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時,車子就來到了滿江樓外。
今天的滿江樓,直接處于打烊狀態(tài),不對外營業(yè),門口站著四名黑衣男子,身上的氣息很深沉,赫然是陳楓昨天遇見的那四個人。
“都進(jìn)來說。”
劉天賜大手一揮,帶著人進(jìn)入滿江樓,問道:“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劉老大,您放心吧,我們都準(zhǔn)備好了。這次帶了二十幾個弟兄,都是我們的心腹,家伙也準(zhǔn)備了不少。”
一名男子說著,掏出一把手槍,遞給了劉天賜。
“嗯,干得不錯。”劉天賜點(diǎn)點(diǎn)頭,相當(dāng)滿意,陰惻惻地道:
“等會秦爺來了,能談則談,要是談不攏,直接弄死他!”
“陳公子,我們?nèi)巧系劝伞?rdquo;
說完,帶著陳楓上樓,來到滿江樓最豪華的包廂內(nèi),坐著等待。
陳楓閑的沒事干,不禁一直在看那四個黑衣男子,只見他們一絲不茍地站在那,身上氣息涌動,帶著一絲絲攝人的意味。
很顯然,這四個人非同凡響,懂得一些修行的法門。
“陳公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四個手下很特別?。?rdquo;
見陳楓盯著手下人看,劉天賜笑瞇瞇地道:
“實(shí)不相瞞,這四個人,是我花了高價請來的,他們可都是武道界的武者,頗有些拳腳,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好像是入了黑勁吧?牛著呢!”
“額...”
陳楓一旁聽著,保持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心里卻在想。
黑勁?這是什么東西?
這時,一名黑衣男子低聲提醒道:“劉老大,不是黑勁,是暗勁!”
“對對,暗勁,暗勁!”劉天賜一派腦門,失笑出來。
陳楓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了然。
黑勁他搞不懂,但是暗勁卻能理解一點(diǎn)。所謂暗勁,指的就是一種深沉的勁道,練武的人,練到了極致,就會由外入內(nèi),煉出一門暗勁來。
暗勁看不見也摸不著,施展出來,威能驚人。
‘其實(shí)這暗勁,只是地球武道粗俗的叫法,實(shí)際上它就相當(dāng)于修仙者的真元...起碼相當(dāng)于一部分真元...’
陳楓默默想著。
暗勁和真元,其實(shí)是一樣?xùn)|西,區(qū)別在于。
暗勁是硬生生靠毅力煉出來的,來自體內(nèi),而且很稀少。真元卻不同,是通過修煉功法,汲取天地靈氣轉(zhuǎn)化而來,不論是作用還是精純程度,都超過暗勁無數(shù)倍。
如果硬要打比方,暗勁就是92號普通燃油,而內(nèi)勁則是最精純的航空燃料。
對于這類修煉出暗勁的人,地球上也有獨(dú)特的稱呼,那就是武者。
‘雖然都有暗勁,不過氣息很弱啊...我估計要是比起來,四個人加起來,都比不上趙老吧...’
想到這,陳楓輕笑搖頭。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樓下傳來動靜,劉天賜桌子一拍道:
“人來了!”
他剛準(zhǔn)備迎出去,卻突然聽到下面?zhèn)鱽硪魂?lsquo;噼里啪啦’的聲音,緊接著還有幾聲槍響。
“怎么回事?怎么直接打起來了?”劉天賜瞪眼道,“我不是讓你們先藏著,等我命令?”
“我不知道。”男子搖搖頭道,“可能是他們藏在大廳,被秦爺?shù)娜税l(fā)現(xiàn)了...劉老大,我下去看看。”
而這時,樓下的動靜已經(jīng)完全消失,只有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這黑衣男子眉頭緊皺,沖出了包房的門,卻突然飛了進(jìn)來,重重砸在墻壁上,胸口都凹陷下去一塊。
“??!”
劉天賜嚇了一跳,所有人扭頭看向門口。
只見大門外,一個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進(jìn)來,旁邊還跟著一名精瘦老者。這老者看著六七十歲的年紀(jì),一身布衣布鞋,眼神湛然,衣袖上還沾了一些血跡。
“劉老板,你這人不厚道啊?”
