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第一監(jiān)獄,304監(jiān)倉,所有人都幸福的好像過年一般,滿臉堆笑,就差敲鑼打鼓了,因為大煞神、大獄霸林一終于要走了。
林一一身正品阿迪達斯運動服,腳踩安踏鞋,嘴里叼著軟中華香煙,笑呵呵地出了監(jiān)獄大門。
他本來以為會有大批小弟開著勞斯萊斯來接他,順便低頭喊一句:林哥好??墒浅隽舜箝T,一片空曠,別說汽車了,尼瑪連個屁也沒有!
正郁悶呢,一陣急促地剎車聲響徹耳際,定睛細看,一輛掉漆的五菱宏光直挺挺地停在他身邊,從里面探出一個賊頭賊腦的青年。
不是別人,正是刀疤!
“老大,我來接你了!”
“怎么就你一個?其他人呢?”林一皺了皺眉頭,訝聲問了一句。
聞言,刀疤眼眶一濕,聲音有些嘶啞,道:“林哥,張哥被龍少陽捅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呢,我們的場子也被他搶走了,好多兄弟都跑了!”
“砰!”
“媽的——”
林一聽著猛地一拳砸在了車門上,臉色頓時寒了下來,眼睛像黑夜中游蕩的幽靈一般,射出陣陣精光,周身散發(fā)出懾人的氣魄。
良久,他肅穆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道:“先去醫(yī)院看看張哥再說!”
“哎,好嘞!”刀疤顯然很高興,老大上山的這幾天,幫會里沒了主心骨,誰見了都可以踢兩腳、罵兩句,現(xiàn)在老大回來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怕了!
想著,刀疤轟了一腳油門,朝著第一醫(yī)院駛了過去。
......
把車停在停車場上,林一拎著三個大袋子走進了住院部,空曠的走廊一個人也沒有,到處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白花花一片,顯得肅穆恐懼了許多。
ICU重癥監(jiān)護室,里面一張不大的病床,下面帶著四個滑輪,張子彪就躺在上面,昔日莽壯大漢此刻竟像木乃伊般全身被白色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嘴上還帶著氧氣管,全身上下布滿了各式各樣的電線,一旁桌子上擺著一抬老式心電圖。
看的林一不由得濕了眼眶,良久他這才慢慢轉過身抹了一把,蒼白病態(tài)的臉上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溫聲道:“張哥!”
張子彪聞聲,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笑容滿面的帥臉,他咧開嘴哈哈一笑,道:“林哥你終于出來了,兄弟想死你了!”
說著,他強撐著身子便欲起身,林一連忙上前道:“好好休息,別動!”說著,從懷里掏出一盒中華,啪的一聲點上了。
張子彪美滋滋地狠吸一口,胸中悶氣一掃而光,咧嘴道:“林哥,我們的場子都丟了,我給你丟人了!”說著眼睛暗淡了下來。
林一板著臉訓斥道:“張哥,你這說的什么話,場子丟了我們可以再找回來,如果你沒了,就算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稀罕!”
“林哥——”張子彪聲音有些嘶啞,哽咽地抽泣了起來,心里卻暖洋洋的,這幾天他的心里一直有個疙瘩,現(xiàn)在聽到林一這樣說,心中的疙瘩頓時消散了!
身后站著的刀疤聞聲,心里也是一暖,悄悄抹掉了眼淚,心里更加堅定了要跟著林一打天下的念頭。
兩人交談良久,好大一會兒,林一道:“張哥,還能走嗎?”
張子彪一愣,嘿嘿一笑,拍拍胸脯,道:“沒問題,這幾天醫(yī)院住的,我都快發(fā)霉了,這特么也忒無聊啊!”
林一笑瞇瞇地看著張子彪,轉身對著刀疤吩咐道:“去通知弟兄們繆斯集合,我有話要說!”說完轉過頭一拍張子彪的肩膀,又道:“張哥,我們走!”
話畢,起身三下五除二拔掉了張子彪身上的管子,兩人樂呵呵地出了第一醫(yī)院。
......
等他兩到繆斯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李媚兒知道林一有事,所以早早便關了門,雙手托著香腮,眼波似水地等著林一。
看著場子中央寥寥無幾的弟兄,林一心中莫名有些發(fā)痛,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冷峻的臉上再次掛上了笑容,緩步走上臺,伸手壓了壓,道:
“兄弟們——
我上山的那段時間,你們辛苦了,我在此向你們道聲謝!”說著,林一端起酒杯咚咚咚地仰頭全部灌進肚里。
眾人聞言,齊聲道:“林哥!”
