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反常態(tài),怒目圓睜兇神惡煞的,身上的衣服裂開了好幾道口子,里邊露出來的皮肉也是一片焦黑,看起來狼狽不堪。
“胡耀!你不要太過分了,是你先違約的,別以為我會怕了你”,將我擋在身后,紫萱一臉凝重的望著胖子,毫不示弱道。
“可笑,要不是老子多了個心眼,這回還真得讓你們弄死”,胖子的臉顯得有些猙獰,手中不知何時更是多了一把匕首,獰笑道:“反正已經(jīng)撕破臉了,老子索性就收了你,要怪,就怪你們不講道義。”
“好啊,你來試試看?”話雖這么說,但紫萱的氣勢明顯要比胖子矮上了幾分。
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種程度,我站在一旁,只能瞎著急。
很明顯,胖子和紫萱早就認(rèn)識,而且通過二人的對話,我可以肯定他們之間一定有著某種協(xié)議,只是不知為何,雙方現(xiàn)在鬧掰了。
不過,讓我想不通的是,既然胖子和紫萱認(rèn)識,兩人之前在我的時候為什么要裝作不認(rèn)識?難道,就是因為那個秘密的協(xié)議?
還有,這兩人現(xiàn)在當(dāng)著我的面翻臉,這究竟是一場戲還是真的?
經(jīng)歷的越多,城府也就越深,我現(xiàn)在不相信胖子、更不相信紫萱,我需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想到這,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心里默念,紫瞳,一定要保佑我。
此時,胖子和紫萱已經(jīng)動手了,紫萱明顯不是胖子的對手,加上胖子手里拿著一把刀,紫萱更是捉襟見肘,剛開始交手便落入了下風(fēng)。
現(xiàn)實中的高手過招可不跟影視劇中的那樣,不來上個百八十回合不分勝負(fù),往往幾個罩面就可分出勝負(fù)。
幾輪交手后,胖子瞅準(zhǔn)機會,一刀就刺在了紫萱的胳膊上,紫萱吃痛,悶哼一聲,捂住傷口就想逃跑。
胖子怎會答應(yīng)?乘勝追擊,緊緊地追在紫萱身后,二人一追一逃,幾個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茫?;囊爸?。
望著胖子和紫萱消失的背影,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胖子和紫萱翻臉,對我來說其實就是一場賭局:
先不說胖子和紫萱之間究竟有什么秘密,單單看剛才胖子的手段,完全就是沖著要紫萱命去的,所以,不管之前胖子對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可是現(xiàn)在,我估摸著胖子一定會鐵了心的跟我一伙了。
原因很簡單,他已經(jīng)和對方撕破臉了,想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和我一起。
當(dāng)然,如果紫萱是真心幫我的,那我只能自認(rèn)倒霉,胖子回來后,肯定會拿我開刀泄憤。
在心中想了無數(shù)個結(jié)局,可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變數(shù)太多了,多到我根本應(yīng)付不來,天知道胖子回來會怎么對我。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際,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轉(zhuǎn)頭一看,是胖子回來了。
我心中一緊,連忙站起身,身體緊繃著,隨時做好了拼命的準(zhǔn)備。
該來的總會來的,我雖然弄不過胖子,但并不代表著我就不會反抗。
望著胖子一步步走向我,我的雙拳悄然緊握,眼睛更是死死的盯著胖子,時刻留意著他的舉動。
“他奶奶的,真他媽的晦氣”,令我松了一口氣的是,胖子回來后,便一屁股坐到了我旁邊的石頭上,先是朝著地上啐了口,隨手摸出煙,狠狠地吸了口,“讓那小娘們跑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看來,上天還是庇護我的,從胖子的舉動看來,紫萱應(yīng)該是害我的那伙人,而胖子,選擇了我。
“胡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湊上去問道。
胖子歪著腦袋看了看我,搖了搖頭,嘆息道:“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了,我只能說,從今往后,咱倆就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死一個那個也好不了,就是這么簡單。”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料定雙方翻臉后,胖子一定會告訴我什么,沒成想都這時候了,這孫子還守口如瓶的。
我不死心,繼續(xù)問他,“那你能說說紫萱是怎么回事么?”
“沒啥可說的,那娘們是鬼,想害你”,胖子吐出一口煙霧,隨口回了句。
“想害我的究竟有多少人,都是鬼嗎?”
