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正好!”警車的去而復(fù)返正好應(yīng)了胖子的心思,他那一肚子的火氣正沒出撒呢,見到警車停下,立馬挽胳膊擼袖子的想要上去理論。
我連忙拉住胖子,勸他算了,雖然我心里也有氣,但不管怎么說,對方是警察,萬一胖子打了人家,事情一定會鬧大的。
胖子也不傻,我這么一勸,他正好借坡下驢,嘴里含糊不清的罵了幾句,調(diào)轉(zhuǎn)車頭就要走人。
結(jié)果,沒等我倆離開,警車上卻下來一名警察,一把就按住了摩托車的車把,沖著胖子面無表情道:“下車。”
胖子臉色微變,卻沒有下來,“你想干嘛?”
警察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只不過這次的聲音冷了幾分,“我讓你下車。”
這下,胖子徹底歇菜了,更沒有了剛才的萬丈豪情,扭頭望了望我,最后還是一副極不情愿的下了車。
“來,吹吹”,將胖子晾在一邊,警察拿出一個東西走到我面前,把那東西就往我嘴里塞。
夜幕下,我看清了那警察的臉,很年輕、很俊俏的一個青年,穿著制服,一臉的英氣。
我掃了眼警察手中的東西,似乎是個酒精測試儀,這還真是怪了,騎車的明明是胖子,干毛讓我吹?
我剛要反駁,卻見到胖子站在一旁朝我擠眉弄眼的,似乎是想讓我把這件事扛下來。
現(xiàn)在對于酒駕的處罰是極為嚴格的,就算開得是摩托車也不行,搞不好還有牢獄之災(zāi),這種鍋我可不能背。
“趕緊的,怎么這么墨跡?在不吹,我可以妨礙公務(wù)罪拘留你了”,可是,這警察也不知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就是咬死了我。
我沒辦法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吹了下,儀器上立馬顯示出了一串?dāng)?shù)值。
我知道自己肯定到了酒駕的標(biāo)準(zhǔn),頓時心如死灰,暗道這趟牢獄之災(zāi)肯定是跑不了了。
果然,掃了眼儀器上的數(shù)值,警察馬上讓我下車,說我酒駕了,必須跟他回趟隊里。
這時胖子也湊了過來,又是上煙又是說好話的,可警察根本不聽那套,說一切必須按照制度辦。
我沒轍了,只能硬著頭皮鉆進了警車里,警察也不啰嗦,見到我上車,立馬回到車里,車頭一轉(zhuǎn),重新駛回了鎮(zhèn)里,只留下了胖子,孤零零的自己站在原地。
說起來,這還是我頭一次坐警車,只是有些冤枉,畢竟,車的確不是我騎得。
越想越覺得憋屈,我忍不住對警察道:“警察大哥,真的不是我騎得摩托車,您應(yīng)該看得到啊。”
“我知道”,警察淡淡的回了句。
我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了:知道你還抓我?你這到底唱的是哪出???
“哥們兒,我救了你一命,還不謝謝我?”很快,警察又開口了。
“救我一命,啥意思?”我愣住了。
車子依舊是朝著鎮(zhèn)子的方向行駛著,警察頭也沒回的丟給我一根煙,繼續(xù)道:“剛才我與你對向行駛,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能看到鬼吧?”我不耐煩的回了句。
我也算看出來了,這警察一準(zhǔn)是值夜班沒意思,想找個人陪他聊天打屁而已。
“你還真猜中了”,警察輕聲笑了笑,繼續(xù)道:“我看到載著你騎車的那個胖子,沒有五官。”
什么?
我眼前一黑,一個倒栽蔥差點從座椅上滾下來,胖子沒有五官?這怎么可能?
冷汗瞬間涌了出來,浸濕了我的后背,我沒顧得上擦,連忙問警察,為什么要幫我?如果胖子是鬼,你就不害怕嗎?
警察呵呵一笑,隨口吐出一口煙霧,無所謂道:“鬼有什么可怕的?我做刑警這么多年,什么樣的怪事沒遇到過?只要一身正氣,自然不用怕那些牛鬼蛇神的。”
我心底閃過一連串問號:刑警?你不是應(yīng)該是交警么?
