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十分曖昧的短信。
短信的內(nèi)容是:來村后的苞米地。
而落款則是:蓉蓉。
我因為常年在外上學,村里人的號碼都沒存幾個,女孩的號碼更是一個也沒有,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有個人的名字里帶蓉字。
女法醫(yī),劉蓉。
當初王隊長和女法醫(yī)在我家吃飯時曾自我介紹過,這劉蓉是個剛從法醫(yī)學院畢業(yè)的女大學生,長得雖然不如小白,但在咱們鎮(zhèn)上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美女,她大半夜的發(fā)個這么曖昧的短信,還自稱自己是蓉蓉,有點不符合她平常穩(wěn)重果敢的法醫(yī)形象啊。
我媽對劉蓉可是十分看好的,先前不僅送了她一只老母雞,還準備了一籃子雞蛋讓我送過去,可我考慮到這樣太唐突了,目的也太明顯,到時候再招人厭,所以就算了。
這大晚上的,劉蓉找我去村后頭的苞米地干什么?
咱們村有不少光棍兒,也有不少寡婦,更有不少男人長期在外打工、女人在家守活寡的人,他們常常光顧的地方才是苞米地。
所以劉蓉大晚上找我去苞米地還能做什么?
我舔了舔嘴唇,就給她回了條短信:等我。
我麻溜地跑到院子里沖了個澡,然后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就向村后出發(fā),快到苞米地的時候,隱約可見苞米地旁邊的小路上停著巡邏車,而劉蓉正靠在巡邏車的旁邊。
“咳咳,那個……蓉蓉,你大半夜怎么跑這兒來了,一個女孩子家的多危險。”我說道。
“別提了,一說我就來氣,這幾天下大雨,你二叔和楊春燕的那樁懸案有領導看了卷宗,那領導一看資料上寫著兇手是黃大仙,而且聽說黃大仙的尾巴被你砍斷了,就以卷宗資料不全為由,非要看黃大仙的斷尾,所以這才剛一停雨,王隊就讓我過來找你要斷尾,誰知車子走到這就進不去了。”劉蓉氣嘟嘟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我心里有點小遺憾,朝她腿邊的車底望去,果真是車前胎陷進了爛泥里出不來。“那我到村里幫你喊下人一塊來推車?”
“不用了,車子往后倒應該好倒,黃大仙的那截斷尾呢,你帶沒帶在身上?”劉蓉問道。
“沒,我沒事把那臟玩意兒帶身上做什么。”
“那尾巴在哪里,在你家里嗎?”
“也沒在我家,在老光棍那里,老光棍兒說黃大仙的尾巴被斬斷,起碼得丟一半的道行,他怕黃大仙找我報復,尾巴放在我這兒危險,就給他保存了,等明天天晴后,弄條大黑狗,準能把那畜生抓著。”
“可領導急著要,王隊非要我今晚來拿。”劉蓉苦著臉,雙手抓住我的胳膊說道。
劉蓉今晚來穿的是便衣,由于是夏天的晚上,比較燥熱,所以她穿得很少,她離我那么近,我又比她高了一頭,所以我清楚地看見她鎖骨下細。
劉蓉看見了我的目光,臉上有些羞澀,突然,苞米地里傳來一陣響動,一只野貓速度極快地從小路上竄了過去。
劉蓉被嚇得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里,我安慰她說道:“是只野貓,沒事了。”
劉蓉“嗯”了一聲,說道:“王隊欺負人,大晚上讓人家一個女孩子來這里,我害怕。”
“我看你解剖尸體那么冷靜,以為你一點都不怕呢。”我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拍著劉蓉的后背安慰她。
但是劉蓉就這樣抱著我,似乎沒打算松手一樣,下一刻,她就抬起頭,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心里那是一個激動 。
可就在這時候,我的腦海里突然想起小白某天晚上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看的眼神,滿是警告。
我猶豫了一下,盡管此時精蟲上腦,可我還是停下了動作,說道:“這兒到處都是爛泥,可別滑倒了,要不我我還是先帶你去找老光棍拿東西吧。”
