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人大概有二三十個,穿得極為普通,但個個面帶殺氣。
他們手中的橫幅更是讓人看了心酸。
“打工三月,無錢過年。”
“無良奸商,還我血汗錢。”
“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
一個個紅字觸目驚心,噱頭十足。
這年頭,農(nóng)民工可是弱勢群體,很容易得到社會同情,像這種討薪的新聞已經(jīng)不多見。
可想而知,一旦曝光,對企業(yè)的形象將是沉重的打擊。
“公司已經(jīng)到了拖欠農(nóng)民工工資的地步了么?”田非皺眉不已。
對于農(nóng)民工兄弟,他感同身受,如果不是真的被拖欠,他們肯定不會這么做。
劉猛苦笑:“就算討薪,也不該找我們?。《菓?yīng)該找承包方才對,不知道他們怎么到了這里。”
報警之后,劉猛又掏出了對講機,向上面報告了一下下面的情況。
法治社會,人人守法。
田非擔(dān)心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這些農(nóng)民工并沒有強沖大樓,而是站在鐵欄外,拉起橫幅,吵吵嚷嚷。
得到報告之后,整個大樓的保安們都緊張的行動起來,很快就聚集了十多人,如臨大敵。
辰欣集團招收的保安都是退伍軍人,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倒是沒有露出怯意。
雙方隔著欄桿,火藥味漸濃。
劉猛道:“不用擔(dān)心,我們也不是吃素的,這點人,能對付。”
田非皺眉道:“事情怕是沒有這么簡單,農(nóng)民工兄弟大都很沖動,但我看他們似乎很自律。”
劉猛冷冷一笑,努努嘴:“你看那邊。”
田非一看,隨即恍然大悟:“有人在偷拍,難怪如此。”
“那些記者巴不得整個大新聞,一旦發(fā)生沖突,我們就形象盡毀了。”劉猛咋舌道:“還是總裁有先見之明。”
田非神情有些怪異:“總裁早知道會發(fā)生這事?”
“反正她早就叮囑過我們,千萬不要和人起沖突。”
劉猛也不甚了解,他只是個小保安而已。
隨著時間推移,雙方劍撥弩張,氣氛不斷緊張。
言辰欣并沒有出現(xiàn),但下來處理此事的,卻也是一名美女。
“她是總裁的助理安美熙,你應(yīng)該還沒見過。”劉猛低聲介紹,雙眼放光。
這安美熙年約25歲,身穿OL裝,渾身都有一股凌厲的氣息。
這樣的女人,精明干練,比一般男人更有魄力。
面對這種局面,她一點也沒有慌亂,頗有大將風(fēng)度,看得田非暗暗點頭。
“讓言辰欣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辰欣集團欠債不還,天理不容。”
“今天不給錢,我們就不走。”
……
外面的農(nóng)民工情緒越來越激動,男女老少都在叫嚷著,一副不給錢就拼命的姿態(tài)。
劉猛暗吞一口口水,拉了拉田非:“你站遠點,這些人說不好就會沖上來,傷了可不好。”
田非點點頭,目光突然一凝,嘴角頓時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來。
他居然在里面看到了兩個熟人。
這兩人,他要是沒有認錯的話,正是曾經(jīng)找過自己麻煩的大飛哥兩個手下。
不過黃毛已經(jīng)將頭發(fā)染黑,并且穿了一件臟兮兮的工作服,臉上還抹了點油污,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無法將他和曾經(jīng)的黃毛小混混聯(lián)系起來。
而另一個寸頭,不必染發(fā),只是換個裝,就是活脫脫的農(nóng)民工。
這兩人在里面叫得最兇,煽風(fēng)點火,讓大家的情緒更加激烈。
難不成這事和風(fēng)哥有關(guān)系?
田非回憶起大飛和向芳劉少等人的關(guān)系,心中一驚,露出一絲怪異的神色來。
難不成,此事和和劉少有關(guān)?
這泡妞的成本也太大了吧!
“諸位稍安勿躁,我們辰欣集團是遵紀守法的公司,你們有什么訴求,還請走法律途徑,或者,派個代表進來談?wù)劇?rdquo;
安美熙拿著擴音器說道。
“我們不相信你們,除非馬上給錢。”
“對,馬上給錢,我們要錢回家過年。”
“讓你們總裁出來道歉。”
……
眾人都是大叫起來,亂成一團,一些過激的人,抓住鐵欄就搖晃起來,現(xiàn)場一度混亂。
安美熙皺眉喝道:“想要錢就聽我說,想鬧事就等警察處理。”
這么一喊,眾人果然是安靜了下來。
“這是在忽悠我們,大家別上當,這些無良奸商,良心都被狗吃了,就會騙人。”
寸頭義憤填膺的大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沒錯,除非他們馬上給錢,否則沒得談,我們農(nóng)民工兄弟也不是好欺負的,億萬網(wǎng)友就是我們堅實的后盾。”
黃毛也是憤怒大叫。
他們這么一喊,農(nóng)民工們頓時就怒了。
足足三個月沒發(fā)工資,眼看這就要過年了,他們怎能不急?
