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靈兒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后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沈老板見狀便急忙上前抓住靈兒的手焦急地問道;
“靈兒,你那根發(fā)簪是從哪里來的?到底是誰送給小姐的?”
雖然靈兒已經蘇醒,但此時身體非常的虛弱,她只能艱難地嗯了一聲隨后便不再說話,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顯得非常難受的樣子。
沈老板見狀心中更加焦急了起來,他哽咽著對靈兒說道
“靈兒,老爺求你了,告訴老爺這根發(fā)簪到底是哪兒來的?是誰送給小姐的?
小姐現在命懸一線,被厲鬼勾走魂魄,都是讓這根發(fā)簪給害的。
靈兒你雖是個丫鬟,但小姐平日里待你不薄視你為親生姐妹一般,求求你看在小姐的面上告訴老爺是哪里來的吧!”
聽見沈老板的哭求聲靈兒又一次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嘴唇微微蠕動著仿佛想要說些什么,只是她太過虛弱,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沈老板見狀連忙把耳朵貼到了靈兒的嘴邊,約莫片刻后驚訝的看著靈兒說道;
“杜公子?你是說這根發(fā)簪是杜公子送給小姐的?”
“嗯”,靈兒輕哼一聲算是回答了沈老板的疑問,然后又虛弱地閉上了雙眼,徹底的昏睡過去。
但此時的沈老板卻異常的憤怒,他雙拳緊握,身子顫抖個不停,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漲紅,甚至就連臉上的青筋都隱隱可見。
“原來是這個畜生!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歹毒,用這等卑鄙手段謀害若曦,枉我還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畜生呀!畜生呀!”
沈老板大聲地咆哮著,順手抓起沈夫人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幕發(fā)生的太突然,就連沈夫人都被自己丈夫的反常舉動給徹底震住了。
她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滿臉的不可思議。
“夫君,你是說此事是軒兒所為?是不是弄錯了?軒兒畢竟是若曦......”
沈夫人的話還沒說完,沈老板更是怒火中燒,對著自己的妻子憤怒地說道;
“不是他是誰?剛才靈兒親口所說就是這個畜生將發(fā)簪送給若曦的。”
聞聽此言,沈夫人的身子明顯顫了顫,痛苦地閉上了雙眼,雙肩不停地抖動,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滴落而下。
而站在一旁的我卻一肚子的疑問。
那杜公子究竟是誰?跟沈老板究竟有何仇怨,使得他竟然用鬼娶活人妻這等卑鄙的手段暗害他們的女兒?
我一肚子的疑問,對著沈老板問道;
“沈老板,那杜公子究竟是誰?他為何會暗害若曦呢?”
此時的沈老板像是沒有聽見我的問話,站在那里雙手叉腰,痛苦而又憤怒地抬起頭,根本就沒有理睬我。
而站在一旁的沈夫人卻拭去了眼淚止住了哭聲,對我說道;
“佳林小哥,那杜公子名叫杜崇軒,是若曦的表哥,今年十七歲。
自幼父母雙亡,我夫婦二人見他可憐且又如此年幼,便將他安頓在酒莊,好叫他有個落腳的地方。
雖不至大富大貴,但也算衣食無憂,更何況我也是他姑媽,平日里也不曾虧待于他。
可誰知這孩子竟整日里和一些賭棍混在一起,小小年紀竟成了賭坊里的常客。
前幾日因他欠了不少賭債,無奈之下來找我夫君借錢。
夫君沒有借與他,想讓他長點記性,怕他整日里與一些狐朋狗友在一起不務正業(yè)。
可誰知那次借錢不成之后他便憤憤離開,至今都不知去往何處,誰知他竟然......”
說道這里事情也算有些眉目了,那杜公子的嫌疑最大,但是這也僅僅只是猜測而已。
還需要知道事情具體的過程,但此事只有靈兒一人知曉,而靈兒此時已是非常的虛弱,根本就問不出什么來。
一行人只能離開沈若曦房間,讓靈兒好好歇息一會,留下沈夫人照料兩個孩子,而師傅則直接帶著我離開了沈家酒莊。
我不明白師傅要帶我去哪里,他也沒說,只是走在路上四處張望著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走到一個名叫李三賭坊的地方師傅停下了腳步,徑直走了進去。
當我跟著師傅走進李三賭坊的時候頓時一陣嘈雜喧鬧之聲傳來,滿滿一屋子的人都在大聲地吆喝著,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一老一少。
師傅在賭坊里仔細地觀察著每個人,也沒上桌賭錢的意思。
此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注意到了師傅的異樣,放下了手中的骰蠱大聲地對著在場的人喊道;
“呦!弟兄們,沒想到如今的道士也會賭錢吶!還帶個小孩,我李三賭坊只賭錢可不賭人吶!哈哈”
那漢子這么一說,四周的人頓時哄堂大笑起來,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怯怯地跟在師傅身后。
而師傅卻微微一笑走到大漢面前說道;
“老夫不是來賭錢的,只是來打聽打聽近日杜公子可曾來過?”
