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來到這里后第一次踏出大殿,睜開自己的雙眼去看這個地方。
如無意外,這里應(yīng)該就是黎明學(xué)院,坐落在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上,名山大川、風(fēng)景秀麗,風(fēng)水倒是極不錯的,四周人跡罕至,一條羊腸小道蜿蜒上山,兩側(cè)皆是茂密的樹林,學(xué)院的建筑從半山腰開始一直綿延到山洞,幾乎爬滿了半座大山,規(guī)模不可謂不大。
關(guān)于集訓(xùn)、試煉,甚至是我身上的兩針藥水,黎皇一路絕口不提,我問過,但他不肯說,于是我只能按捺下心里的好奇,不過黎明和黎明學(xué)院的情況他倒是和我說起一些。
了解的越多,就恐懼。
黎皇口中的黎明比倪凰手中的要更加細致,也更加可怕。
這是個龐大的組織,大的令人高山仰止,也令人窒息。
愿意為它南征北戰(zhàn)、舍生忘死的守望者很多,多的難以想象,光可戰(zhàn)之士就有幾十萬人,這是沒有算上顧曉他們這些“后勤人員”的一個數(shù)據(jù),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徘徊在組織之外的特殊人員,比如搜集情報的、搞公關(guān)的、甚至是督查守望者紀律的,應(yīng)有盡有。
這些戰(zhàn)斗在最前方的守望者混跡在市井百姓中,從事著五花八門的職業(yè),在正常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不斷和那種東西博弈廝殺。
黎明學(xué)院則源源不斷的為黎明輸血,培養(yǎng)強大的守望者,保證這個組織的活力。
目前,就在我所在的這片山區(qū),黎明學(xué)院的學(xué)子大概有三四萬人。
這個學(xué)院三年一招生,每一批學(xué)生在通過試煉后雖然成為真正的守望者了,但仍舊算是雛鳥,需要在學(xué)校里繼續(xù)學(xué)習(xí)三年,這三年之中,他們會不斷執(zhí)行組織的任務(wù),只不過會有自己的導(dǎo)師陪伴指導(dǎo)罷了。唯有經(jīng)過三年打磨、最終活著畢業(yè)的守望者,才算是一個真正獨立的守望者,會進入總部接受統(tǒng)一調(diào)遣。
這些信息從黎皇口中說出,可信度百分之百,但還是太驚人了。
這個黎明、儼然就是一副國中之國的樣子,卻不知道為什么會被國家所接受。不可否認,存在就有道理,想必他們自有他們巨大的作用來維持人世間的平衡,但這里頭的水太深,我看不透。
……
黎皇帶著我在學(xué)院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說起很多,讓我對這個地方有了一些清晰精準的判斷,約莫過了二十多分鐘,我們行至一處類似于校場的地方。
這里很大,但已經(jīng)人滿為患,摩肩擦踵,熙熙攘攘,一眼望去黑壓壓一大片。
這些應(yīng)該就是這一屆的黎明學(xué)員,每一個看起來都精神飽滿,相當(dāng)竟敢,手中提著五花八門的武器,或高大威猛,或勇武剛毅,即便是女子也英姿颯爽,不讓須眉,精神頭就不一樣。
“師父……”
我有些別扭的戳了戳黎皇,到現(xiàn)在我還是有些不太習(xí)慣這個稱呼,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確定我是這些人的對手?你看看他們身上的那些腱子肉,一個個不知道吃了多少補品,你再看看我,面黃肌瘦,營養(yǎng)不良,別說補,是足足被打了三個月,這根本不在一個起跑線上。”
確實,這里的人都精壯健美的很,即便是女子也身材很健康,明顯是營養(yǎng)搭配極其合理才會有的健康狀態(tài),可我呢?三個月非但沒有壯實,反而瘦削了很多,黎皇每天帶給我的食物并不多,雖然是高蛋白,但量對于一個成年男子來說就有些太磕磣了,僅僅是能保證我不會被餓死而已,我基本上每天都是餓著肚子的,三個月下來不說形銷骨立也輕減許多,現(xiàn)在站這里跟人家一對比,說的好聽點叫文弱,說的不好聽了就是跟小雞崽兒差不多,
身體素質(zhì)有時候是雙方力量差距的最直接對比,我犯嘀咕難免。
“打不過?”
黎皇眉腳一動,冷笑道:“提頭來見!”
我縮了縮腦袋,不敢吭聲了。
這時,旁邊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一個個肥頭大耳的中看不中用,看似塊頭大,實際脂肪太多,過度累贅,不利于搏斗,三個回合就能擊殺!”
我豁然回頭,卻見一個與我年紀不相上下的俊俏少年郎正在徐徐走來。
這少年郎一身黑衣,眉目清秀。
不過,太冷了!
他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劉海稍長,垂落下來稍稍有些擋住眼睛,那雙眼睛明亮又森寒,仿佛一把刀子,戾氣特別重!