說著,林一又倒了一杯,接著說道:“雖然有些兄弟離開了我們,不過我林一并不怨他們,人各有志,只要他們過得好,我也高興!”話畢,又是一口悶。
“這最后一事嘛,相信大家也知道,龍少陽欺人太甚,不但捅傷張哥,還霸占了我們的場子,大家說說這事該怎么辦?”
“血債血償——”刀疤率先喊了一聲,其余眾人皆是隨聲附和,義憤填膺道:“對,血債血償!”
一番話說完,眾人又瘋玩了一會兒便各自離開了。
這個時候場子里就只剩林一、張子彪跟刀疤三人了,他們知道林一肯定有話跟他們說,果不其然,望著二人憤怒的樣子,林一噗嗤一聲哈哈笑了起來。
二人不明就已,心想都到這個時候了,林哥怎么還能笑得出來呢?
想著,刀疤嘴快,忙聲問道:“林哥你笑什么?”
林一瞇眼沒有開口,捏起一只酒杯慢慢嘬了一口,道:“小方你可知這是什么?”
“這......這不就是酒嗎?”刀疤撓了撓他的大光頭,茫然地嘟囔了起來,林哥這到底什么意思嘛!
一旁沒有說話的張子彪心中有了數(shù),道:“林哥的意思是......現(xiàn)在動不了龍少陽?”
林一笑瞇瞇地點點頭,沒有開口,刀疤倒是坐不住了,一聽這話,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來,道:“林哥,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張哥的仇、弟兄們的仇不報了?”
說完背身氣鼓鼓的站下不再開口了。
一旁的張子彪雖說大概猜出了林一的意思,不過一聽現(xiàn)在不打龍少陽,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有點不舒服的,所以他也抿著嘴不再說話了。
林一見二人生氣了,哈哈一笑,起身倒了三杯酒,道:“張哥、小方,我想你們是誤會我的意思了,這仇是一定要報的!”
聞言,刀疤咧開嘴嘿嘿笑了起來,道:“我就說嘛,林哥肯定不會忘了兄弟們的!”
看著面色漸緩的二人,林一接著說道:“不過報仇這事我們要好好計劃一下,不可輕舉妄動,尤其是小方,知道嗎?”
刀疤聞言,老臉一紅,低頭嘟囔道:知道了林哥。
看著滿臉窘迫的刀疤,張子彪哈哈一笑,道:“刀疤,知道嗎,林哥都說了,你啊,太莽撞,哈哈......”
林一之所以現(xiàn)在不動龍少陽,有他自己的打算,這次進了監(jiān)獄他是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再大、再牛逼,遇到GJ,那肯定歇菜!
所以這次他非但不能動龍少陽,而且還要保護他,想著林一便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兩人,二人聞言,嘴張成了O形,一臉的不可思議。
什么?
不能動龍少陽,還要保護他?
林哥這是瘋了嗎?
看著二人錯愕的表情,林一微微嘆了口氣,道:“沒錯,現(xiàn)在非但不能動龍少陽,而且要保護他!”
“額,這......”
“張哥,你試想一下,現(xiàn)在什么人最想讓龍少陽死?”
聞言,張子彪身子一緊,道:“肯定是我們?。?rdquo;
“啊......林哥你的意思是......?”張子彪一拍腦門,驚了他一身冷汗。
不過一旁的刀疤卻又不明白了,茫然地問道:“額,林哥,你這到底什么意思啊,還不殺龍少陽,還保護他,我怎么有點不明白?”
林一笑瞇瞇地看了張子彪一眼,對其點點頭,張子彪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娓娓道:“龍少陽他老子是誰?”
“江北市SZ啊,怎么了?”
“你......唉,你動點腦子好嗎?”張子彪白了刀疤一眼,接著說道:“是啊,他老子是江北市SZ,現(xiàn)在龍少陽跟我們結了仇,那我們如果這個時候去殺龍少陽,不是自投羅網嗎?再說了,如果這個時候龍少陽突然死了,那我們豈不是成了背黑鍋的替罪羔羊了!”
“哦,呵......其實我知道,我只不過,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