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內(nèi)的場面超乎了我的意料,昨晚狂風(fēng)大作,但院子內(nèi)卻如此平靜,讓我異常的不安。
張美麗從房間走出來,看到一如既往的院子也是一愣。
隔壁房門打開,秦玲玲顫抖著身子走了出來,看到我們,直接就哭了出來:“美麗,景大哥,昨晚好恐怖,有一個女人在我窗戶前面站了一夜……”
“別害怕,已經(jīng)都過去了。”張美麗忙走過去安慰著秦玲玲。
她的話讓我不由皺起了眉頭,忙問她有沒有聽到狂風(fēng)大作的事情。
詫異的是,秦玲玲并沒有聽到任何風(fēng)聲,只是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窗戶前面。
就在納悶之際,秦父和秦母也一臉驚慌的走了出來。簡單詢問之下,他們聽到窗戶外面有一個女人凄厲的哭喊著。
我們幾人所看到聽到的都各不相同,這讓我越發(fā)的奇怪起來。
眼下關(guān)心的并不是這個,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去村口看看,那個面人究竟變成了什么樣子。
打開院門朝村口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村長喊我‘小先生’的聲音。
扭頭看去,在村長身后跟著幾十號人,這些村民臉色蠟黃無比,而且各個身上都滿是水漬,顯然昨晚受到了遺念的蠱惑。
看到我這些村民便七嘴八舌的說叨起來,從這些雜亂的聲音中,我聽出了他們昨晚看到聽到的都各不相同。
有些是聽到女人的笑聲,動物的咆哮聲,但卻有一個統(tǒng)一的口徑,那就是看到火光漫天。
這遺念太過兇邪,就連我都讓其干擾的出現(xiàn)了幻覺。
還沒來到村口,老遠(yuǎn)就看到那個面人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消失無蹤。等走近一看,那面人已經(jīng)變成了焦炭。
低頭瞥了眼平鋪在地上的面粉,面粉上映出了一副圖案。
一棵蒼天大樹之下,坐著一個一個模糊的影子,并不能分辨出長什么模樣。
不過這身影穿著一件長袍,看起來似乎是個禿子,并沒有一根頭發(fā)。
凡是出現(xiàn)幻覺的,都是看到了一個女人,而且還聽到了女人的哭聲。這明顯說明,如此兇邪的遺念來自一個女人。
所有死人都圍繞《藥師經(jīng)》,這個女人信佛,而且沒有頭發(fā)……
比丘尼!
想到這里,我眼睛猛地睜大。
老光棍所說的‘你滾’確實不是讓我們滾蛋,而是發(fā)錯了音調(diào)的‘尼姑’。
我忙問村長,這個村子曾經(jīng)有沒有被害死過的比丘尼。
村長急忙搖頭,說他們村子供奉的可是佛祖,看到和尚尼姑恭敬都來不及,根本就不會做出這種傷害僧人的事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非常激動,臉上也露出深深的虔誠之色。
能看的出來,村長定然沒有欺騙我。
但如果事情發(fā)生的年代并非現(xiàn)在,那么就必須通過村志來了解其中真相了。
得知秦池嶺的村志就在村廟之中,便招呼村民繼續(xù)處理那兩個死者的喪葬事情。
老光棍孤家寡人,雖然死了,但畢竟村子發(fā)生這種事情和他有著直接聯(lián)系,我也不好差使村民處理身后事。
跟著村長來到村廟,光棍的尸體已經(jīng)被村民搬走,佛堂里面撒了一層石灰。
村長小心翼翼的來到藥師佛雕像的供桌邊上將村志取出來,我們這才來到了門口。
席地而坐,將村志翻開便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
這村子年代非常久遠(yuǎn),清末之前風(fēng)調(diào)雨順,并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
可是到了清末年間,卻發(fā)生了一場大瘟疫。
這場瘟疫和村長說的一樣,村子內(nèi)死了很多人。
在村里人開始絕望的時候,從外面來了一個行腳女僧。
女僧告訴大家,想要避開這場噩夢般的浩劫只有一心向佛,只有佛祖才能化解這場瘟疫。
無計可施的村民們在女僧的帶領(lǐng)下開始念誦《藥師經(jīng)》,不過說來也奇怪,沒有任何藥物可以控制的瘟疫在念誦佛經(jīng)之下竟然慢慢好轉(zhuǎn)了起來。
避開這場浩劫,村民將所有的功勞都?xì)w功于佛祖保佑。
為了報答佛祖救命之恩,便開始修建了這座村廟,供奉起了藥師佛。
雕刻佛像用了一整年的時間,而且佛像的左眼珠上面還被刻上了一整篇文的《藥師經(jīng)》,以此來表達(dá)對藥師佛的敬意。
等村廟建成之后,從此風(fēng)調(diào)雨順,村里再就沒有發(fā)生過任何蔓延性的疾病。
只有清末的時候提起過一次女僧,后面再就沒有對于女僧的任何記載。
不過看了村志,我心中的疑惑也已經(jīng)解開。
從老光棍手中買走藥師佛左眼的這個人,定然是因為上面刻著佛經(jīng)才會將其買走。
張美麗嘖嘖了兩聲,詢問道:“修然,不應(yīng)該啊,這村志上面怎么沒有寫有尼姑死掉的事情?”
我也有些失望,將村志遞給村長就說:“歷史是先人們希望你看到的東西,而不希望你看到的不會寫進(jìn)里面。”
張美麗忙問:“你是說,這個村子曾經(jīng)確實殺死過尼姑,但是卻沒有記載到村志里面?”
我沒有回應(yīng),只是輕笑一聲,起身說道:“既然在這里沒有辦法知道真相,看來我只能冒險一試了。”
張美麗疑惑問我冒什么險。
我瞇著眼睛說:“我要去山頂,看看這遺念究竟敢不敢將我從山頂推下去。”
“修然,你瘋了?”張美麗變了臉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這可是在自殺?。?rdquo;
我沒回應(yīng),讓村長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一根可以承重兩百斤的麻繩,再去找一只黑色公雞以及一只木魚。
見村長離開,這才對張美麗說道:“放心吧,如果沒有把握,我是不會以身犯險的。”
村長將這些東西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讓村里人都別離開,我和張美麗朝山頂走去。
這座山并不是很高,讓張美麗給公雞放血,我找了棵大樹將麻繩綁結(jié)實。
等忙完這些,卻看到張美麗正拿著公雞一臉無奈說:“修然,沒有刀不知道怎么弄啊。”
我無語,也不顧不斷掙扎的公雞,從張美麗手中將其拿走便直接將雞頭給擰了下來。
看著血液噴涌而出,張美麗一邊躲避一邊說我太暴力太血腥。
沒理會他的大驚小怪,將雞血在周圍灑了一圈。見張美麗沒有防備,又將雞血從他的頭頂澆灌了下來。
張美麗瞬間就炸毛了起來,瞪著我問我是不是故意玩兒他。
我冷哼一聲,說:“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遺念極其強悍,用雞血淋在你身上是阻攔遺念控制你,不然你就準(zhǔn)備墜崖吧。”
張美麗忙道歉,還一個勁兒的說著謝謝。
將麻繩另外一頭綁在我身上,盤膝坐在木魚前方,扭頭吩咐說:“美麗,一會兒我的小命就掌控在你的手中了,只要我走到崖邊,立刻將剩余的雞血全都潑在我身上!”
張美麗急忙點頭,說就算拼了他這條老命,也不會讓我有事。
對于他,我雖然不是很放心,但也只能拼此一博了。
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的變化,拿起犍槌有規(guī)律的敲打在木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