中年人掃了一眼,笑容可掬道:“你約我在這里談判,我還以為你誠心要好好談,只帶了一個人過來。沒想到你在樓下布置了天羅地網(wǎng),還有槍手都請來了,你還真的是陰險啊...”
“秦爺,這是誤會!”劉天賜勉強(qiáng)笑道,“我是誠心想和秦爺談的。”
“那行啊,坐下來談。”
秦爺笑了笑,直接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劉天賜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爺,沒想到自己布置的陷阱,竟然直接被識破,樓下那么多人,恐怕是兇多吉少。
而三個黑衣男子,卻齊齊看著秦爺旁邊的老者,目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者冷哼一聲,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秦爺,這是一份合同,我擬好的...你把那塊地盤轉(zhuǎn)手給我,我給你三千萬!行不行!”
劉天賜深吸一口氣,拿出一份合同,放上桌面。
秦爺?shù)皖^看了一眼,笑道:“我就說嘛,劉老板你果然是居心叵測啊。我要是沒猜錯,你的計劃是硬逼我簽合同,如果我不簽,你就要翻臉了吧?”
“五千萬最多!”劉天賜面沉如水。
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后讓步。
但秦爺眼都不眨,推開合同道:“劉老板,實(shí)話告訴你,別說是五千萬,就是一個億,我也不會簽字的。”
“那就是沒得談了?”劉天賜兩眼一瞇。
一瞬間,包房內(nèi)的氣氛驟降到冰點(diǎn)。
只見劉天賜猛地一拍桌子,后面三名男子對視一眼,一齊沖了上來。
“四伯!”秦爺也喊了一聲。
“嗯!”
那老者點(diǎn)點(diǎn)頭,抬起頭來,看向這三名男子,冷笑道:
“區(qū)區(qū)淺門暗勁,也配在這我面前班門弄斧?”
他說完,猛地提氣左掌,迎面拍了過去。
這一章凝聚真力,帶起層層幻影,‘啪’的一聲,直接拍中一名男子的胸口,直接把人打飛出去七八米,空中灑出一串血水。
緊接著,老者沖上前去,與另外兩個人交起手來。
‘砰砰砰砰!’
武者的戰(zhàn)斗,簡直非同凡響,整個包廂如同卷起颶風(fēng)來,所有的擺設(shè)都被打翻,一片狼藉。
劉天賜更是嚇得躲到角落里去,抱著頭瑟瑟發(fā)抖。
半分鐘后,顫抖的幾道人影突然分開。只見布衣老者往后退了兩步,衣袖被劃出兩道豁口。
“四叔,你沒事吧?”秦爺問道。
“沒事。”
老者搖搖頭,臉帶冷笑。
只見在他對面的兩名黑衣男子,臉色慘白,面部肌肉一陣抽搐。
他們相互望了一眼,同時噴出一口血來,倒在地上。
秦爺用手帕擦了擦手,看著驚恐無比的劉天賜,輕笑道:
“劉老板,看來你請的這幾位手下,不太給力?。烤蜎]有一個能打的?”
劉天賜臉色無比沉重,顫抖著摸出一把槍,槍口對準(zhǔn)秦爺。
“喲?劉老板還有槍啊?”秦爺不怒反笑。
一旁的布衣老者,兩眼一瞇,抄起一根筷子勁射過來,直接射穿了劉天賜的手掌。‘啪’的一聲,手槍掉在地上。
“秦爺...秦爺...”劉天賜彎著腰,低頭求饒。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秦爺竟然這么有能耐,不知道從哪里請來的布衣老者,竟然一個人干翻了他所有的精銳!
“陳公子,你別坐著不動啊,你也起來幫我說兩句啊...”
...
為了對付秦爺,劉天賜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找了二十幾個好手,家伙都有好幾把。他準(zhǔn)備能談則談,談不攏就除了這個對手。
結(jié)果沒想到,秦爺單刀赴會,只帶了一個半只腳進(jìn)棺材的老者過來,那老者卻深藏不露,一個人橫掃了他所有的力量。
就連那四個暗勁武者,也沒能擋住老者的拳腳。
事到如今,劉天賜失去所有倚仗,除了求饒之外,別無選擇。
而且他也明白,秦爺似乎不太想和他談的樣子,只好趕緊把陳楓拖下水,希望借著趙老爺子的威名,保住自己的小命。
“陳公子,你別坐著不動啊,你也起來幫我說兩句啊...”