“有鬼,也有人,具體有多少,我也不清楚”,胖子搖了搖頭,將煙丟在地上站起身,就朝著不遠(yuǎn)處的火葬場走去,“跟我來。”
我不知道胖子想干什么,只能跟了過去。
胖子走進趟火葬場,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兩把鐵锨。
我問他借鐵锨干嘛?
他沒有回答,丟給我一把,扛著另外的一把大步走向不遠(yuǎn)處的墳場。
我跟在他身后,跟他全程沒有交流,我知道,反正我問什么,胖子也不會說的。
在茫茫的墳包中搜尋了一陣,胖子最終停到了一座不大的小墳包前,二話不說,掄開了膀子就開始挖墳。
我嚇了一跳,連忙攔住他,說你想干嘛?挖墳掘墓,那可是損陰德的事情,我在這方面已經(jīng)吃了大虧了,一個已經(jīng)夠我受的了,我可不想被兩個老太婆惦記上。
胖子一把推開我,繼續(xù)挖墳,“我這是在救你,信不信在你。”
望著埋頭挖墳的胖子,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幫忙了,不過,就算我不幫他,遲早他也能挖開墳,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我也豁出去了,將衣服一扒,朝著手掌上啐了口,湊上去跟胖子一起挖墳,愛咋咋地吧,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一死,人死臉朝天,聽天由命吧。
隨著我倆的挖掘,半小時后,鐵锨頭傳來“當(dāng)”的一聲脆響。
“挖到了”,胖子臉上一喜,挖掘的速度更加快上了一絲。
我沒有理他,只是悶頭揮動著鐵锨。
又是十分鐘后,一口大紅色的實木棺材徹底暴露在了空氣中。
胖子興奮的將鐵锨丟到一旁,在自己的書包里翻了翻,摸出了一把折疊的類似撬棍的東西,將一頭戳進棺材,就要用力撬開。
嘎嘎嘎!
就在這時,不是從何處傳來了幾道烏鴉那沙啞的叫聲,緊跟著,我頓時覺得周圍的溫度瞬間低了不少。
要知道現(xiàn)在可是盛夏,吹來的風(fēng)都帶著熱氣,不可能有絲毫涼意的。
胖子的動作一僵,臉上的表情也驟變,身體就跟個彈簧一樣,連忙退到了一旁,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眼前的大紅棺材,卻不在著急撬開了。
烏鴉,向來就代表著霉運,這一點我是知道的,我忍不住問胖子,這棺材里是不是有什么恐懼的東西啊?
胖子沒有回答我,思量片刻,再次抄起了撬棍,只是神情比起之前要嚴(yán)肅了不少:
“兄弟,跟在我后邊,待會有啥異常的,一定要聽我指揮。”
我本來就緊張的要命,現(xiàn)在一聽這話,整顆心更是卡在了嗓子眼,連握著鐵锨把的手都微微開始顫抖起來。
胖子咽了口唾沫,腦門上全是汗珠子,如同鬼子進村一樣,貓著腰,一步一頓的走到棺材旁,將撬棍小心的戳進棺材板上的縫隙中,然后咬了咬牙,用力一撬。
哐當(dāng)!
棺材蓋應(yīng)聲而開,可沒等我倆推開棺材蓋,棺材里便徐徐的飄出了陣陣香氣,那種味道簡直太香了,比市場上的任何香水都要香上百倍。
“尸香?”
胖子臉色驟變,如同一個受驚的兔子一般,連忙退了回來,順帶著把我也扯了回來。
將身上已經(jīng)糟爛的衣服胡亂撕成了碎片,胖子拿著兩條碎布遞到了我面前,急道:
“你小子還是雛兒吧?快點撒尿!”
我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了,不過我卻知道自己早就不是雛兒了,跟紫瞳都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猶豫,胖子猛地推了我一把,慌亂道:
“別他媽愣著了,趕緊尿啊,陰陽交合不算破身!”
看胖子緊張的那德行,我也跟著慌了,連忙接過那兩塊碎布,慌張之下,還尿在手上一些。
胖子也不嫌棄,一把搶過其中的一塊碎布,直接蒙在了口鼻處,還催促我趕緊蒙上。
我擦,這次我可是真的大開眼界了,還帶這么玩的?