“他就是你以后的搭檔。”
黎皇道:“你們認識一下。”
少年上下打量我一眼,冷冰冰的說道:“姬子。”
我一怔:“姓姬?”
少年揚眉:“怎么?”
“沒事。”
我搖頭笑了笑:“只不過這個姓不太常見。”
這是實話。
姓姬,我活這么大還真沒見過,倒是聽說過有一家人姓姬,不過這家人都消失好幾千年了,他們就是大周的建立者。
姬子也不說話,負手站在一旁,默默俯瞰著校場里的人群。
我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滿含期待的候著,因為我在等大兵和小豆子。
三個月不見,不知道他們過的怎么樣了,是否也像我一樣過著非人的生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我的視線在人群里游離,很快,我注意到了一個人。
大兵?
看到這個人,我瞪大了眼睛,都不敢置信這會是我的朋友。
三個月不見,他像是氣球沖了氣一樣,足足膨脹了好幾圈!
不是撞了,是膨脹了!
身高兩米多,肩膀?qū)捄竦恼驹谌嗣媲澳芡断玛幱埃咴谌巳豪锵喈?dāng)搶眼,像一頭暴熊!
他的變化太大,我都不敢貿(mào)然相認,猶豫了一下,只能隔著老遠大喊了一聲:“大兵!”
那個壯漢果然回過了頭,他在人群中很快找到了我,臉上頓時露出特逗逼的笑容。
看來沒錯了,這么傻的笑容一般人不會有!
我大笑著朝他迎了去,張開臂膀,準備來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哪知道,我剛走到近前,一道小小的身影竄了出來,一下子跳進了我的懷抱里:“九哥哥!”
是小豆子。
三個月不見,她的變化也很大,不再是從前那個面黃肌瘦的小蘿卜頭,養(yǎng)出了不少肉,臉蛋子帶點嬰兒肥,粉雕玉琢,很是可愛。
我們聊起了很多,對他們的際遇,我也有了一些了解。
大兵仍舊在學(xué)習(xí)格斗,教他的是個塊頭一樣很大的男教員,大家都叫他暴熊,三個月來,暴熊一直在捉對訓(xùn)練他,他手上的本事比原來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小豆子的老師則是一個女人,很神秘,名字小豆子倒是沒說,只說這個老師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讓她睡覺,在夢里教她東西。
這就比較奇特了。
我們?nèi)齻€湊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一個小時的時間就過去了。
校場里的人越來越多。
約莫在上午十點鐘的時候,這里的喧囂鼎沸平靜了下去,校場中間高臺上出現(xiàn)一個人,這個人是黎皇。
我一直和大兵他們說話,都不知道黎皇是何時離開的!
總之,他一出現(xiàn),徹底點燃了這里,校場里的學(xué)員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尖叫了起來。
顯然,他是傳奇教官,這些學(xué)員的偶像。
黎皇很淡定,抬手讓學(xué)員安靜下來后,開始用他抑揚頓挫的嗓音說起了黎明的輝煌歷史,守望者南征北戰(zhàn),用血與火撻伐黑暗……
他的話充滿了煽動里,校場里很安靜,每個人都在聽他說話,就連我都不知不覺被他所講的一切吸引。
說完這些,黎皇才終于說起了這次的重點——試煉!
試煉很簡單,但我聽后咋舌,這次的試煉太變態(tài)了!
其實試煉很簡單——實戰(zhàn)!
在黎皇的面前被抬出好幾個箱子,箱子里放著相關(guān)任務(wù)訊息,學(xué)員上去抓鬮選擇,抓到什么任務(wù)就是什么任務(wù),要嘛死在任務(wù)中,要嘛完成任務(wù)歸來正式成為一個守望者。
黎皇說完后,校場再次沸騰,這些學(xué)員舉起手中五花八門的兵器高呼:“守望之人,舍我其誰!”
狂熱之態(tài),難以形容。
“一群不知道死字兒怎么寫的小白!”
看著這些狂熱的學(xué)員,我冷笑了起來:“這次任務(wù),其實比鐵籠賽更加殘酷!”
我和那種東西交過手,深知它們的可怕!
它們最恐怖的不是力量,而是那種讓你捉摸不透的詭異,神出鬼沒,冷不丁給你來一下子,誰能受得了?
鐵籠賽雖然殘酷,但畢竟是在鐵籠里面對面廝殺,這反而限制了那種東西最大的長處!
而實際去執(zhí)行一個任務(wù),那就是無規(guī)則、無限制的死結(jié),那種東西不會和你正面交鋒,它們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玩的你生不如死!
“無知者無畏。”
一道冷幽幽的聲音自旁邊傳來,他不知何時來到了我身邊,像幽靈一樣,冷漠的看著四周的人群,淡淡說道:“往年試煉,至少能有三分之一的人存活下來,可是這一次……恐怕十不存一。”
我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能有這種認識,想必,應(yīng)該是見過那種東西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