聽到這話,陳楓不禁一愣。
只見秦爺和四伯,兩個人也同時看向椅子上的陳楓,眉頭微皺。
“這小子又是誰?”秦爺不屑道。
“秦爺,這、這位是陳公子...他和趙家有關(guān)系,是老爺子的客人...”劉天賜臉上堆滿笑容,哆哆嗦嗦地道,“你看在陳公子不、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饒了我這回吧...咱們不談了,我明天就帶人撤離,那塊地盤以后都是秦爺您的!”
‘啪!’
沒想到秦爺猛地一拍桌子,冷笑一聲道:“劉老大,你以為我今天過來,就是那塊小地盤?我實(shí)話告訴你,我專門請四伯過來,就是為了除掉你的!只要你一死,整個青州都是老子的,還有誰敢和我搶?”
聽到這話,劉天賜頓時打了個激靈,連連道:
“秦爺,秦爺,你可別開玩笑啊...我這人膽子小,禁不住嚇...我、我可是趙老爺子人啊,你就是不給我面子,也要給他老人家面子吧?”
“趙家?趙家又怎么了?”秦爺翹起二郎腿,陰惻惻地道,“江南趙家的能量的確大,但我秦家難道就不如他?我惹不起趙家,難道還殺不了趙家的一條狗?”
他說完,指向陳楓,陰笑道:
“還有你這小子,以為自己和老爺子有點(diǎn)關(guān)系,就想來要挾我?行,今天你也走不掉了,一起進(jìn)江里喂魚吧!”
“......”陳楓一陣無語,笑了笑,解釋道:
“秦爺,這是個誤會...我和劉老大不是一伙的,我是半路上被他強(qiáng)行拉來...”
“少給我廢話!你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只要和趙家有聯(lián)系的人,老子一個都不放過!”秦爺冷笑連連。
“秦爺,秦爺!”
劉天賜嚇得快昏死過去,趴在地上給秦爺磕頭。他是真沒想到,秦爺竟然這么厲害,就連趙家都不給面子。
要是連老爺子這張牌都包不住他,那他今天可真的就死定了??!
但任憑劉天賜怎么求饒,秦爺不為所動,一臉不耐煩道:
“四伯,弄死這兩個人,我們走吧。”
“好的。”
四伯點(diǎn)點(diǎn)頭,走上前一步,看了看他們兩個,最后目光從劉天賜那移開,看著陳楓道:
“小伙子,你是生不逢時,別怪我心狠。你可以用槍自殺,我不攔著。”
他可是秦家的武道高手,深門武者,面對陳楓這個普通人,根本懶得親自動手,害怕臟了自己的手。
陳楓眉頭一皺。
從他重生以來,受人白眼的次數(shù)不少,但還從來沒被這樣用性命來威脅過?區(qū)區(qū)一個凡人,竟然脅迫他一個仙人自殺?
他想了一下,淡淡地道:
“我和劉老大不熟,和趙家也不是很熟,你們之間的恩怨,我沒興趣插手。我給你個機(jī)會,你現(xiàn)在滾蛋,我放你一馬。”
“你找死!”
四伯臉色一變,眼中殺意大盛。
他自視甚高,練了半輩子武,幾乎找不到對手,所以才懶得對一個普通人下手。但沒想到,這個普通人竟敢出言不遜,羞辱他這個高手的面子!
雖然四伯覺得殺一個普通人臟了自己的手,但不代表他是個仁慈的人。
“我先把你碎尸萬段,扔到江底喂魚去!”四伯一字一頓說著,那股沖天煞氣,嚇得眾人臉色慘白。
劉天賜更是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陳楓竟然敢這么硬氣,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嗎?
“哦?”
只見陳楓抬起目光,定定地看了四伯一眼。
包房的窗戶開著,忽然隨風(fēng)飄進(jìn)來一片柳絮。陳楓抬手捻起柳絮,放在手心把玩片刻。
驟然間凝聚真遠(yuǎn),屈指彈出。
‘颼呼!’
柔弱的柳絮,瞬間化作一道光影,如同子彈一般勁射過來,射穿十幾米空氣,痛擊在老者的身上。
“什么?”
