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坤對于自己爺爺?shù)挠^點嗤之以鼻,“爺爺,他身旁的那個女人穿的都是仿品,而且他本身也就是野雞大專的學生,有什么值得您如此忌憚的?要知道我們趙家才是江北八大世家之首。”
“你啊,終究還是太年輕!”趙申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孫子,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發(fā)現(xiàn)說來話長,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別把你的世界僅僅局限于江北,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個人就是我們永遠惹不起的存在。”趙申說完這句話后,便閉上了眼睛。
趙乾坤撇了撇嘴,根本就沒有當一回事,心中開始盤算起屬于自己的小九九,別的不說,那么漂亮的妞跟著那個小子,真的是暴殄天物,而且憑借他閱女無數(shù)的經(jīng)驗來看,那還是個原裝貨。
趙申的手指輕輕地叩擊真皮座椅,沒有看到自己孫子淫邪的表情,好半天之后才睜開眼睛,“既然這個人再次出現(xiàn),也要通知那些老家伙,免得有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他的頭上,到時候落得個家破人亡。”
“顧昀,你死哪里去了?新任首富蘇董事長馬上就要來講課了,我不是讓你給我占座位嗎?給我占哪去了,不要拿了錢不辦事。”張?zhí)m理直氣壯的給顧昀發(fā)來了短信,而且與之一同到來的,還是不斷的震動,顧昀的諾基亞手機直接摔的四分五裂。
“其實我不止一次很好奇,你怎么能夠和張?zhí)m扯在一起呢?”這個問題困擾白易寒很久了,顧昀在這個野雞大學算是少見的優(yōu)等生,品學兼優(yōu),張?zhí)m則是常見的拜金女,這對組合怎么看都很違和。
“當時瞎了眼睛。”顧昀的總結很簡短,很精煉,同時也讓白易寒無話可說。
“你說他要是知道你現(xiàn)在這么有錢,會不會把腸子都悔青了?”白易寒很期待看到那一天。
“小雞配蘑菇,王八看綠豆,張?zhí)m那種拜金女與周澤楷這種綠帽男在一起不是正合適?”顧昀看著熹微的陽光,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舒暢,“她后不后悔,與我不發(fā)生關系,我只知道我當初就是瞎了眼睛才會看上她,要不你看我們兩個將就著過得了?”
“你不知道,因為你,有多少孩子還沒有出世就已經(jīng)夭折,你這種罪孽深重的妖孽,還是不要去禍害其他人了。”顧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
一開始的時候,白易寒還還沒有明白顧昀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但是隨后才感覺顧昀的話有些不對勁,羞紅著臉,大聲斥責顧昀流氓,而且更令白易寒吃驚的是,她心中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帶著一絲竊喜。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錢的人調戲,那叫做騷擾。有錢的人調戲,那叫做調情。
再次回到校園,滿眼盡是熟悉的景色,但是顧昀和白易寒卻都知道,有什么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我勒個老天爺呀,你可算是回來了,等下你還要上臺演講,穿著這樣一身怎么行?”與顧昀同寢室的東本漢子趙宣一把拉過他,就向后臺跑去。
“我剛才在你行李里面沒有找到西裝,就把我的西裝送到了后臺,你就將就著穿吧,而且你之前不是說要去蘇氏集團上班?怎么著在這里也要給蘇總留下一個好印象,如果真的能夠進入蘇氏集團工作,那你的債務可就有機會還清了。”
趙宣是真的設身處地的在為顧昀著想,這份情誼顧昀心領了,但是顧昀真的想要告訴他,自己窮的就剩下錢了,不過這一路上,顧昀都沒有機會把話說出來。
門被趙宣用力的推開,在擁擠的后臺中殺出一條血路,在看到顧昀的那一剎那,原本還如菜市場一般吵鬧的后臺,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然后三個一群兩個一伙,好似擺脫瘟疫一般離開了。