安美熙皺眉道:“就算你們討薪,也應(yīng)該去輝煌建筑公司討要,來這里干什么?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和你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你們欠輝煌公司錢,輝煌公司沒錢發(fā)工資,不找你們找誰?”寸頭怒道:“無良奸商,就知道推卸責(zé)任,真是吸血鬼。”
“沒錯,今天不要到錢我們絕不離開。”黃毛大叫。
安美熙看了看遠處的記者們,眉頭一皺。
今天這事,無論怎么處理,都會讓有心人大作文章。
辰欣集團的確欠輝煌公司的錢,但還不至于讓他們發(fā)不出工資。
但現(xiàn)在的人,誰愿意聽你解釋?
這是一個開局一張圖,內(nèi)容全靠編的時代,記者只需要拍攝幾張農(nóng)民工在辰欣大廈外討薪的照片,內(nèi)容隨便寫,廣大網(wǎng)民哪有閑心去追究真相,只是圖個熱鬧罷了。
這些人能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是有人請來的。
至于是誰請的,田非心中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懷疑對象,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非凡藥業(yè)的主業(yè)是醫(yī)藥保健品,和辰欣集團并沒有太大沖突,他們揪住辰欣集團不放干什么?
閑著也是閑著,田非突然對向風(fēng)有了些興趣。
無他,這人已經(jīng)盯上自己,出手好幾次了。
被人打不還手可不是田非的風(fēng)格。
想到這里,田非走到后面大廈角落,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非哥,你終于打給我了,我們時刻準備為你而戰(zhàn)。”
一個明明聽起來很冷酷的聲音,卻是用激動的語氣說道。
“田鋒,矜持一點,保持你的高冷,別墮了你大弟子的名聲。”田非有些哭笑不得。
“走的時候你就說過,時機到了就會帶我們出來見見世面,現(xiàn)在這個時機是不是要到了?”田鋒期待的道。
“你們都長大了,也是時候見見世面了,不過,大城市可不比我們鄉(xiāng)下,你們要來可以,必須遵紀守法。”田非叮囑。
這也是他擔(dān)心的地方。
田鋒這些人,都是爺爺收養(yǎng)的孤兒。
從小被培養(yǎng),身體很強壯。
放在古代來說,就是類似家將的存在,專門為了保護田非而生。
“非哥你的規(guī)矩就是法律,誰敢不尊,我田鋒要他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先不說這些,到了給我打電話,網(wǎng)上購票會吧?”田非對這田鋒也有些頭疼,這家伙看起來很高冷,但卻一根筋,除了自己的話,誰的話都不聽。
田鋒哈哈大笑道:“非哥,你以為我們都像你一樣是千年老宅男么?放心,我們可是村里的時尚代表,一定不會給你丟臉。”
田非有些無語的掛斷了電話。
有田鋒當個保鏢,自己就不必這么累了。
田非很討厭和人爭斗,感覺太幼稚。
他躲在保安后面,毫不起眼,倒是沒人找他的麻煩。
這些人鬧了一陣,做足了噱頭,最終在安美熙承諾今天付清輝煌建筑公司200萬欠款后離去。
安美熙臉色很難看。
這次真是又出了錢,也出了丑。
她看了看眾人,正打算回去,卻是一眼看到了田非,頓時臉色更難看了。
“你就是田非?”
她徑直來到田非身邊,語氣不善。
田非一怔,自己這么低調(diào),由始至終連話都沒說一句,到底怎么惹到這個白領(lǐng)麗人了?
那看自己的目光,竟然充滿了厭惡不屑,好似田非和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
“大姐你好,我就是田非,請問你有什么事嗎?”田非淡淡道。
大姐?
劉猛不由脖子一縮,有些驚悚的看了田非一眼。
安美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怒道:“你叫誰大姐呢?”
“小姐你好。”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安美熙大怒,小姐這個詞讓她有些敏感。
田非眉頭一皺,有些上火,語氣也變得有些冷:“這位大嬸,你到底想干什么?”
劉猛差點噗嗤一口噴出來。
在辰欣集團,言辰欣固然是高不可攀的冰山女神,但這安美熙也不是省油的燈,堪稱人人敬畏。
田非這小子簡直是不知死活?。?/p>
安美熙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氣得一個哆嗦,厲聲道:“田非,你真是個鄉(xiāng)巴佬,沒有半點素質(zhì),我警告你,離我家辰欣遠點,否則對你不客氣。”
田非眼神一瞇,肆無忌憚的在安美熙身上掃射了一陣,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我要是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