事關(guān)緊急,我也顧不上其他了,連忙學(xué)著胖子的樣子,將碎布綁在了鼻子上。
呲溜~
幾乎是我剛剛綁好碎布的同時,一條只有小拇指粗細(xì)、手掌般長短的小白蛇已經(jīng)從棺材里爬了出來,三角腦袋的那種。
小白蛇的速度極快,只是眨眼間便爬到了我倆面前,照著胖子的腿肚子就是一口。
胖子嚇得一哆嗦,臉都白了,完全是下意識的,將鐵锨把往地上一戳,小白蛇這一口正好咬在了木頭把上。
咔擦!
一道脆聲傳來,那小孩胳膊粗細(xì)的木質(zhì)鐵锨把竟被小白蛇一口攔腰咬斷。
要知道那小白蛇總共才多大點?咬合力竟然這么恐怖,這要是咬在人身上,還不得把骨頭咬碎了?
“我草!是虬褫!”
胖子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連說了三個草后,掄起手中的半截鐵锨,照著蛇頭的位置猛地拍了下去。
小白蛇靈活的很,身子如同一根彈簧一樣,避開了鐵锨,縱身一跳,蛇頭胖子的褲襠。
“我滴個爹咧”,胖子已經(jīng)躲不開了,臉色瞬間成了豬肝色。
緊要關(guān)頭,我一咬牙,掄起鐵锨照著胖子的肩膀子猛地一拍。
胖子“哎呀”一聲,身子一歪,一個狗吃屎就倒在了地上,不過,也正是我的這一下,讓小白蛇咬了個空。
胖子大難不死,就地一個驢打滾,滾出老遠(yuǎn),完事頭也不回的扭著大肥屁股就跑,邊跑還邊喊,“兄弟,快跑,這玩意咱倆可弄不了,回去找洪震宇去!”
我特么弄死胖子的心都有了,因為此時,小白蛇的蛇頭已經(jīng)朝向我了。
這該死的胖子,老子救了他,他可好,轉(zhuǎn)手就把我賣了。
我握著鐵锨,不停地后退,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了,雙腿更是不聽使喚的打著擺子。
虬褫是啥,我不知道,但爺爺說過,一般情況下白蛇都是了不得的東西。
我救了胖子的舉動似乎已經(jīng)激怒了虬褫,它現(xiàn)在也不找胖子了,信子一吐一吐,一雙三角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看得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嗖!
不等我做出動作,小白蛇原地一彈,如同一直離弦的箭一般,直撲我的大腿。
“滾!”
我嚇得一哆嗦,一鐵锨輪過去,不偏不倚正中小白蛇,把小白蛇一下抽出老遠(yuǎn)。
不過,這一下也似乎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我腳下一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鐵锨也扔了,大口的喘息著。
可是,只是幾個呼吸間,小白蛇就爬回來了。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躲了,身體此時就好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坐在地上,眼怔怔地看著小白蛇再次竄向我,并張開了血盆大口。
完全是下意識的,我本能用手去擋,說來也巧,可能是老天爺保佑,小白蛇這一口正好咬在了我的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上。
下一刻,小白蛇就如同觸電了一般,在地上痛苦的打了幾個滾,身子一卷一卷的,直至最后不再動彈。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了,快到我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望著小白蛇的尸體,我的身子仍舊抖得不行,眼睛更是忍不住朝著戒指瞟了一眼:
紫瞳,老婆,謝了!
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小白蛇的確是咬在戒指上才死的。
紫瞳沒有騙我,這枚戒指肯定不會是尋常的東西,更不會是什么邪物,是它救了我的命。
“我草,兄弟,你可真猛啊,虬褫你都能弄死?以后我干脆跟著你混得了?”
就在我驚魂未定的癱倒在地上的時候,胖子回來了,臉上寫滿了崇拜。
我掐死他的勁兒都有了,這孫子口口聲聲的說要保護我,結(jié)果一遇到危險他跑的比兔子都快。
察覺到我的眼神不怎么友善,胖子略微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連忙扭頭朝著棺材努了努嘴,“那個……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東西,都是意外,都是意外,哈哈哈!”
感覺力氣恢復(fù)一些了,我有些費力的站起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問他下一步咋辦?
胖子表情一怔,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大步走到棺材前,用力推開了棺材板。
隨著棺材板的移開,我漸漸地看清了棺材里的人,只不過,僅僅只是一眼,我的眼神便再也移不開了,瞳孔放大,呼吸更是越發(fā)紊亂起來。
“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