那漢子聽到師傅這么說也止住了笑聲,轉而問著師傅道;
“你是說那沈家酒莊的杜公子吧!”
師傅點了點頭,那漢子繼續(xù)說道;
“那小子是我這兒的???,手氣一直不怎么樣,每回都輸個精光。
不過這小子的賭品倒是不錯,只要是欠了我李三的賭債,不出十日便會連本帶利一并還清。”
說道這里那個自稱李三的漢子自己都忍不住嘿嘿笑了一聲,隨后繼續(xù)說道;
“八成是這小子趁沈老板不備從那沈家酒莊賬臺上偷來的銀兩。
只是近幾日不知為何,這小子的手氣著實不錯。
這不,今日剛在我這賭莊贏了三百兩銀子現在又不知去哪里逍遙快活了。”
聽完自稱李三漢子的話,師傅拱手道謝道;
“既然如此老夫多謝了!”
師傅說罷拉著我就往外走,而那李三斜了我和師傅一眼繼續(xù)回到了賭桌上。
我和師傅從賭莊出來直奔沈家酒莊而去,當我和師傅趕到酒莊的時候店里的伙計也認出了我和師傅。
他們也知道今日酒莊里出了大事需要我和師傅出手相助,一臉諂笑著將我和師傅請上了酒莊的二樓。
此時的沈老板焦急地在沈若曦房間外來回地踱步,看到我和師傅前來,連忙上前焦急地說道;
“上仙,靈兒現在已經徹底醒了,您看......”
師傅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帶著我走進沈若曦的房間。
此時我才看到靈兒虛弱的靠在床上,臉色蒼白,雖然已經蘇醒,但是她的雙眼還是顯得非常的疲憊。
看到沈老板進來她想要起身迎接,結果被沈老板給勸住,這才怯怯地重新靠在床上。
“靈兒,這位是赤衣上仙,有降妖除魔的本事,而這位便是上仙的高徒佳林小哥,想必你和小姐早就認識了吧!
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上仙,也好讓上仙早日找回小姐的魂魄。”
聽到沈老板的話后,靈兒微微點頭,虛弱地說道;
“那日我正在后院給小姐洗衣,不知怎的杜公子突然出現。
對我說他要離開酒莊一段時間,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而后遞給我一根發(fā)簪,讓我將這根發(fā)簪轉交與小姐。
說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小姐見面,此物權當他這個做表哥的一點心意,送給小姐也好留個念想。
他還囑咐我千萬不要告訴老爺您,怕您生氣。
我聽老爺說過杜公子整日去賭錢,而今怎會有錢買這非常珍貴的發(fā)簪呢?
雖然疑惑但我還是將發(fā)簪轉交給了小姐,可誰知就在第三天晚上的時候,
我卻.我卻看到.....”
說到這里,靈兒渾身顫抖起來,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雙手抱著頭嗚嗚的哭個不停。
顯然那晚的事情將她嚇得不輕,甚至現在回憶起來都非常的害怕。
師傅見狀走上前去用手指輕輕點在她的額頭上默默地念起了靜心咒,約莫片刻時間靈兒漸漸冷靜了下來,但身子還在微微地顫抖個不停。
靈兒緩和了一下情緒,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對著我和師傅繼續(xù)說道;
“那晚我和小姐像往常一樣入睡,半夜里我無意間看到竟然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發(fā)簪里緩緩飄出來。
他渾身冒著黑氣,黑氣遮住了他的臉,我甚至都看不清他的長相。
但是我卻能隱約看到他彎下身子緊緊地盯著小姐看個不停,他一邊看一邊還不停地叫著娘子。
當時我很害怕,想要喊出聲引來老爺和夫人的注意,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動不了,甚至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后來那個黑色人影扭頭看向我,我,我看到他的眼睛竟然是藍色的,很可怕。
他對著我說讓我做他和小姐的月老,然后他就對著我吹了一口黑氣,我頓時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后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情說道這里似乎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杜公子,但是另外一個問題卻讓我感到有些不解。
那杜公子只是一個賭鬼而已,說到底也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又怎能知道鬼娶活人妻之事呢?況且那賭坊的李三也說近日不知為何那杜公子竟然在賭桌上贏了不少銀兩。
莫非這杜公子有什么古怪不成?