劉蓉嗯了一聲,一臉羞澀地點頭。
路上全是爛泥和積水,不是很好走,所以劉蓉就拉著我的衣角一直到老光棍家門口才松開。
“老光棍,出來!”我在門口狠狠拍了幾下門。
老光棍知道是我,過了一會兒開門出來問我找他什么事,我就把劉蓉找我要黃鼠狼斷尾的事情說了,老光棍皺著眉頭說道:“黃大仙的斷尾明天還要用,等用完了再給你。”
劉蓉眼神微變,說道:“你先給我吧,我今晚拿回去好交差,明天給領導看完了就還回來給你們。”
劉蓉說著,纖細的手偷偷在我屁股上撩了一下,我咽了口口水,對老光棍說道:“你就去拿來給她用一下啦,明天我去拿給你。”
老光棍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那你們等著。”
老光棍回了屋里,我則把劉蓉拉到面前,因為她剛剛的舉動實在是太撩人了,我撩起她的下巴說道:“要不你明天再來,穿著制服來找我吧。”
此時的劉蓉面對我,背對著門,而老光棍從門里出來后,我根本沒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什么,更沒來得及反應,一記扁擔就狠狠地砸到了劉蓉的后腦勺上。
劉蓉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一棍在頭上,悶哼一聲,倒在我面前,我當即大怒,向老光棍吼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會打死人的!”
“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了,自己看看她是什么!”
老光棍說著,將手里的柳葉遞給我,我一臉狐疑地接過柳葉,在眼睛上擦拭了一遍,再看向地上的劉蓉時,只見她的頭上正趴著一只斷了尾巴的黃鼠狼!
“是黃大仙!”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壓根沒想到劉蓉竟然被黃大仙上了身。
此時的劉蓉已經(jīng)昏迷,而趴在她頭頂?shù)狞S鼠狼也被老光棍一棍子打暈,可它的爪子卻牢牢抓在劉蓉的頭頂,指甲緊緊地嵌進頭發(fā)里。
“該怎么辦,這樣貿(mào)然把黃鼠狼拔下來,劉蓉會不會有事?”我問道。
“黃大仙跟這女的沒有精氣神相通,應該是暫時控制,不會有事。”
聽到老光棍這么說,我小心翼翼地抓住黃鼠狼,想要把它從劉蓉頭頂扯下來,可我還沒使勁,就看見黃鼠狼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小心!”
老光棍大喊一聲,手中的扁擔則砸向黃鼠狼,可黃鼠狼沒砸到,一股黃煙則彌漫開來,惡臭無比,讓人頭暈!
黃鼠狼本就會裝死,遇到危險時更會釋放臭屁,我連忙把地上的劉蓉拉到老光棍家院子,自己則忍不住蹲旁邊嘔了起來。
“這頭畜生可真夠精的,還好我知道公家人說話跟放屁一樣,多留了個心眼。”老光棍說道。
我心里也是一陣后怕,本來心里還納悶劉蓉怎么突然變了性子,對我是又撩騷又放電的,沒想到竟然是被黃大仙上了身,還好我先前控制住了自己,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劉蓉醒過來之后,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是來張家溝找黃鼠狼的尾巴的,其實這種事情我早該想到的,黃大仙殺人,怎么可能會寫進卷宗檔案里,更沒有哪個領導會半夜發(fā)神經(jīng)要看黃鼠狼的斷尾。
不過這黃鼠狼上了女人的身后,竟然絲毫也不露破綻,神態(tài)舉止窈窕風騷,怪不得我二叔會著了道。
劉蓉很顯然受了驚嚇,打電話讓王隊長連夜來把她接回了派出所,經(jīng)過這事兒那么一鬧,王隊長和劉蓉是不信也得信了,哪還敢再管這樁案子。
而第二天一大早,老光棍就來到了我家,并且牽來了兩條大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