“一個個都和精神病似的,他們愛咋咋地,咱們在這換衣服。”趙宣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就在他轉身去拿袋子的時候,這個鐵塔一般的東北漢子的身軀卻在微微顫抖,雙唇緊抿,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隨后大聲吼道:“這群王八蛋,我草他奶奶。”
顧昀撿起被趙宣扔在地上的袋子,價值不斐的西裝外套被剪成一條一條的,而且襯衫被隨意勾畫,白色的內襯上寫的全是粗鄙之言。
這分明就是想要破壞顧昀的這次演講,連顧昀翻身的唯一一次機會都破壞掉。
六月份了,空氣燥熱不安,校園的柳樹像病了似的,葉子掛著塵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不動。
能夠容納三千人的大禮堂人聲鼎沸,學校領導穿著精致的西裝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
當禮堂的掛鐘嗡嗡作響,紅毯上首先走過來四名穿著西裝的保鏢,在眾人翹首以盼之下,走出來一名精致的女人。
一襲寶藍色工作裝的蘇沐煙推門走進來,身上那種女人獨有的柔美更是從她的身上散發(fā)出來,似乎為了威嚴,她的頭發(fā)被整齊的梳理在腦后,露出了那白凈的臉頰和脖頸。
瑩瑩一雙美目似含秋波,臉是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不足巴掌大,唇色極淡,美如柳葉,身也似柳枝,身姿婀娜。
被這位女子看上一眼,無論男女都要酥了半邊身子,心中也不免對她起些憐惜。
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但是蘇沐煙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注視,坐在大禮堂中央最前方寫著自己名字的座位。
吳良整理本就沒有幾根毛的頭發(fā),臉上堆滿了笑容,好似迎風招展的菊花,伸出手,好半天都沒有等到蘇沐煙的回禮,尷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蘇董事長蒞臨我們長河大學,您的到來真的是讓我們校園蓬蓽生輝……”吳良拿起麥克風在臺上滔滔不絕,嘴上洋溢著讓人聽著作嘔的贊美之詞,自認為能夠在蘇沐煙這里留下好的印象,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蘇沐煙越皺越深的眉頭。
聽著冗長而又無聊的校領導演講,蘇沐煙心中冷笑,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投資建設校園,真的是為難他們了。
按照常理來說,蘇沐煙根本不需要來到這所學校,但是遠在老宅的奶奶卻像瘋了一般一遍一遍的打電話,本來已經(jīng)落下帷幕的江北之行愣是又延后了一天。
“現(xiàn)在,讓我們歡迎學生代表顧昀,代表長河學院所有的學生來發(fā)表講話。”吳良一邊說著,嘴角一邊勾起一抹冷笑。
如果顧昀搞砸了這次演講,不用自己動手,校長都會開除掉他。
這個過街老鼠般的存在,竟然敢和他動手,現(xiàn)在自己就讓他知道,自己想要玩死他不過分分鐘的事情。
時間飛速流逝,臺上卻并未出現(xiàn)顧昀的蹤影,大禮堂內響起了小聲的嘀咕,蘇沐煙微瞇著雙眼,看著手中iPad上的書面資料,本來還想趁此機會招收一些有為青年進入公司,但是這個人就算了吧!
“艸他大爺?shù)?,這幫龜孫子,吳良是他們祖宗??!讓干什么干什么,等著,我拿吹風機把你的演講稿吹干!”趙宣從臟水桶中把顧昀的演講稿撈了出來,打開吹風機,紙張吹的滿屋都是。
顧昀看著手忙腳亂的趙宣,突然勾唇笑了。
無盡的歲月,顧昀看過許多人,經(jīng)歷過許多事情,世間百態(tài)他已經(jīng)了然于心,顧昀自認為自己是行走的旅人,那繁華或者寂靜的世界也好,時代也好,終究與他無關,但是卻還是被這個莽撞的東北漢子的真性情所感動,在這里找到一種歸屬感。
“這不是氣傻了吧!”趙宣被顧昀笑的心里毛毛的。
“既然有人想要看我的笑話,那我又怎能如了他的意?”
顧昀估摸著時間,拿起掛在椅子上的校服上衣,一邊穿著一邊向外走。
金色的陽光灑落,顧昀的影子被拉的老長,趙宣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室友,是那樣的自信,那樣的神采飛揚。
他走在明媚的陽光中,漸行漸遠,登上了屬于他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