不過,我倒也聽爺爺說起過,一些孤魂野鬼本能的懼怕穿官衣的,放在古代,警察就是捕快,那時候執(zhí)法可不跟現(xiàn)在一樣,捕快甚至比強盜還要兇。
一想到胖子竟然是鬼,再聯(lián)想到我跟他說的那些話,我就覺得一陣的后怕,感覺后背更是陣陣的往里邊灌著涼風(fēng)。
怪不得胖子什么都知道,原來是只鬼啊,萬一我把他領(lǐng)到我家里,后果我真的不敢想了。
我有些后悔了,后悔沒有聽紫瞳的話,她老早就提醒過我了,什么人的話都不要相信,可是,我還是相信了胖子,如果沒有這警察,差點就釀成大禍了。
我感激的望了望開車的警察,心說要是沒有他,自己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現(xiàn)在,我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那個放戒指的人,會不會就是胖子呢?
的確有這種可能的,先是放了戒指,現(xiàn)在又大義凜然的說出一套什么黃瞳鎮(zhèn)棺的理論唬住我,然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跟我去我家了。
將車開到鎮(zhèn)上,警察停下車,回過頭朝我笑了笑,說我已經(jīng)安全了,如果沒什么事,就可以下車了。
我哪敢下車,萬一胖子追上來怎么辦?
我磨磨唧唧的就是不下車,后來在警察的催促下,干脆開口道:
“警察大哥,你好人做到底,萬一那胖子再追上來,我豈不是死定了?能不能讓我今晚跟著你?”
“跟著我?那可不行”,警察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手上還有個案子呢。”
見到我一臉的苦逼相,警察思量片刻,又道:“你放心,那惡鬼今晚肯定不會再來找你了,如果你想徹底擺脫他,不妨試試這個辦法。”
“這也是我以前辦案的時候聽說的一種辟邪法,等那胖子睡著的時候,將胖子的鞋一只沖著床頭,另一只翻過來沖著門,然后在鞋坑里各滴上一滴血,必須是中指的血,如果鞋底濕了,就說明那胖子的確是想害你,你只需用刀子刺穿那只翻過來的鞋,胖子就會被重新送回地獄的。”
說著,警察還遞給了我一張名片,說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聯(lián)系他。
我如獲珍寶般的捧著名片,連忙掃了眼:黃戚偉,三級警司,刑偵大隊A組組長,聯(lián)系電話……
黃戚偉對我也算傾囊相授了,再賴在人家車上,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再次感謝了黃戚偉幾句,我這才推門下了車。
臨走的時候,黃戚偉降下車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盡管放心大膽的去做,鬼其實沒什么可怕的,只要人正自然不怕影子斜。
我用力點了點頭,目送黃戚偉駕車離開。
這個點回廠子肯定不現(xiàn)實了,而且我也怕回去遇到胖子,只能在鎮(zhèn)上找了個便宜的招待所住了下來。
房間很簡陋,除了一張臟兮兮的床和令人惡心的洗手間外,便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腦袋里想的全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我把胖子當(dāng)好人,可人家卻把我當(dāng)成傻逼,如果不是半路殺出個黃戚偉,天知道后邊會發(fā)生什么事。
先是惡鬼上門,李全勝跳井,接著我家的門檻上就無緣無故的多出了一枚神秘的戒指,再往后又遇到了胖子、黃戚偉,冥冥之中似是有張無形的大手,把我推向萬丈深淵,而我能做的,只能是逆來順受。
我覺得自己把社會看的過于簡單了,更小看了人心,紫瞳說的沒錯,我現(xiàn)在什么人都不能相信,什么話也不能聽。
不知不覺的,我進入了夢想,而且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我站在一個火山口上,腳底就是濃濃的巖漿,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周圍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無不是漫山遍野的熊熊烈火。
熱!太熱了!
我忍不住活動了下身體,翻了個身,胳膊肘立馬傳來一陣灼燒的劇痛。
哎呦!
我哀嚎一聲,從夢中驚醒,連忙看了看自己胳膊肘,已經(jīng)完全被燒成了焦炭,陣陣劇痛從胳膊處傳來,疼得我一陣齜牙咧嘴。
這……這是怎么回事?
匆忙間,我打開了房間的燈,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當(dāng)燈光亮開的一瞬間,我整個人不由得呆住了,眼睛更是不由自主的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