就在陳楓出手的剎那,老者就臉色大變,瞳孔倒映出一道寒芒,他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胸口就灑出一道血痕。
‘嘭!’
當(dāng)著眾人驚駭?shù)哪抗猓踟灤┧牟男乜?,盯入后方的墻壁?nèi),砸出一道三寸深的刀痕。
四伯驚在當(dāng)場,‘噗嗤’一口血噴了出來!
連秦爺也終于變了臉色,剛才是怎么回事,他根本就沒看清楚,只看到四伯胸口被血染紅一大片。
“四伯,你沒事吧?”
只見四伯搖了搖頭,慘笑一聲道: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能遇見武師風(fēng)采...”
他開口說話,嘴里就往外冒血,聲音越來越小,就這么沒了下去。
四伯的身體晃了晃,往后一倒,‘噗通’一聲躺在了地上。
滿江樓內(nèi),頓時一片死水般的寂靜。
秦爺手上的茶杯,‘啪’的落在地上,茶水濺了一身,他卻瞪大眼睛,恍然不覺。
而劉天賜卻突然從震撼中清醒過來,撿起地上的手槍,沖到秦爺面前,死死抵住他腦袋,獰笑道:
“姓秦的?你沒想到吧?老子剛才不讓陳公子出手,是給你機(jī)會,你他娘的得寸進(jìn)尺?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劉老大,劉老大...誤會...誤會...”
這回輪到秦爺認(rèn)慫了,面對陳楓這等高人,瞬間秒殺四伯的能耐,他已經(jīng)嚇得肝膽俱裂,心中忍不住狂叫。
‘去他媽的...趙家竟然有這種恐怖的家伙...惹不起,惹不起??!’
“怕了?”
劉天賜狠狠扇了秦爺兩個嘴巴子,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爆喝道:
“給我簽字!”
秦爺乖乖簽字,不敢作態(tài)。
“還敢不敢要錢?”劉天賜冷笑連連。
“不敢不敢...”秦爺?shù)椭^,唯唯諾諾。
“嘿嘿嘿!”
劉天賜得意地大笑,只覺得自己丟掉的尊嚴(yán)都找回來了,他十分享受這一刻。
狗仗人勢的感覺,這尼瑪爽!
他狠狠踹了秦爺幾腳,三步并兩步來到陳楓面前,請示道:
“陳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這個姓秦的敢和您作對,要不就殺了吧?”
此時的劉天賜,躬立在陳楓身邊,一臉諂媚模樣。
他今天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仿佛從鬼門關(guān)走一遭回來。以往的劉天賜,只是看在趙家的份上尊敬陳楓,但如今卻敬他如神。
敢情陳楓是這樣厲害的大高手,怪不得趙老爺子都要折節(jié)下交,就是讓劉天賜認(rèn)陳楓當(dāng)爸爸,他也二話不說??!
抱上這根大腿,以后再有什么過江猛龍,他劉天賜統(tǒng)統(tǒng)不怕了。
陳楓抬頭看了他一笑,輕笑道:
“你想借刀殺人啊?你們的恩怨關(guān)我屁事,現(xiàn)在別人字也簽了,人也死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劉天賜想了想,不敢把秦家往死里得罪,用槍托砸了秦爺一下,砸得他滿臉是血。
“給我滾!以后給我記住了!再敢來和我搶地盤,我讓陳公子弄死你!”
秦爺捂著臉不敢說話,匆匆逃離出去,臨走前還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
“劉老板,該兌現(xiàn)你的承諾了吧?”陳楓拍拍手道。
這滿屋子的狼藉和鮮血,再加上幾個死人躺在地上,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你放心!陳公子你今天幫我這么大忙,五百萬根本不足以表達(dá)我的肺腑之情!”
只見劉天賜拍了拍胸脯道:
“這樣吧,我名下有家場子,效益非常好,每年利潤至少八位數(shù)。那家場子,我直接轉(zhuǎn)讓給陳公子,以后陳公子就是那里的老板!”
“什么場子?”
陳楓眉頭皺了皺。
他只想要錢,可不想要什么其他花里胡哨的東西。
“那場子陳公子以前去過的啊,還記得嗎?”劉天賜一臉討好的笑容,擠眉弄眼,說出三個字:
“藍(lán)夢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