暫時能力有限?
他還想找到冰湖下的那只女鬼,一來把陰德果實給她,二來再問她一些有關(guān)地府包工頭的信息。
只是一直沒能如愿。
這天上完課,陳敢應(yīng)邀去白家吃飯。
之前白老太爺已通過呂薇薇多次邀請,陳敢都借故推遲。如今再不去,只怕不太合適。
拐進(jìn)一道胡同,天色已黑,陳敢正要往里走,忽然聽見一陣嘈雜聲。
聽聲音,應(yīng)該是有人斗毆。
“姓林的,跟你說過多少次,薇薇是我義妹。連我義妹的主意都敢打,你特么不是找死?”
跟著就是一通悶棍聲。
“豪哥,豪老大,你真誤會了!我沒打呂薇薇的主意!沒有!”
“沒有?你打也就算了,還見死不救!害我義妹差點淹死!兄弟們,給我往死里打!”
又是一通悶棍聲。
陳敢聽出求饒之人是林聰,怕出人命,一咬牙,從角落里跳出來,大喝:“住手!”
喊完他就后悔了。
胡同里里三層外三層,全是穿著機車服、梳著朋克發(fā)型的社會青年。每個人手里都握著鋼棍。
林聰、趙開勛和別系的一個男生,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直哼哼。
“對不起打擾了。”陳敢轉(zhuǎn)頭要走。
林聰認(rèn)出他來,忍著背疼大喊:“豪哥,搶你義妹的人是他!跟我們沒關(guān)系??!”
臥槽!恩將仇報的東西!
陳敢心里苦。
“站住。”為首那個梳著雞冠頭的社會青年冷冷喝道。
陳敢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來,淡淡道:“各位,我今晚還要去赴宴,不想弄臟衣服。”
豪哥見他高高瘦瘦的,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冷笑道:“就憑你?”
陳敢沒回答,反問道:“豪哥是吧?我問你,你打趴了我,會放過我那幾個同學(xué)嗎?”
豪哥轉(zhuǎn)頭看了林聰三人一眼,冷聲道:“你會是第四個傷殘人士。”
陳敢毫無懼色,沖林聰?shù)溃?ldquo;我說林聰,你這么積極,人家好像也沒打算買你的帳啊。”
林聰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陳敢笑道:“這樣吧,你喊我聲爸爸,我就勉為其難,幫你打發(fā)這些人,你看咋樣?”
“我——”
林聰剛要喝罵,一旁的豪哥早已按捺不住,罵了句粗話,舉棍往陳敢頭上砸落!
這一棍力度極大,速度又快,陳敢要是挨了,非死即殘。
包括林聰在內(nèi),所有人都開始替陳敢的大言不慚感到惋惜了。
“嘭!”
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記悶響。陳敢并沒有血濺當(dāng)場。豪哥卻發(fā)出一聲悶哼,身子如同被踢飛的皮球,嗖地一下,向后疾飛,重重地砸在胡同一側(cè)的墻面上!
甚至都沒人看清,陳敢是何時出拳的!
靜,死一般的靜!
汗水從每個人的脖頸,悄無聲息地滑落。
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測,剛才那一拳要是落在自己身上,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只有陳敢自己心里清楚,這一拳的功勞,其實全在他喊出來的那只鬼身上。
剛才轉(zhuǎn)身離開的瞬間,他就已經(jīng)嘗試喊鬼來幫忙。
本以為沒有哪只鬼會管這種閑事,畢竟水鬼曾說過,原則上不允許包工頭借用鬼魂的能力裝逼。
沒想到,還真有一只面目猙獰,腦門上有一個血洞的惡鬼,被喊了出來。
也正因為如此,陳敢說話才這么硬氣。
“現(xiàn)在肯叫了嗎?”陳敢笑瞇瞇地轉(zhuǎn)身,看著林聰。
林聰滿腹怨氣,眼看豪哥掙扎起身,下令手下再次圍攻,極不情愿地大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